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看一眼吳惜柔，“但願吧。”

雖不知秦昭跟母后之間日後能否和平相處，但他知道秦昭一直在退讓，這於秦昭而言不公。

他登基後，秦昭無名無份住在皇宮，總是教人非議，而今還要被母后當眾羞辱。

名節對於女子來說有多重要?即便是再豁達的女人，也不能被人隨便誣陷。

倒是安王……

“皇上，臣妾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說。”這時吳惜柔又道。

“你說。”

得了蕭策的許可，吳惜柔才道:“臣妾以為今兒這事多少會讓秦姐姐難受，畢竟人言可畏。再通情達理的女子，遇到這種事都不可能等閑視之，皇上應該多為秦姐姐考量的。”

蕭策有點意外吳惜柔想得這般深遠，他還以為吳惜柔跟秦昭疏遠了，不想吳惜柔竟和他想到一塊。

“皇上還需處理好太后娘娘跟秦姐姐之間的矛盾才行，不然等矛盾加劇，有一日讓秦姐姐寒心，皇上就後悔莫及了。”吳惜柔又道。

蕭策微微頷首:“你這些話有道理。那依你看，朕應該怎麽做才好?”

“自皇上登基以來，秦姐姐還未冊封，總歸是叫人非議，或許皇上可以想個法子，給姐姐一個名分。當然，太后娘娘若能答應此事再好不過。”似乎是覺得自己說得太多:“是臣妾逾矩了，后宮事務本就不該是臣妾能置喙之事。”

“容朕想想。”蕭策發現吳惜柔又跟自己想到了一塊，他再補充一句:“你的建議很好。”

此後，禦駕隊伍往錦陽宮而去。

秦昭見蕭策來了，便命寶玉傳膳。

“皇上在想什麽呢?”秦昭見蕭策兩眼發直地看著自己，不明白他有什麽心事。

蕭策低頭吃了一口菜，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有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

例如名份，例如一些他能給的……

秦昭作勢想了想，有些苦惱的樣子:“我好像什麽都不缺，但若能有一個孩子就再好不過。但是吧，我也知道這種事不是自己想要就能要的。”

而後她哂然而笑:“反正我覺得自己已經擁有了許多他人都不曾擁有的，現在已經特別知足和開心了，真的。”

蕭策看著她燦爛的笑容，心一熱:“咱們將來會有孩子的。”

“我也是這麽想的。可能是我的前半生過得有些不如意，後來老天爺就把皇上送到了我跟前。”秦昭湊近蕭策，快速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從見到皇上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皇上是老天爺送給我的天使。”

這個男人讓她這個炮灰也有了活下來的權利，他的意義非常重大。

蕭策心裡有所觸動，“那你還有沒有其它特別想要的東西?若是朕能拿到的，一定給你。”

秦昭一聽這話樂了:“那我若想要皇上拿不到的東西可怎麽辦?”

蕭策唇角上揚:“你不是不講道理的女子。”

她也不會對他提無理要求。

世人對她的評價有失偏頗，都說她惡毒，也說她驕縱，但這從來就不是她的性子。

“女人就是喜歡無理取鬧，我就想要皇上也拿不到的東西。怎麽著吧，皇上給不給?”秦昭輕哼。

蕭策認真思考了片刻才道:“朕會盡量滿足你。”

秦昭覺得這話聽了開心。不論結果，最起碼他願意為之而努力，她在意的是這個過程。

“那我什麽都有了，有皇上，還有榮華富貴，什麽不缺，我得到的夠多了。其余就看老天爺有多寵我吧，如果它願意再給我其它的，我也會欣然接受。”秦昭在心裡默念一句，她還是希望能有個屬於她跟蕭策的孩子。

希望那一天會來到。

蕭策想起吳惜柔說的話，他也覺得應該給秦昭一個名份，但這件事還是要跟母后說一聲即可。

這天晚上蕭策就在錦陽宮留宿，翌日上完早朝，他便去慈和宮請安。

“今日兒臣還有一事想跟母后商量。”請完安後，蕭策跟郭太后提及正事。

郭太后見蕭策來向自己請安，心情還不錯:“皇帝有何事盡管說。”

“朕想冊封秦昭。”蕭策也不拐彎抹腳，正色道。

郭太后臉上的笑容隱去，一度以為自己聽岔:“你說什麽?！”

“秦昭在朕未登基前便是良娣，沒理由在朕登基後，反倒讓她無名無份住在宮中，這於禮不合。”蕭策徐聲道。

他本來昨天就想跟太后商議此事，但昨兒是母后的生辰，便把這件事拖到今日才跟母后商量。

“你莫忘了先皇有遺詔，秦昭不能被冊封，難道皇帝要置先皇的遺詔而不顧?！”郭太后冷下眉眼道。

她是真不明白蕭策是中了什麽邪，為什麽非秦昭不可。這個后宮從來不缺年輕貌美的女子，為何蕭策的眼界就不能開闊一些， 非把視線局限在秦昭身上?

“父皇雖有遺詔，但朕還是覺得身邊人才最重要。秦昭很好，沒理由被朕這般虧待……”

“這件事到此為止，哀家不答應。皇帝若想要冊封，倒是可以考慮后宮其他妃嬪提升位份，唯獨秦昭不可以，哀家不能違背先皇的旨意，皇帝你也不可以！”郭太后打斷蕭策的話，不耐煩的語氣。

蕭策皺緊眉頭:“若朕心意已決，母后也不能改變秦昭被冊封一事。”

他之所以過來跟母后商議，也是希望這件事能夠得到母后的應允。

“皇帝為了一個女人，欲置先皇的遺詔而不顧，讓天下人怎麽看皇帝?！”郭太后氣得臉色鐵青:“皇帝當以大局為重，切莫為一個女人做出失智之事，成為天下笑柄！”

蕭策想過郭太后會拒絕此事，但是郭太后的態度還是讓他有些意外:“秦昭究竟做了什麽事，讓母后這般憎惡?朕以為后宮所有女人當中，秦昭是最明白事理的、也是最懂事的，她樣樣不差，為何母后不喜?”

郭太后義正辭嚴地道:“皇帝想多了，哀家對秦昭沒有任何喜惡。但先皇遺詔在此，皇帝便不能冊封秦昭。退下吧，哀家累了，想歇會兒。”

——

牛年最後一天，不好的事情都過去嘍，寶子們除夕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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