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山風割在臉上,趙元淳絲毫不覺得冷,隻覺得心漸漸凍成冰塊,轟隆隆碎了一地。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一切是那麽可笑。
他心心念念三年多的女人,他花掉自己所有俸祿,重金供養的女人。
他為了她差點兒和皇兄皇嫂翻了臉的女人。
居然好端端地出現在千裡之外的遼東,還告訴他,她的男人是那個土匪頭子。
“哈哈哈!”
趙元淳仰天大笑起來,連他自己也沒發現有冰涼的液體從臉頰滑落。
“那我來遼東是為了什麽?”
他大聲吼著,似乎在質問蒼天。
可他自己心裡明明有答案:是為了她。
以前是為了娶她,為了立下戰功,現在是因她‘離世’鬱鬱寡歡,皇兄說不如來遼東剿匪。
都是為了她。
可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除了眼前那張熟悉的臉,她連名字都是假的。
她的家世她的過去,她所有的一切只是個騙局而已。
呵呵呵……
同一時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正輾轉承歡。
“野狐大哥!”
玉芷皺著眉狠狠撕扯著破爛的衣襟,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痛苦。
眼前的男人卻並不體貼,繼續撕扯她的衣裳,冷嘲熱諷。
“呦!”
“你是心疼還是身體疼?你出去看夠了?”
“你是不是想放走他?”
野狐像隻抓到獵物的獵狗,齜牙咧嘴幾乎想一口吞下。
“玉蘭,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你永遠都是我的女人”
精瘦高壯的男人狠狠掐著她的腰,似乎下一瞬就要扯斷似的。
“不想,我是大哥的女人,我必定會好好服侍大哥”
“主子看重大哥,將我賞賜給你,我永遠是大哥的女人”
巨大的痛苦之下,玉芷拚命縮成一團。
可惜無濟於事,她的身體像遭雷擊的浮萍般被扯得稀碎。
“哈哈哈,這還差不多”
野狐心滿意足放開女人,狠狠警告一番。
“那就別老子發現你再和那男人有什麽瓜葛!”
“如果再有下次,老子先殺了他再滅了你!”
說完他大大咧咧轉身沉沉睡了過去。
只剩下玉芷蜷縮成一團舔舐自己的傷口,時不時隱忍大哭。
……
當夜,趙元淳的隊伍並未找到山寨,高大巍峨的男人整整凍了一夜。
次日白天,又是一整天的折磨。
趙元淳故作病懨懨的模樣,裝出一副‘我不行了我馬上就要死’的模樣。
他耷拉著腦袋,時而‘昏迷’時而清醒。
玉芷見狀心疼急了,卻不敢表露聲張,硬生生忍了大整天。
直到晚間用飯,野狐覺得眼前的女人心無旁騖,心思果然不在別的男人身上,他這才滿意起來。
“來人,給那人胃口飯吃,別折磨死了,他是王爺,很值錢的”
野狐冷冷一笑。
底下人應聲而去,玉芷依然心不慌意不亂替他洗著腳。
“美人兒,你放心”,野狐輕輕挑起玉芷的下巴。
“我不會讓他死的,我一定會好好替你照顧他的”
玉芷冷淡:“大哥說笑了,那個男人死不足惜,
不值得浪費大哥的糧食” “以前是我不懂事,讓大哥見笑了”
見玉芷乖巧懂事,野狐身心舒暢:“知道就好,以後安安心心跟著哥哥,老子保你吃香喝辣”
“是!有大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
轉眼又是一天過去。
趙元淳這兩天表現得十分聽話,他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單獨‘出恭’的機會。
趙元淳被人解開繩索,獨自一人去了茅廁,悄無聲息放了一枚信號出去。
看著五彩斑斕的光斑衝向天空,趙元淳負手而立,淡淡一笑。
“很好,這樣的生活很快就結束了吧”
土匪隱藏的的確深,這裡是一處三面環山的凹地。
如果沒有那枚信號,許知府覺得自己至少再要三天才能找到這裡。
他們帶著大批隊伍,在第三天的下午趕到。
彼時,趙元淳依然被捆在樹上當人肉沙袋,盡管他已經鼻青臉腫,已經七竅流血,已經……
“王爺!”
劉剛第一個衝上前,大刀砍破樹枝院子。
土匪們發現有人衝進來,驚恐望著對方:“你們是誰?”
劉剛陳進二話不說衝上前將趙元淳解救下來,然後大刀闊斧殺開一條血路。
剩下的土匪哪兒還不明白,一個兩個衝上前廝打起來,整個院子亂成一團。
野狐發現不對,叼著煙卷兒慢悠悠出來看情況。
他眯著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揮手將玉芷掐在手裡,咬牙切齒問:“是你引來的?”
“不是”,玉芷驚恐搖頭。
“大哥我沒有,不是我”
“不是你,老子這麽隱蔽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找到?不顯山不露水的”
說話間他一耳光抽了上去,打得玉芷兩耳轟鳴。
失聲慘叫的女人倒在地上,捂著臉狼狽不堪。
不遠處趙元淳見狀立刻衝上來救下她。
“玉芷你還好吧??”
“別怕,我這就帶你走!”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放開我!”,玉芷拚命掙扎卻無濟於事。
她不得不張口咬傷趙元淳的手臂。
“都說了我不認識你,你滾開別碰我!”
她拚命推開他,跌倒在地上,竟一點一點爬向野狐。
“大哥,玉蘭是你的女人,是主子賜給你的女人,永遠不會變的”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暈了過去。
打鬥越來越激烈,趙元淳的人逐漸佔據上風。
野狐見狀不對,看了看院子裡又看了看地上的女人,最終他拖著女人轉身就跑。
趙元淳要上前追,卻被屬下拉住。
“王爺,窮寇莫追,這裡地勢不好咱們得抓緊時間回去”
他不由分說被拉走。
趙元淳隻好依依不舍看了幾眼,轉身離去。
……
第二次剿匪又失敗了。
和第一次不同,之前他一直鬥志昂揚,誓要把野狐趕盡殺絕。
而這回他明顯有些投鼠忌器。
回來的當天他高燒昏迷說了一整夜的胡話。
嘴裡前前後後喊了幾十遍‘玉芷,不要走’
劉剛和陳進守在門口直搖頭。
據他們所知,野狐這窩土匪和旁的極其不一樣,他囂張無度霸道張狂。
天不怕地不怕,似乎背後有什麽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