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老宅地基,鄒春國老爸也可以佔一半,但是死去的大伯也應該有一半吧?
按道理鄒秀花老爸那份就應該算給她。
可是鄒春國當作堂姐不知道這件事,心安理得地把錢揣進自己口袋。
後來老二老三都否認得過那件事。
後來潘小章夫婦因違反政策,家裡老宅被拆了。
鄒秀花和潘柴久找到水南村鄒春國家,當場被他訓斥了一頓。
讓他們自己想辦法解決。
因為當時鄒秀花跟堂弟說想去拆掉老宅後,公家補償的那塊宅基地上搭一間茅草房,安置一段時間。
當場遭鄒春國嚴辭拒絕。
“你想都不要想,那塊地皮一點都不屬於你。”
後來很多水南村人都在背後說鄒春國做事不地道,肯定不會得什麽好的結果。
“還說是有文化的人,做事還做得這樣絕。”
“對一個堂姐都這樣刻薄,這種人真的會得報應的。”
第二年,他老爸老媽都相繼去世。
隔了三年,鄒春國妻子得了胃癌死去。
第二年鄒春國自己也染了惡疾,去上海住院治療一段時間,每天都要價格高昂的藥維持,半年後也病死。
潘大章家後來基本上跟水南村鄒家這些親戚都斷絕了來往。
如今看來,鄒春國家後來接連不斷的厄運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種報應。
後來鄒建國有一天在俞督街上碰見潘大章,跟他說:“都是因為遷墳那件事影響了家族命運。全部厄運都給大哥大嫂承受了。”
他意思說他老爸老媽的死,以及大哥大嫂的死,起因都是因為遷了那墳地引起的。
當時潘大章無意跟他閑扯這些。
都已經幾年沒來往了,還扯這些有意義嗎。
那一年他從鐵珊籠礦礦辦理停薪留職手續,去廣東江山市打工。
他懟了他一句:“我現在鐵飯碗都丟了,恐怕也是因為外祖家這裡遷墳引起的吧?”
他知道二十年以後,鄒家因老宅地補償到的那塊地皮因為被公家征用建一棟辦公樓,鄒春國三兄弟賠償得了上百萬。
潘大章想:這事母親處理得草率,給後來留下了無數的隱患,最後連親戚都沒辦法做了。
這一世處理這件事就應該謹慎處置了。
潘大章對兩位舅舅說:“明天我就帶我媽去你家商量這件事。”
他說:“剛才我媽還要這裡,估計現在是回去了。”
鄒建國問大章:“你不是很忙麽?怎麽還有空來這裡湊熱鬧?”
潘大章說:“廟裡那三尊神像是我從俞督河撈上來的,新大佛寺落成典禮,他們請我來和齊老大一起剪彩。”
鄒建國兩兄弟聽了驚訝萬分。
“大章,你是我們的驕傲,在整個俞督縣,你的名望比齊老大都響亮。”
潘大章對三舅說:“別亂說,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學生,不要拿我跟那些幹部做比較。”
鄒春國也對三弟說:“做人低調一點好,大章以後是要做大事業的人,以後肯定是去外地大城市生活的。”
自這個堂外甥的聲望一天比一天大起來以後,他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到底是他們潘家祖墳風水管了事,還是外祖這邊祖墳風水管了事。
家族中某人突然暴富,或者超乎常態的發達,肯定是家族某處風水冒了青煙。
這是古人傳下來的經驗之談,應該不會有錯。
潘大章帶溫小芹開車離開後,鄒春國兩人還議論許久。
路過麻油坑黃泥崗,潘大章將車停在路邊。
看見許多村民挑著曬乾的稻草,挑到黃泥崗上來。
呂淑萍在跟他們過秤,按照每斤五分的價格,付款給他們。
熊六福跟許大年正在把稻草圍著大樹,圈成草垛。
郭建設帶人建造的那棟別墅已經全部封頂了,工人正在用水泥砂漿批刮外牆。
靠近水溝邊,有幾人在挖水井,旁邊兩人在用水泥鋼筋倒置井箍。
那幾個工人都是郭建設的人。
潘大章走前去看了看,只見其中一口挖得比較深的井已經開始見水了。
現在是冬季,水溝裡沒有多少水流,適合挖井。
郭建設看見他們兩個來了,主動走前來跟他們打招呼。
“小潘總,這井應該挖多深呢?”
因為熊六福也是不懂,大章來了,肯定更有主見,所以他特意過來問他。
潘大章說:“現在是冬季,挖到水深一米高左右就行。”
他看了他們幾個倒置的井箍,尺寸也合適。
井裡有水,向下挖的話肯定要將水抽乾。
囑咐他們抽水時要注意安全。
月舟村已經出現幾次挖井漏電傷人事件,郭建設說:“我們肯定會注意安全的。”
他問郭建設:“建別墅的費用姐夫讓熊六福付給你沒有?”
郭建設說:“都已經按商定的付了進度款。”
潘大章去挖樹坑處轉了一圈,發現都挖得比較標準。
熊六福和許大年看見他都打招呼。
“那個黎龍生在坡頂上帶人在挖水池。”
熊六福告訴他:“我還讓表叔去叫他們村幾個村民去鏟草皮,去做堆肥,以便年後填樹苗時使用。”
許大年討好地對他說:“花費也不貴,價格我會把好關的。還有這些稻草垛在這裡,也不會有事的。現在我一天到晚都在這裡照看。”
潘大章點頭說:“你在這裡做事,我叫姐夫也付一些工資給你。”
許大年受寵若驚地說:“錢不錢都不要緊,沒有好過別人,再說靜金每次回來,他都會給我錢的。”
這老家夥現在態度改變了,以前總去欺負大兒子,認為他軟弱可欺。
現在他知道這大兒子是以後下半生的依靠。
再像以前一樣的態度對他,自己得不到什麽好果子吃。
雖然他改變了許多,但是潘大章對他也沒有什麽好印象。
不願跟他多說廢話。
他讓熊六福跟自己去挖好樹坑的黃泥崗上走一圈,有些需要整改的地方,需要在雨季來臨前整改好。
比如說排水問題。
潘大章指出幾處地方都要挖排水溝。
“這地方不挖排水溝,到了春天雨季,山上水全部排下來,這一片種的樹苗都會衝掉。”
熊六福當然只有點頭應諾的份。
工作量不大的話,他準備自己動手乾,已經是每月拿工資了,他應該對得起手上拿的這份工資。
來到坡頂,果然看見黎龍生幾人在挖水池。
潘大章跟黎龍生交待了水池的規格,形狀,讓他在另外一面單獨留一個排水口。
跟熊六福說了,水池挖好後讓郭建設派一個刮牆師傅,用水泥沙漿把池壁批刮。
等水泥層乾燥後,去建材市場買聚氨酯防水材料在上面做一層防水。
然後接塑料水管。
不過他讓熊六福先把前期工作完成,接排水管的工作,隻好到時他再到場現場指導。
畢竟跟他說滴灌原理,他也不一定聽得懂。
看著眼前的青山綠水,以及對面幾百畝綠意盎然的油菜田,潘大章對熊六福說:“在這個地方要是養上幾百箱蜜蜂都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很多專門的養蜂人都會找到一個合適地點後,跟當地人商量好,給一點租金。
然後用車把上百箱蜜蜂拉來。
這些養蜂人往往是夫妻或者兄弟檔,一直養到油菜仔收成了,再換另外一個地方。
熊六福聽了也頓覺眼前一前:“大章的眼光真是好,走到哪裡都可以看出商機。”
潘大章對他說:“以後這果園建成了,用欄網把果園整個圍住,裡面養些雞、鴨,鵝,都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要勤快,肯動腦筋,就算是在家種田,也可以折騰出財富。
熊六福望著眼前的山林,眼前也浮現出多種美好的生活前景。
潘大章跟溫小芹回到家。
老媽去大佛寺上香也才回到家不久。
大章跟她說了外公遷墳的事情。
老媽說:“要麽這事就全部委托你大舅舅去處理,太不了給他一些費用。”
跟她前世的做法是一模一樣的。
潘大章說:“先去了解了解情況再說,按道理外公的事情就應該有你去處理,雖說他活著時沒有出息,但他畢竟跟你有血緣關系。”
老媽說:“那我們明天去春國家,商量怎麽處理這件事再說。”
大章問老媽:“是不是你爸名下在山腳下還有一處祖宅地皮?”
老媽說:“是呀,跟我叔是連在一起的,祖宅地面積還比較大,我爸名下至少有五百坪。那祖宅後來都沒有什麽用了,春國他們幾兄弟都把新房建在水南小學後面了。祖宅那裡幾間破房都倒塌,沒用了,那地皮也荒廢了。”
潘大章說:“不管它荒不荒廢,公家要征用那地,他們是會在其他地方補償新的地皮給你的。水南村跟縣城僅僅是一河之隔,以後縣城發展的話,水南村的地皮就值錢了。”
老媽聽了,也是連連點頭:“還是大章看事情看得長遠,這事情我聽你的,反正你也住在縣城,也更熟悉公家的政策,就你全權處理這件事好了。”
潘大章說:“當然有些事還是要跟春國舅舅商量的。”
在家裡住了一宿,第二天吃過早餐,準備去水南村。
到了縣城,去農貿市場買了八斤豬肉,分做四份。
買了四瓶好酒。
老媽還去服裝攤買了兩套老人冬天穿的棉襖,棉鞋棉帽各買了兩套。
她說:“給兩個老的買的,這麽冷的天,兩老的身上還穿幾件單衣。”
她又去買了兩個火籠,還順手買了幾包木炭。
“現在天冷,老人手上有個火籠就暖和了。這些木炭燒著後給他們填火籠,那樣即省事,又暖得快。”
還買了一些餅乾糖果之類的。
每次去水南村走親戚都要準備四份禮物。
前世因為家境貧寒,去走親戚單單買4斤豬肉都是一種負擔,更別說買其他禮物了。
今天老媽跟小芹去買禮物,差不多都花費了一百元,兩人並沒覺得心痛。
走路去水南村就從菜院壩渡口坐船到對岸,開車就要拐到東河大橋,多走五六公裡路。
以後長征大橋修好後,從水南村到縣城也就是幾分鍾的事情。
半個多小時後,潘大章幾人到了水南村。
把車停在水南小學操場上。
大包小包把禮物提上。
鄒春國知道大章母子今天會來,跟老二和老三都在家。
一頭白發的外公、外婆坐在院門口。
鄒秀花走前去叫:“叔叔、嬸嬸,天氣冷,你兩人幹嘛坐在這門口吹冷風?我跟大章、小芹來看你們來了。”
兩老人聽聲音才知道是她。
外公外婆說:“聽春國說你和大章、小芹今天會來,我和老大婆特意在這裡望你呢。”
大章和小芹都走前去叫外公外婆。
大章讓小芹給兩老每人二百塊錢。
“外公、外婆,這是大章和我孝敬你們兩人的,放好,想買什麽吃的自己去買。”
鄒秀花點頭讚賞兩人的做法。
她扶兩人進屋,把買來的東西放到他們房間去。
老人激動地連聲感謝。
“秀花你才是有福氣的人,生的兒子能乾又懂事,找的兒媳也是萬裡挑一,幾次來都給我們錢用。”
外婆還顫巍巍要去拿果品招待。
鄒秀花攔住了她:“嬸,你不用忙呼了,我們有事要跟春國他們商量。”
三個堂弟都是住在隔壁,看見堂姐母子來了,都集中到大廳。
“你們來了,來大廳這裡坐。”
小芹和老媽把買來的禮物,分別給了三家。
三個舅母也在家,見了禮物都眉開眼笑。
每戶都至少有二三個小孩。
老大二個小孩比大章小幾歲,其他二個舅舅小孩都還小。
小芹把帶來的糖果放在餐桌上,招呼小孩吃。
小孩歡呼爭搶著把糖果往自己口袋裡塞,有幾個還爭搶起來。
小的爭搶不過,還哇哇大叫。
鄒春國朝他們吼了一聲:“小孩子糖果餅乾一次不能吃太多,大的負責去給弟弟妹妹分配好,每個小孩一樣多。再哭的話,糖果餅乾全部沒收,誰都不要吃。”
還是當小學校長的有辦法。
他吼了一嗓子後,瞬時幾個小孩都安靜了下來。
那個大的表弟開始把糖果餅乾分成兩堆,一人一個分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