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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見聞錄》50、沒有使團
  謝峰頭上頂著個大包,悻悻地跟在溫衡的馬後。因為胡說八道,他被溫衡狠狠抽了一掌,就連紅豆也似乎有些嫌棄,賣力的甩著尾巴想把謝峰趕遠一些。

  “我說老板,你覺得你自己騎著高頭大馬,卻讓我在後面走路跟著,這合適嗎?”

  馬上的溫衡沒有回頭,隻揮了揮手:“有什麽不合適的,你的鞋子不也是我出錢買的。”

  “奸商……那能一樣嗎……”

  再次看清了自家老板的醜惡嘴臉,謝峰不滿的嘀咕了一句,卻被溫衡聽了個真切。他輕輕一勒馬韁,紅豆的腳下慢了兩步,剛好和謝峰並肩而行。

  清了清嗓子之後,他便開始了今日份的言傳身教:

  “當然不一樣了,我騎馬是為了不用弄髒鞋子,而讓你走路則是一種修行,修行你懂不懂?你見誰家的修行是舒舒服服的?你要知道,修行這種事就如積土成山、滴水成淵,一定要從點滴做起,時時刻刻不能懈怠。”

  謝峰最怕他嘮嘮叨叨,往常早就頭大如鬥,可今天聽他這麽一說,竟無論如何都想反駁回去:“子不是曰過君子惜言的嗎,你可倒好,為了不給我買馬,嘮嘮叨叨的這麽半天,怎麽著,君子都不做了嗎?”

  溫衡被他說得一愣,老半天后才回過神來:“哎呀?夫子什麽時候曰過這句?”

  兩人邊說邊鬧走的忘我,全沒看見不遠處的何勁正衝他們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他老遠便衝兩人揮手,提高了嗓門喊了一句:“溫先生,能在這兒遇見您可太好了!”

  溫衡回頭看見何勁,便衝著他笑著揮了揮手:“你找我有事兒?”

  說話的工夫,何勁帶著自己的幾個手下已經走了過來,他瞧了瞧左右沒有外人,便壓低聲音對溫衡說道:“是府尊大人有事兒找您。”

  溫衡眨了眨眼:“昨晚的案子有線索了?”

  何勁聞言搖了搖頭,粗糙的臉上掛起陰霾:“就算有吧……”

  謝峰本就一肚子氣,一聽這話馬上反駁:“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麽叫就算有啊?”

  何勁一時不好解釋,溫衡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八成是又出岔子了吧。”

  何勁點頭:“您說的真準,還是請您趕緊過去一趟吧,有您在,府尊大人就不用愁了。”

  溫衡馬上聽出了不對:“你不是特意來找我們的嗎,怎麽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何勁長長歎息一聲:“顧城失蹤了,我正帶人到處找呢。”

  溫衡聞言揚了揚眉:“失蹤了?”

  又是一聲歎息之後,何勁終於幽幽說道:“他昨晚帶人去細作家裡抓人,進了密道之後便沒了蹤跡,原本約好要以煙花為號的,卻沒想到城裡的百姓也有不少放煙花的……”

  謝峰聞言呵呵有聲:“顧城總能在這種時候給我們意想不到的驚喜。”

  沒人理會謝峰的刻薄。

  溫衡反而還十分關切:“事發地點在哪裡,他又是進了哪裡的密道?”

  何勁雖然不喜歡顧城,可也不希望他死的如此不明不白,當下便把經過簡略說了一遍:“在大通馬市,那個細作明面上是個皮貨販子,顧城過去抓人的時候,他家裡的人全都跑了,顧城發現了一個密道,便帶人追了下去,約好在出口以煙花為號……”

  懂了,顧城原本是想分頭包抄,可下去密道之後便沒了音信。一般這種情況不是遭了對方的暗算,便是中了機關埋伏,總而言之是凶多吉少。

  溫衡抹了抹唇上的短須:“後來就沒人再下去過嗎?”

  “外面的人久等不見有人回應,當時便有四五個兄弟也跟著下去,可不多一會兒便返了回來,隻說下面雖然很臭,不過卻是一條死路。”

  謝峰一聽便又樂了,賤兮兮的揶揄何勁:“很臭的死路?你們不會是鑽進人家茅房下面了吧?”

  合金的臉色一下黑了,正要發作,卻聽溫衡忽然說道:“且慢,小峰說的有道理啊!”

  “啊??”

  謝峰跟何勁同時出聲,目光灼灼的看著溫衡,

  溫衡也笑意吟吟的看著何勁:“那家鋪子應該離著遠渠不遠吧?”

  何勁莫名其妙的點了點頭:“那附近有好幾家鋪子全都開在遠渠邊上,我們也都一起查過了,他們跟北地都沒什麽關系。”

  溫衡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做出一副夫子授課的悠然氣度:“皮貨鋪子最臭的地方除了茅房就是處理皮子的地方。”

  無論蒸煮還是硝製,每一個步驟都會產生大量的廢水,這些廢水惡臭難聞,一般是直接排進汙水管裡,而想在洛陽城裡開挖水渠的造價極高,所以大通馬市的皮貨鋪子就全都開在了遠渠邊上,不為別的,只為了排放汙水方便。

  正因如此,溫衡便猜測那條密道的出口應該就在遠渠邊上,進去的人直接會被丟進了河裡。

  何勁的眼睛忽然一亮,可馬上又想到另一個問題:“那後來下去的人為什麽說下面是條死路呢。”

  謝峰終於忍不住了,他嘁了一聲不屑說道:“密道的入口就開在臥室,要是沒有個活門擋著,還不早就把自己給臭死了?誒,你別瞪著我啊,趕緊去撈人啊,運氣好的話也許正在河面上漂著呢。”

  何勁沒跟謝峰鬥嘴,他轉頭看向溫衡,見溫衡也對自己點頭之後,才帶著手下匆匆跑了。

  遠渠可不比別的內河,它的堤岸遠高於河面,上下足有兩丈的落差,不僅水勢湍急,兩邊還盡是條石堆砌的防波堤岸,根本沒處讓人借力。早年曾有一樁記錄,一個醉漢半夜失足落進了遠渠,第二天早上他的屍體已經被衝到了城外五裡的地方。

  也不知道顧城的水性比那醉漢如何。

  與何勁等人分手之後,溫衡便讓謝峰回去看店,而他自己則鞭鞭打馬趕去了府衙。

  一見曹斌,他馬上擺出諂媚的笑容對著曹斌胡亂恭維:“哎呀呀,一夜不見,誠傑兄越發的豐神俊朗,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呀!”

  “可喜個屁!”

  曹斌明顯沒有溫衡那般風趣,他摘下官帽放在一邊,心急火燎的對溫衡說道:“我叫人查過了各個城門的出入記錄,最近一旬都沒有來自西北的商隊入城,各家客棧也都沒有西北客人的登記記錄。”

  溫衡聞言頗感詫異:“你是想說西北使團根本沒來過?”

  曹斌重重點點頭:“不然呢,一個使團的成員必定不少,總不能是一個一個混進來的吧?”

  這話溫衡可就聽不懂了,他當即反問:“為什麽不行,那些北地的細作不就是一個一個的混進來的嗎。”

  原本溫衡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曹斌竟起身在屋裡踱起了步子:“趙四海說使團裡有西域部族的王室成員,事關重大,他們絕不可能冒險分開。你也不用說什麽換裝假扮,那些人的樣子特殊,一看就不是漢人的模樣。”他說到這裡長歎一聲:“你說他們到底在哪兒呢?”

  溫衡抹了抹唇上的胡須:“不是還有漕幫嗎,會不會是他們暗中把使團偷渡帶進了洛陽?”

  曹斌再次搖頭:“趙四海帶人過去看過,厚載門外確實有一個駱駝的標記,照此來看,那使團該是走陸路進城才對。”

  溫衡默默想了片刻,心裡一時也沒有主意,他轉而問起了昨晚的細作:“話說回來,那個細作怎麽樣了?”

  曹斌重新歸坐,端起茶盞,一邊撇去碗中的浮沫一邊說道:“昨晚已經交給劉嵩去審問了,先前的細作什麽都不說,倒是昨晚有一夥凶徒過來救人,其中一個負傷被擒倒是說了一些事情。”

  溫衡也端起茶盞隨口問道:“哦?他說了什麽?”

  曹斌的眼神忽然古怪:“你不好奇昨晚有人過來搶人?老實說,那個射箭的人是不是你的朋友?”

  “啊?”

  溫衡聞言一怔,他實在沒想到曹斌這老頭竟然還在懷疑自己,可他的表情看在曹斌的眼裡卻是茫然混著不解,正是不知情的人該有的表情,心下不由便放松了警惕。

  “啊……沒事兒……他們是三狼主手下的死士,潛伏在洛陽很多年了,平時就在城裡各自生活,除非首領發來狼符,否則即便是他們自己人之間也決不允許私下聯系。”

  溫衡聞言挑了挑柳眉:“這不就是想告訴你,他除了奉命辦事之外,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知嗎?”

  曹斌一聽溫衡這話,臉上立時泛出得色:“他雖然不知道太多事情,確很明確的告訴劉嵩,他們是昨天早上才剛剛接到的任務,目標只有一個,他們要綁架周顯平,以期從他口中得到西北邊境軍事意圖。”

  溫衡聞言蹙起了眉:“所以周顯平不是他們殺的。”

  曹斌點頭:“確實啊,活著的周顯平顯然對他們更加有用。再說,以他們昨晚那種救人的方法來看,他們要殺人也絕用不著那麽麻煩。”

  兩人久久沒有說話,隻偶爾能聽見幾聲茶碗碰撞的聲音響起。

  放下茶盞,溫衡用手指抹去胡須上的水漬:“既然活著的周顯平對北地韃子更有用處,那西北使團也是同理,會不會真正的使團已經落到他們手裡了?”

  曹斌長長歎息一聲:“那我倒真是希望使團從沒來過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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