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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見聞錄》46、夜襲
  今夜的鴻賓樓裡來的全是達官顯貴,安全起見賓客出入都有登記,正因如此,細作的身份很快便被查明,是城中一家皮貨店的老板,即便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他卻仍然不肯開口。

  對付這樣的硬漢,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抓到他的家人。為保完全,曹斌特意找來顧城,讓他帶著手下的官差還有一隊兵馬司的軍士一同前往。

  顧城不敢耽擱,點齊人馬即刻出發,可趕到只有終於還是人去屋空,不僅貨物錢財都還在家裡,甚至被窩都還是熱的,顯然是才得了消息匆匆逃了。

  同來的官差紛紛懊惱,嚷嚷著馬上出門去追,可顧城卻總覺得哪裡不對。他家裡往上三輩都是捕快,捕盜緝凶是他的本能。換做旁人發現要找的人才剛剛逃走第一反應當然是馬上出門去追,而以顧城的經驗卻有另一番看法。

  被窩裡的溫度還清晰可辯,顯然是人才剛走不久,而顧城其實早有準備,為了防備犯人逃脫,他早讓手下把整條巷子都給封了,換句話說,如果真的有人逃走,那剛才就應該與他的手下碰上才是,可直到現在外面的兄弟也沒有示警,那就是說,要麽這戶人家的男女老少都是飛簷走壁的輕功高手,要麽他們就只是藏在這宅子裡某個地方,做出剛剛逃走的樣子引得自己帶人去追,待這裡的守衛都走光了他們再出來另尋生路。

  這是江湖上的慣用伎倆,對付沒經驗的官軍和捕快甚是好用,只可惜,這次來的是他顧城。

  想到這裡顧城便命人在每間屋裡仔細搜尋,而他自己則開始審視臥室中的一切。視線依次掃過方桌、妝台、衣櫃和床鋪,最終鎖定在一口衣箱上面。

  衣箱的箱蓋雖然蓋著,卻壓住了裡面衣服的一角,這件衣服是絲質的面料,這種料子十分昂貴,即便是一方帕子最少也要一錢銀子,這樣一件材質的外衣可不是尋常人家糟蹋的起的。

  如果不是箱子本身有什麽古怪,那一定是這家主人臨走的時候打開過衣箱。

  顧城過去推了兩下,見那箱子紋絲不動,當即喊了幾個人過來幫忙,掀開衣箱,卻見裡面是整整齊齊的一箱衣服,眾捕快才要松一口氣,卻見顧城對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他探手在靠近牆壁的地方摸索幾下,很快就摸到了一個硬硬的疙瘩,試著力道一搬一扭,馬上便覺得沉重的衣箱忽然松動,竟向著牆裡滑了進去,露出來一個黑漆漆的幽深洞口。

  顧城趕忙松手抽身,好在裡面並沒有射出暗器、毒箭。只是一陣泛著霉味兒的陰風吹來,顧城馬上便有了不好的預感,重重在地上跺了一腳之後他恨聲說道:“媽的是密道!他們應該已經逃了。你們幾個隨我去追,你們幾個這就趕回縣衙回稟大人,我會在出口的地方以煙火為號,你們注意帶人接應。”

  為手下分派好事情之後,顧城便找來引火之物,帶著幾個得力的手下進了密道去追逃犯。

  與此同時,鴻賓樓裡的賓客也已經陸續開始離場。曹斌、趙思維還有溫衡等人尚在二樓沒有離去。

  “剛才的曲子是昭君出塞?”

  曹斌當然知道剛才的曲子是昭君出塞,說完也不等人回答,便捋著胡須蹙眉說道:“我怎麽不記得今天晚上有這個節目,是誰臨時加上的嗎?”

  趙思維倒和清音還算相熟,早就聽出剛才正是清音的唱腔,不過他並不知道今天晚上都有什麽節目,所以便索性閉口不言。

  溫衡不置可否的牽了牽嘴角:“節目單上確實沒有,

或許是臨時加的也說不定。”  曹斌的臉上顯出憂色:“那清音姑娘本來就是北方來的,剛才還在四樓出現,原本就還有嫌疑沒有洗清,現在又突然來了這麽一出,實在令本官心裡不安啊。”

  溫衡和他是多年的酒友,一聽便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你覺得她在用曲子傳遞消息?”

  曹斌輕輕頷首:“上至詩詞歌賦,下至汙言穢語,諜子傳信素來無所不用其極,難說這昭君出塞沒有什麽隱秘的含義。”

  溫衡聞言呵呵一笑:“如今咱們尚且沒能弄清原委,你以為北地的細作就能比咱們知道的更多?放心,你任由他們隨意折騰,咱們隻坐收漁翁之利便好了。”

  曹斌輕輕搖了搖頭:“事關重大豈敢兒戲,你也不要總是托大,這裡沒有你的事了,速速回你的清風樓去。”

  溫衡的臉上現出訝色:“讓我來的是你,讓我走的也是你,我來這裡連杯酒都沒有喝好,你就要趕我走了?”

  “嘖,你這人少來胡攪。”

  細作被抓的消息已經散了出去,曹斌也是為恐溫衡卷入危險才讓他馬上離開,哪成想這人竟又開始胡攪蠻纏,於是他轉向謝峰說道:“小峰,帶著你家老板趕緊回家!”

  謝峰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聽見這話馬上點頭:“沒問題,我們這就走,誒,對了,何叔,這麽晚了你們也沒地方可去,不如讓靜淑姐也跟我們一起走吧?”

  喧鬧的三樓忽然靜了一刻,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何勁。

  何勁隻覺得氣血上湧,正想上去毆打謝峰,卻聽溫衡忽然說道:“縉雲繡坊的杜夫人剛好要去清風樓喝茶,你來的話,我正好把你引薦給她,上次她看過你繡的荷包,對你的繡藝可是讚賞有加呢。”

  縉雲繡坊是洛陽城裡最好的繡坊,幾乎壟斷的洛陽乃至河南全境的高檔刺繡市場。老板杜錦娘的眼光極高,尋常繡娘的手藝根本入不得她的眼睛,想不到,她竟然會對何靜淑的繡藝大感興趣,何進不有怔在了原地。

  說不心動肯定是假的。做繡娘雖然辛苦,可總比起早貪黑又拋頭露面的賣涼粉強。

  他心情複雜的轉頭看向女兒,見她臉上的興奮遠遠大於戒備,便在心裡歎了口氣:“那就有勞溫先生了!”

  佛祖保佑,這兩個淫賊不會對自家閨女動歪念頭。

  溫衡當即點頭:“靜淑姑娘的手藝很好,要是不能學以致用,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他說完便向曹斌告辭:“府尊大人保重,若有需要,可隨時差人到清風樓找我。”

  曹斌點頭默然不語,負手立在樓梯口上目送三人大步離去。

  趙思維也緩緩踱步到他身側,面容嚴肅的輕聲歎道:“何勁家的白菜怕是要保不住了。”

  曹斌差異回頭,很難想象這話竟是從趙思維的嘴裡說出來的。

  趙思維目光平靜的看了回去,眼神中的坦蕩仿佛是在反問曹斌——你自己不是這麽想的?

  出了鴻賓樓,溫衡忽然有些後悔。來的時候是曹斌派人用馬車接他,可現在鴻賓樓下空空蕩蕩,別說馬車,就連馬糞都看不見一坨。

  長夜漫漫夜路遙遙,莫非這幾裡的路程就要他溫衡走回去不成?早知道剛才就搭杜錦娘的馬車走了。

  如此想著,溫衡幽幽歎了口氣,正要吟詩抒懷的時候,謝峰卻忽然動了動耳朵,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之後,他伸手抓住兩人的手腕,腳下用力一點,三個人便無聲隱沒在屋簷下的陰影中了。

  何靜淑被他嚇了一跳,正要出聲埋怨謝峰,卻反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巴。

  “噓,有人!”

  幾不可聞的話音伴隨著溫熱的呼吸徑直撲在何靜淑的耳邊,驚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還不等她做出反應,耳邊便響起一陣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響。

  尋聲看去,只見四五個黑衣人正從街邊急速跑來,只是這些人奔跑的速度並不相同,為了保持陣型不變,其中兩個跑的快的不得不在路邊等著同伴。

  謝峰和溫衡對了個眼神。

  “想不到還真叫你蒙對了,怎麽樣,要不要我出手幫忙?”

  溫衡老神在在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附近還有沒有他們的同伴,咱們索性先不走了,就在這裡看戲,要是老何他們真頂不住,你再出手不遲。”

  聽說父親可能會有危險,何靜淑的臉色陡然一變,溫衡趕忙悄聲安慰:“你放心,樓後面還有兵馬司的人埋伏著呢,你爹不會有危險的。”

  何靜淑也學著他們的樣子壓低了嗓音悄聲說道:“兵馬司派了多少人呀,能打過那些人嗎?”

  溫衡蹙眉想了一會兒,摸著胡子胡亂猜測:“怎麽也得有個一二十人吧?”

  “這麽少!”何靜淑幾乎驚叫出聲,要知道這次來的可都是來自北地的凶殘外族,一二十人能頂得住嗎?

  謝峰果斷撇嘴搖頭:“兵馬司那幫人打地痞抓流氓都是好手,對付殺手……嘖嘖,懸。”

  謝峰的話音才落,便見那幾個黑衣人忽然改變了隊形。三個身形壯碩的人忽然一扎馬步,雙手交握與小腹,三個身形靈巧些的則一躍跳上了同伴交握的手上,下面的人奮力一抬,上面的人借力一躍,眨眼間,三明刺客便已經飛上了鴻賓樓的二樓圍欄。

  “我當有多厲害,費這麽大勁才不到一丈……嘁……”

  溫衡輕輕搖頭:“你當誰都給你似的能飛簷走壁?對他們這些不會輕功的韃子來說這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你怎麽知道他們是韃子?”

  溫衡抬手在謝峰的頭上拍了一下:“你沒看見他們的刀?那可是韃子才會用的長柄彎刀。 ”

  謝峰哦了一聲,正要說話時,便聽見鴻賓樓裡傳出來一陣十分激烈的打鬥聲音。

  謝峰索性換了話題:“你說那些人能成功嗎?”

  溫衡撇嘴聳了聳肩:“那要看他們想幹嘛了。要是救人嘛……我覺得成功的幾率不會很大,何勁把那人綁的太結實了,一時半會兒很難給他解開繩子。不過要是殺人滅口的話……我想還是有機會的。”

  “滅口?”謝峰似乎有些不解:“他們不是來救人的?”

  “能救則救,救不了就一刀殺了,總好過留給劉嵩慢慢折磨得好。他們是死士,你不會明白的。”

  “真的假的……”謝峰的話還沒說完,便見三樓地窗戶忽然破裂,緊接著便有一個兵馬司的官軍飛了出來,好在他抓住了二樓的圍欄,這才沒有直接摔在地上。

  三人的目光看向三樓,只見洞開的窗前站著一個彪形大漢,這人的上身打著赤膊,雄鷹的圖騰在他胸前赫然可見。他手裡抓著兩柄鋼刀,一口是他自己所用的長柄彎刀,另一口則是兵馬司的製式手刀。

  他把手刀交在右手,低頭向著腳下懸空軍士獰笑,緊接著他的右手高高舉起,作勢要把手裡短刀拋向軍士。

  謝峰叫了一聲不好,正要出手大出暗器,卻聽見頭頂上響起一陣低吟,那是弓弦放松的聲音,緊接著便有一支羽箭破空而出,正好定在赤膊漢子胸前的那隻雄英身上。

  謝峰猛然抬頭:“臥槽,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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