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織原老師出去後,織原太太圍著桌子跪坐在榻榻米上,同時拍了拍旁邊的榻榻米,視線看向綾小路。
她這是叫自己過去。
綾小路愣了一下,但是臉上沒有表現得太猶豫,徑直走過去坐在榻榻米上。
織原太太的身高比織原老師低一些,但是胸口較織原老師更豐滿一些。
可能是因為在鄉下勞作,所以眼角和手指張了不少皺紋,但是給人的氣質,卻像是很端莊賢淑的婦人。
“阿姨好,初次見面。”綾小路朝織原太太微微鞠了一躬,然後就語塞了。
原本以為在學姐家裡的時候,跟她媽媽能學到一點的經驗,但是織原老師家裡完全不一樣,媽媽不能說話。
他顯得手足無措。
織原太太比劃了一個手勢,但見到綾小路一臉疑惑,隨即她從一旁拿出一支筆和一本很小的筆記本。
她似乎在上面寫著什麽,然後遞給綾小路。
這是紙上的文字。
字跡娟秀,書寫流暢,想來織原太太練過一段時間的書法。
“你好,阿姨。”綾小路又鞠了一躬。
織原太太寫的很快,又遞過來一張紙條。
“是的。”綾小路點點頭,沒有隱瞞。
到這裡,織原太太頓了一下,原本綾小路以為她多少會有不滿的,結果她很快又遞過來一張。
綾小路怔了怔,見到織原太太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帶著母性的和藹,讓他莫名地心生感動。
“嗯,您叫我綾小路或是真尋就可以。”
綾小路沒反對,織原老師也是這麽稱呼他的。
織原太太又遞過來一張紙條,同時帶著她的笑和感激。
綾小路知道是救出織原井政的事情,認真地說道:“這是我該做的,而且跟織原老師有關系,我都會盡力幫忙。”
織原太太再次和藹地對綾小路微微一笑,又遞過來一張紙。
“我只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
綾小路看向織原太太,旋即只見她起身去臥室拿了什麽東西出來,再次坐到他的旁邊。
她打開一看,是一本頁面泛黃的相冊。
隨即織原太太還翻了幾頁,把一些照片放到綾小路眼前,同時比劃出一個手勢。
“你看,這是那孩子小時候的照片。”
綾小路看懂了手語的含義,同時接過織原太太遞過來的相冊,仔細地看著上面的人和物。
“哇,真可愛。可是怎麽好像……全都是跳舞的照片?”
那些照片上的織原老師胸口還不大,不知道是在小學生時期還是幼稚園時期時拍的。
而相簿中的這些照片,幾乎都映著她練習舞蹈的模樣,而且織原老師從小就很漂亮。
這時,織原太太遞過來一張紙條:
“這樣啊,這之前織原老師也說過……”
綾小路記得織原老師以前說她原本想練習舞蹈,只是後來因為某些的事情,才不得不變成老師。
倘若把所有線索聚集在一起,很容易就知道織原老師是因為她父親的事棄舞從教。
但是織原老師為什麽要成為有“師德”的老師,估計只能在她母親織原太太身上找原因了。
“話說回來,阿姨您是老師吧?”
織原太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微笑地點點頭,同時遞過來一張紙條:
“這樣啊!織原老師之所以成為老師是因為您啊!”綾小路笑了笑,就和他想的一樣。
從織原太太寫的那漂亮的字跡就知道了,就算用紙條交流,基本上也沒人專門去為這事練字。
除非她一開始就寫得很好,一個鄉下的女人,只有從事教育的行業才可能寫出這麽好看的字體。
而且織原老師對從教這麽認真,多半是小時候深受母親的影響。
織原太太又問。
“織原老師嗎?是一位很負責任的老師,班上的同學都很喜歡她。”綾小路想了想說道。
聽到綾小路的話,織原太太滿意地笑了笑。
雖然織原老師沒有走向她喜歡的那條路,但是卻做了最適合她,也最安穩的道路。
日本女人大都喜歡安穩居家的工作, 而且很多都很溫柔,也是為什麽大和撫子在全世界這麽出名的原因。
當然,真涼除外。
那家夥根本不在溫柔之列,她是萬惡的資本主義的代表。
這時織原太太又遞過來字條:
“當然,能夠陪在織原老師身邊,我也樂在其中。”綾小路認認真真地說道,希望把這份心情傳到對方身上。
織原太太遞來紙條。
“誒?”綾小路愣了一下。“阿姨你為什麽這麽問?!”
織原太太露出媽媽桑的微笑,但是她的表情顯然是認真的。
“我這麽顯老嗎?”綾小路開玩笑似地說道。
織原太太搖搖頭:
“這樣啊,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對我說。”綾小路笑道,沒有什麽是比外人對自己的認可更值得開心的事了。
織原太太又遞過來紙條:
綾小路頓了一下,雖然不能保證,但是他卻可以給織原太太一個答覆:“不會的,如果織原老師沒有趕我走的話,我不會離開她的。”
綾小路搖搖頭:“不礙事。”
兩人談完之後,不一會兒,織原老師和她父親就提著水果和飲料和啤酒進來。
綾小路上前接住織原老師的水果,同時對上織原井政的視線。
他垂下頭,臉紅帶著愧疚地看向綾小路。
“好久不見了,綾小路君。”
“好久不見,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