“所以,我還有一個問題。”
任一一向是個很不安分的家夥。
即使問題提到了他的臉上都能裝聾作啞,讓他主動開口簡直是一大難題。梁安曾為了這點小事廢了很多功夫,此時看見任一提起了這樣的興趣,一時也很是感慨。
“在我回答以前,你能不能交代點引起你興趣的‘有意義的東西’?”梁安咂了咂嘴,“不然我感覺好像有點虧。”
任一歪了歪頭:“我怎麽記得是我先被‘強買強賣’的?”
梁安終於找人拿來一杯溫水:“我只是口乾舌燥。但你在這做的挺舒服的,有吃有喝。”
這倒不能算是真話。
“那我也只是對‘黎明’這麽著名的人物比較感興趣。”任一幽幽道,“這種事很正常吧?作為犯罪人員,對一些比較‘傳奇’的人物作案手法有些好奇……”
梁安看了他一眼。
“所以這應該叫做什麽?”任一又戴著那手銬一攤手,神情無辜,“叫做順理成章,理所應當。所以呢?那位‘第二任’大佬,他今安在否?”
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現在格外的放飛自我,各種語氣信手拈來,越來越像是在閑話家常。
“如果第二代的黎明也沒了,那和你同吃同住的那個‘友善的獄友’又是誰?”
梁安表情淡然,畢竟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實。
任一一攤手:“那你也不告訴我?”
他甚至懶於擺出震驚的情態,假裝自己對此毫不知情,以致於梁安的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
“我的獄友可不得了,才藝豐富,裡面跨年晚會還能模仿那個什麽最當紅的‘大眾女神’的聲音——太張揚了。”任一聳了聳肩,“任誰也不會覺得這種喜歡給自己找事的家夥竟然這麽鼎鼎有名吧?畢竟按照常理來說……”
“按照常理,我現在就不應該在這。”
任一理性評價:“這可不像你開始說的那樣是個‘交易’,我怎麽覺得更像是頓斷頭飯。都到了這個地步,能不能告訴我那個我要做的另一半籌碼究竟是什麽?”
斷頭飯倒也不僅僅是一種比喻,梁安還真找人給他買了盒飯——一碗監獄附近的麻辣燙,不加麻不加辣。
“然後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以此要挾,解答你的疑惑?”梁安失笑,“你突然來這一套,還真是讓人措不及防。”
“這是肯定的,”任一的語氣輕浮了很多,他拆開筷子,“畢竟我真的有很多疑問,還不僅僅是從今天開始——剛好有這麽好的機會,我當然要給自己答疑解惑。都到了這種地步,還是要有點誠意吧。”
梁安神情一滯。
“為什麽他沒有死。”任一的神情忽然陰沉了下來,語氣越來越低沉,“我活著是正常的事,但是他——為什麽?”
他向來喜怒無常,做出這樣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即使之前還喜氣洋洋的說什麽獄友和睦,也毫不影響現在產生的問題。
理所應當的,入獄以後,新一代連環殺手應該是和一代黎明相關的走向,相同的結局。
死刑。
“如果我說,這個奇特籌碼也和所謂的踉蹌入獄有關呢?”
任一一手撐在桌上,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
那就更令人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