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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見聞錄》47、是敵是友
  羽箭正中刺客的胸膛,赤膊漢子魁梧的身軀被箭矢的力道帶著向後倒飛了出去,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當中重重倒地。

  頭頂上的嗡鳴聲還在繼續。

  謝峰的眼睛瞪得老大,衝這溫衡比了個口型:鐵胎弓?!

  溫衡輕輕點了點頭,同時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其余刺客見同伴倒地都是一驚,他們應該沒料想到鴻賓樓外還有弓手,其中一個瘦高個子順著窗口向外打量,似乎是想要找出弓手的位置,

  便在此時弓弦的聲音再次響起。隨之便有一隻羽箭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利哨音飛掠而出。

  瘦高個子也發現了射向自己的箭矢,他想用刀去格擋,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忽然沒了力氣,胸口一涼,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胸前也釘著一隻白尾羽箭。

  箭杆烏黑筆直,尾羽整整齊齊,真是好箭。這是他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個念頭。

  接連兩名同伴倒地,其余刺客總算意識到了外面的危險,他們不再隨意逞強,轉而有意躲開窗口選擇與趙四海等人近身纏鬥。

  不愧是北地韃子的精銳細作,這些人的體魄強健招式剛猛,雖然一共只有四人,可勝在彼此熟悉互為照應,鴻賓樓裡埋伏好的二十幾名精壯軍士竟然奈何他們不得。

  除了趙四海和他的兩名手下之外,也只有何勁還能勉強跟他們過上幾招。何勁也發現鴻賓樓外有自己的外援,便有意把他們帶到窗口的位置,可那幾人也都身經百戰,根本不受何勁的吸引,反倒趁他脫離戰團的時候轉而攻向曹斌他們,倒惹得自己這邊險象環生。

  何勁再也不敢討巧用詐,只能全力上去硬拚。

  不遠處的曹斌和趙思維正被手下團團圍住,他們也發現樓外似乎有自己的外援,只是洛陽城裡並沒有多少成名的弓手,像這樣在數丈之外一箭命中就已是難得,更別說此時已是深夜,射擊的位置更是只有一個窗戶,這樣的技術已經不是百步穿楊可以形容。

  曹斌雖是一介文人,卻也十分佩服此人技藝高超,想著事後要褒獎此人,他便向趙思維問道:“外面的弓手好俊的本事,是誰安排的?”

  趙思維聞言卻是一怔:“那人不是府尊大人安排的嗎?”

  曹斌一臉驚訝的啊了一聲:“人手不都是你安排的,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趙思維蹙眉思量片刻遲疑說道:“會不會是溫衡的朋友?”

  曹斌搖頭:“如果是他安排的朋友,他一定會事先知會我的。”

  略頓了頓,他又跟了一句:“他可不是那種會在背後偷偷幫你的人。”

  趙思維收回視線轉向戰場。四名刺客當中有一人被趙四海砍了一刀重傷倒地,其余三人驚怒之余不斷用他們聽不懂的韃子話嘶聲狂吼,似乎是在尋找同伴的位置。

  先前被捉住的細作此時早就隨著散去的賓客一起走了,此時早該進了府衙的大牢。曹斌和趙思維留在這裡就是要讓他們以為自己的同伴還在這裡。

  三名刺客喊了一陣,見始終沒有同伴回應,自己這邊兒又得不到便宜,便終於生了逃走的心思。三人互相配合且戰且退,饒是何勁等人拚了性命卻終於還是留不住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撞破窗戶逃了出去。

  窮寇莫追,何勁馬上回頭去看適才受傷的那名刺客,卻見他不知何時已經揮刀自刎,鮮血早就灑滿了地板。

  “嘿!”何勁恨恨的跺了下腳,卻聽樓外傳來一聲慘叫。

  趙四海第一個反應過來,衝到窗前向外一看,只見一個身材瘦小的刺客竟被一直羽箭給釘在了牆上。

  箭頭穿過的他的右肩,牢牢釘在了身後的牆上。蝕骨的疼痛讓他不敢做出任何掙扎,可他畢竟是個成年男人,箭杆承受不住他的體重,正在不斷折彎下去。彎曲的箭杆撕裂著血肉,那人的叫聲越發慘烈,仿佛受刑的惡鬼被丟出了地獄。

  與此同時,對面樓上有人影一閃,趙四海遙向那人抱拳行禮,中氣十足的喊了一句:“多謝朋友出手相助!”

  沒人回應,好像從來就沒人來過一樣。

  聽見頭上有腳步聲響,謝峰這才呼了口氣:“這人眼神不錯,耳朵卻不怎麽樣,竟然沒發覺自己腳下有人。”

  溫衡也跟著呼了口氣:“瞧你說的,就好像你早就知道頭上有人似的。”

  “話不能這麽說啊!”謝峰聞言當即反駁:“我還不是為了照顧你們才分心的嗎!”

  溫衡聞言呵呵有聲,何靜淑原本正在害怕,聽見兩人吵嘴,臉上不覺也掛起了笑容。這笑容原本也沒別的意思,可是看在謝峰眼裡便不免懷疑何靜淑也是在取笑自己。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他給抓回來!”

  謝峰梗著脖子斜著眼睛,只等溫衡一聲令下他便要把那出盡風頭的神秘弓手給拎回來,可溫衡卻笑著擺了擺手。

  “不必那麽麻煩,你只要追上他,摸清他的住處回來就行。”

  謝峰使勁眨了眨眼,他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他張了張嘴巴終於說道:“我是不是又上了你的當了?”

  溫衡看出了他的迷茫,笑著指了指自己身後幽深街巷,十分貼心的囑咐了一句:“去吧,注意安全,那人可不一定是咱們的朋友。”

  何靜淑噗嗤一下笑出了聲,謝峰訕訕的看著他倆,忍不住囑咐何靜淑道:“三更半夜的,你躲這老色胚遠點兒,當心別讓他佔了便宜。”

  何靜淑看了溫衡一眼,笑著點頭:“溫先生才不老呢。”

  溫衡抬手在謝峰頭上抽了一下,卻被謝峰靈巧閃開:“還不快追!”

  謝峰再也貧嘴,墊步一躍便上了牆頭,三縱兩縱便沒了蹤跡。

  何靜淑由衷的讚了一句:“真厲害!他好像貓啊!”

  溫衡幽幽歎了口氣:“能把清風明月決練成貓步,謝峰也真算是前無來者,唉,我怎麽跟他爹交代呀。”

  兩人並肩走了兩步,何靜淑忽然問道:“剛才那人不是幫著咱們的嗎,您為什麽還說他不一定是朋友呢?”

  溫衡負手呵呵一笑,所答非所問道:“你聽見剛才的嗡嗡聲了嗎?”

  何靜淑點頭。溫衡繼續:“那是鐵胎弓激發後特有的聲音。你要知道,鐵胎弓在我朝並不普及,並不是因為鐵胎弓力道太沉極難使用,而是因為我們打不出鐵胎弓來。”

  何靜淑眨巴著眼睛似懂非懂:“我爹說咱們的將作監可厲害了,什麽兵器都做得出來,難道他們也打不出鐵胎弓嗎?”

  溫衡笑著點了點頭:“不僅是他們,就連清明山也打不出合格的鐵胎弓來,不是太硬就是太脆,往往用不了兩下就繃斷了。”

  “那別人手裡的鐵胎弓又是哪裡來的?”

  溫衡的目光忽然銳利,輕輕吐出來兩個字:“西域。”

  謝峰飛身躍上屋頂,極目遠眺,夜色中早沒了弓手的蹤跡。他索性閉上眼睛凝神細聽,很快便鎖定在東南方向正有人全力奔跑,這人腳步沉穩不甚靈活,並不擅長輕身功夫,步頻也和剛才的弓手近乎一致,他當即認定這人定是弓手無疑。

  謝峰睜開眼睛微牽嘴角:“我倒要瞧瞧你能不能逃出小爺我的手掌心兒。”

  謝峰的腳力很快,可他邊聽邊追終究還是慢了幾分,一直追到章善坊外才終於看清了那人的身影。

  一身黑衣身背長弓,似乎和尋常的夜行人沒什麽區別。只是這人的輕身功夫實在一般,翻越坊牆竟然還需要使用飛索。

  謝峰見狀暗暗搖頭:“什麽嘛,不過如此。”

  待那人躍下牆頭的瞬間,謝峰這邊足尖發力,在他的身子重重落地的時候,謝峰的身子也剛好在牆頭站穩身形。

  高下立判,謝峰不由撇了撇嘴。

  那人也確實沒想到竟會有人能跟上自己,畢竟他選的這條來路可是自己研究多年才總結出的一條隱秘小路,巷子窄岔路多,不熟悉路線的人很容易就會走入歧路。 他對這條小路很有自信,只是沒想到竟會有人僅憑耳力追上自己。

  此時的他十分疲憊,用鐵胎弓射出三箭已經是他的極限。他隻覺得自己的右臂酸脹乏力,不用說,明後兩天才是自己最難受的時候。

  眼看自家的小院就在前面,這人終於放下了警惕。她用最後的力氣翻進院牆,又在院子裡的除去了面罩和夜行衣,不遠處的謝峰這才看出那人的相貌十分陌生,他十分確信自己應該沒見過這人,最起碼今天晚上他肯定沒見過這名弓手。

  謝峰之所以這麽肯定,是因為這名弓手的眉骨很高,令謝峰看不見他的眼睛。而謝峰最討厭這樣的人,他討厭看不見別人的眼睛,這會讓他感到壓力,而今晚也沒有感受過這種壓力。

  謝峰伏在鄰家的屋頂,看著他藏好衣服和硬弓之後便躡手躡腳的躲回屋裡。在此期間並不曾與旁人說話,這便讓謝峰感到十分奇怪。

  如果是有人授意他前往鴻賓樓幫忙,那他回來之後總該給人回個消息才是,哪有殺人之後就逃回家裡睡覺的道理,要知道他殺的可都是北地的細作,無論如何都是大功一件。聽說官府早有懸賞,殺一個細作賞銀五十兩,抓住活的賞銀一百。

  照這麽看的話,他今晚至少和二百兩白銀擦肩而過——這人是傻子嗎?

  不對,從這院子的布置來看,這裡應該是個打鐵的作坊。一把鋤頭才幾個錢,竟會有人放著二百兩銀子白白不要?除非他自己的身份特殊,他不能為了銀錢暴露自己。

  這家夥該不是通緝的江湖好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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