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章對於他前世這些事,也是記憶深刻的。
現在聽劉平已經有了對象,他也想問問,是不是前世那個退休科長的女兒。
若是的話,他前世的命運就將無可更改了。
“劉平,能不能透露一聲,你準備送蛋糕獻殷勤的妹子是哪一位?讓我替你參考參考,看你們般不般配?告訴你,我可是會看相的哦。”
潘大章笑嘻嘻地說。
假如別人說這句話,劉平肯定會認為是玩笑,是無稽之談。
可是潘大章說的他卻不得不信。
這人嘴裡說出來的,目前為止似乎都是真的。
“是你收砂站的工人,那你說說我跟她匹不匹配?”
在他收砂站的女工只有呂慧蘭姐妹。
呂慧儀跟黎金龍在談,剩下的就只有呂慧蘭了。
前世的呂慧蘭也不是一個能讓人省心的主。
她一開始嫁給了在楊山坑口氣泵房上班的黃彥文,成為了職工家屬。
二年後傳出了黃彥文身體不行的消息,幾年後兩人離了婚。
其間傳出了她跟一工區扒礦工華雨生搞在一起的傳聞。
她跟黃彥文離婚後,也並沒有跟華雨生走到一起。
據說華雨生父母堅決不同意兒子娶呂慧蘭,若執意不聽就斷絕父子關系。
後來呂慧蘭在俞督認識了外地一個跑運輸的老板,相識幾個月就跟那個老板去了外省。
三年後孤身帶著一個女兒回到了俞督。
那個運輸老板賠了她一筆錢,她用這筆錢在俞督買了一套房,定居下來後,獨自撫養女兒長大。
一直到五十多歲,都沒聽見她再婚的消息。
估計是對世上的男人都喪失了信心。
現在她跟劉平談對象,就已經偏離了前世的命運軌跡,或許對兩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你說的是呂慧蘭?”
劉平點點頭。
潘大章肯定地說:“我覺得你們倆還是比較匹配的,不過婚姻幸不幸福,也要看兩人怎麽樣經營。既然認定了,就好好相處。人生就那麽幾十年,好好珍惜吧!”
他帶姐夫回到岡南大道的家。
溫小芹也煮好了飯菜,只要她來到岡州,她都不用保姆動手,都是自己動手。
也並不是說保姆炒的菜不好吃。
而是她勤勞習慣了。
總是把家裡收拾得一塵不染。
保姆在黃憐香面前都誇小芹這女孩勤快又懂事,性格溫順脾氣又好,是個好女孩。
老董和黃憐香也熱情招呼許靜金。
“姐夫,你現在敢開車麽?”
“怎麽不敢,我在礦車隊都開過幾次了。”
“吃了飯,你開我吉普車去外面街上試試。”
他又問姐夫想買什麽車。
老董告訴他東河大橋那邊有幾個店專門賣車的,有幾種車型。
拖拉機、昌河麵包車、五十鈴皮卡車、吉普車……
這年代不象後世一樣有很多4s店。
有些售車部也同時有幾款車型。
“你姐說要麽乾脆買個拖拉機算了。”
“幹嘛買拖拉機,又不是沒有錢?”
潘大章說:“買吉普車的話,就裝不了多少貨,但是開起來舒適,出去旅遊也方便。皮卡車和麵包車都可以拉貨,平時開出去也不錯。”
許靜金:“那就去看看皮卡車和麵包車。”
吃過午餐後,溫小芹也說跟他們去買車。
潘大章讓姐夫開車,他自己坐副駕。
以便隨時糾正他開車時要注意的事項。
啟動,離合,加油,升檔,基本都很正常。
只是大緊張了,雙手緊緊地抓著方向盤,腰板挺得很直。
仿佛手心都在滲汗。
“開車不要這麽緊張,神經一直繃這麽緊幹嘛,放松一點,身體放松,認真開車,隨時注意前面道路情況就行。油門別加那麽快,到路口了,把車速降下,隨時注意踩刹車……”
基本上還是可以過關。
只要車速不開那麽快就應該沒有問題。
潘大章一路給他指點。
坐在後座的溫小芹都覺得開車也並不是那麽難的一件事。
幾十分鍾後過了東河大橋,在公路邊找到一間車輛銷售中心。
把車開進停車場。
三人朝大廳走去。
外面院子裡擺滿了各種拖拉機,上面都標了價格。
手扶拖拉機二千五百塊,翻鬥自卸式拖拉機一萬二千五。
在大廳另外一則是吉普車,三萬一千五。
昌河麵包車二萬三千。
五十齡皮卡車三萬二千,竟然比吉普車還貴。
姐夫背了一個包,估計包裡帶的是錢。
“你今天帶了多少錢?”潘大章低聲問。
“就帶了三萬塊,要麽就買輛麵包車就行。”
轉了一圈,他直接朝擺放麵包車的鐵棚走去。
汽車銷售中心也是簡單地搭設了幾個鐵皮棚,後面還有一個寬大的車道,可以開新車去車道上試車。
許靜金心想:買輛麵包車開也算不錯了,反正自己也隻帶了三萬塊錢。
皮卡車售價三萬二千,買下後還要一些其他費用,最少都要三萬三千。
“買皮卡車也行,錢不夠的話,我和小芹這裡都帶有。”
現在身上隨時攜帶一二千塊錢都是很正常的事。
溫小芹也說:“我這裡還有二千多塊錢。姐夫,皮卡車即使貴上一萬,但也更劃算。又不缺錢,我覺得買個皮卡車比買輛麵包車好。”
許靜金見他倆人這樣說,猶豫了一下,就轉頭朝皮卡車展廳走去。
“可以試試車麽?”
潘大章詢問神情冷漠的售貨員。
公營企業的員工就是這付模樣,你愛買不買由我何乾的神情。
“想試車去找技術員。”她指著遠處三四個抽著煙,抄著手在閑聊的幾個穿工裝的青年人回答說。
許靜金走前去,從口袋掏出一包煙,迎面給他們遞煙,說了試車的事。
其中有一個滿臉不耐煩地跟著走了過來。
許靜金上了駕駛室,技術員坐進副駕。
潘大章和溫小芹坐在後座。
在後院車道轉了幾個圈,也沒有發現其他毛病。
技術員說:“車輛有問題,這裡是有保修期的,可以開回來保修。新車基本上是沒問題的。”
去財務繳了錢,開了一個臨時車牌。
購買了保險,還繳了一些費用,總款三萬三千二百元。
溫小芹湊了二千,大章湊了一千。
開去加油站加滿了油。
已經是四點多,此時回鐵珊籠礦,肯定要走夜路。
象姐夫這種新手,開車走夜路,危險系數會增加,不安全。
潘大章讓他去家裡住一宿,明早才回去。
東河大橋附近那條公路,車輛稀少,他建議還有幾個小時天黑,就讓姐夫再練練車。
他把吉普車停在一處空地。
坐上副駕,讓姐夫開車。
溫小芹坐在後座。
一個多小時,各項操作都很正常。
就讓溫小芹去操作。
離合、刹車、油門和掛擋。
溫小芹在大章的指點下,也很快地掌握了最基本的操作手法。
多花點時間熟練了,應該也可以駕駛車輛了。
“回去後有時間我就帶你去多練車,會開車了就去搞一個駕駛證,然後也單獨給你買輛車開。”
潘大章跟她承諾說。
“我是女的,可以去開車麽?”
這年頭女司機確實很少見。
但是前世2012年,他已經在掛省某縣城生活了差不多十年時間。
開一間建材店也賺了一些錢,貸款在縣城買了一套房,去學了駕照,考慮去買一輛車開。
他此前總是騎一輛單車,包括去看工地也是。
有些客戶就笑他:“你算什麽老板,連一輛摩托車或者電動車都沒有。”
此時有錢的人都紛紛買上小車了。
潘大章也決定去買一輛車。
戴曉瑩卻跟他提出:“即然我們家有車了,我也去學一個駕照,方便以後兩人都可以開。”
當時,他開玩笑地說:“你是個女的,學什麽駕照?”
遭戴曉瑩一頓狠懟:“誰告訴你女人就不能開車,外面公路開車的女司機到處都是。你潘大章就是大男子主義,你們俞督男人就是有這股自大自以為是的毛病,告訴你,這裡是掛省,不是你老家。好好改改你的毛病。”
兩人96年結婚,到此時已經是18年。
大女兒已經去了大學讀書。
二女和三兒子也在學校讀書。
兩人婚姻已經進入一段如死水般沉寂,同時又醞釀著沼氣泛濫的關鍵時刻,稍有處理不慎,就將爆炸傷了家庭。
前世戴曉瑩的回答跟今世溫小芹的回答有巨大的區別。
前世戴曉瑩去學駕照期間跟教練發生的曖昧事情,徹底讓當時的潘大章失控了。
婚姻在接下來的幾年時間內,陷入肢離破碎的境地。
他後悔當初在順康塑料廠認識了戴曉瑩,隨後又跟她來到桂省生活。
她潛意識裡已經認為可以任性胡為,不用顧忌他的感受。
有個晚上兩人去散步,她的手機不停地地收到別人發來的信息,而她的慌亂也說明了她內心有鬼。
潘大章一把奪過她的手機,看見了上面肆無忌憚地打情罵俏的信息。
但是她打死不肯承認已經越軌一步。
潘大章並不是一個愚笨的人,鬱悶積壓於胸總要尋找一個排泄口。
即然她不仁,我不義也很正常。
那時候人與人相互之間的交往方式已經多了起來,要認識異性經過QQ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他陷入一種癡迷狀態,經過網絡也認識了幾個女人,並且跟她們有了深入的交往。
當然戴曉瑩也不甘示弱,也連續跟外面的男人有了關系。
兩人經常吵架,甚至動手打架。
兩人相處都陷入尷尬的境地。
幾次說去婚姻登記處離婚,連財產分割都做了安排。
最後都因某事而沒有辦成。
一是顧忌正在讀書的兒女,二是心有不甘。
身體最後也終是垮掉了。
發生突發神經性耳聾,住了三次院,左耳終究是聾了。
患腰間盤突出,左腿又酸又麻,反覆發作都無法治愈。
終於等到兒子高考完,帶給他巨大的驚喜。
一時間他的心臟無法承受,當晚躺在床上,醒過來時就已經重生到了中考的年代。
由於擁有前世的記憶,重生的他有時還異想天開的想:是否去桂省某縣找找戴曉瑩。
她初中畢業後,認識他之前,經歷了許多的事情。
去過發廊當洗頭妹,去過鎮上的氮肥廠當臨時工。
跟他確認關系後,大方承認已經失去了女孩最寶貴的東西。
是氮肥廠一個班長經的手。
當時潘大章傳統的思想觀念並不是很嚴重,他對她說:“我不在乎你的過去,只要你我以後真心相愛就行。”
後來婚姻出現問題以後,每每想起自己說過的話,他都想抽自己幾個嘴巴。
說不計較自己女人過去的都是自欺欺人的假話。
沒有哪個男人有這份氣度,若是有,他肯定不正常。
有時候總是會想,假如老天再給一次機會重新一次,自己肯定會有不一樣的選擇。
老天對他不薄,給了他重生。
所以這一生他要好好把握,絕對不走前世的老路。
此時,他對溫小芹說:“誰告訴你說女人不可以開車,以後開車的女人肯定不會比男人少。”
溫小芹也在專心地開車,並不知道潘大章心中的想法。
前世他跟戴曉瑩吵架,戴曉瑩曾經大聲地罵他:“你就是嫌棄我當初跟你的時候不是初次,有本事你去找個處女,彌補你的遺憾,我也不怪你。”
雖然他表面上不承認有這種想法,但是內心深處確實有這份不甘心。
這一世,他跟溫小芹在一起。
前世的遺憾似乎在這一世得到了彌補。
但是似乎初夜給他的感覺衝擊也並不是那麽強烈和印象深刻。
那一夜的記憶也似乎在慢慢地淡化。
日夜地廝守才更讓他難以割舍。
有了前世痛苦的生活體驗,所以這一世要接受教訓,在人生的每個階段,都能夠妥善地處理好。
不給人生留遺憾。
有時候生活環境困難時,往往能夠共患難,日子正常過下去。
生活條件改善後,心態就會明顯的變化。
就象前世,有房有車銀行有存款以後,似乎內心的欲望就瞬間迸發。
不安份的思緒開始泛濫。
自己都不知道已經走上了一條毀壞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