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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見聞錄》33、小姐眼中的崔凱
  小婢女說她曾在後院的水池裡見到一副被撕碎的畫像,溫衡聞言先是一喜,可馬上卻又覺得不對——崔凱用的紙、墨都是尋常店裡的大路貨色,沒理由在水裡泡了一夜還能看清上面的線條。

  “既然碎紙是在水池裡面被發現的,那上面的線條早該化了,你怎麽看出它曾是一幅畫像的呢?”

  溫衡說完便目光灼灼的盯著女孩,不肯放過的表情上的任何細節。可那女孩的答案卻出乎意料:“我在地上也撿到了兩片碎紙,上面畫的像是個人臉,我當時還覺得那鼻子畫的真有幾分像是我家小姐呢。”

  王氏聞言,臉色一下又變得陰沉了起來。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見溫衡從自己的懷裡抽出來一張疊好的畫紙,展開一看,竟是一副自己女兒的半身小像。

  “溫先生,你這畫像是哪裡來的?!”

  王夫人臉上的震驚不似作偽。溫衡便給她耐心解釋:“這是我從崔凱家裡找到的畫像,一同找到的還有一張皺巴巴的詩箋。”

  他說著便把詩箋遞給了王氏,王氏看後連忙搖頭:“這可不是我家芙兒的筆跡!”

  溫衡肅容頷首點頭:“可這紙條卻是有人親眼看見是從你家的馬車上丟出來的,正好丟到崔凱的身上。”

  王氏五官倏然綻開,一臉震驚的看向溫衡:“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這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要陷害我們!”

  溫衡隨即點頭附和:“我也覺得是有人在暗中設計你們,所以才要來這裡尋找證據為崔凱伸冤、為小姐正名,絕不能讓幕後的真凶逍遙法外。”

  高門女子受過的教育從來都不只是三從四德。她們更多是耳濡目染父輩祖輩的隱忍和手段。溫衡的話激起了王氏的驕傲與狠厲,她決定全力配合溫衡調查,即便女兒已經死了也絕不讓真凶逍遙法外。

  王氏的心裡血氣翻湧,外在的表現便是她臉上的掌印越發鮮紅,她拿著溫衡帶來的字條對身邊的一位老嬤嬤吩咐道:“去把家裡所有識字的女子全都找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在背地裡給咱們使壞。”

  老嬤嬤奉命退了下去,王氏便問溫衡還有什麽別的要求。溫衡略略思忖片刻,便請求到袁府的後園看看情況。

  袁傑身為一州通判,他家的花園自然不是常人可以隨意出入的所在,既然崔凱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止一次在這裡和紅芙小姐私會,如果不是崔凱吹牛或是走錯了門口,那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袁傑的府上出了內鬼。

  眾人來到袁府的後園,溫衡發現這裡的規模並不算大,盡管有個帶涼亭的水池來撐場面,可與未來的親家顧長遠家相比而言卻是寒酸了不少。時值盛夏,院裡的花草蔫頭耷腦,下邊的池水更是肮髒,曹斌才來便被蚊子咬了兩個大包。

  看著眼前的一片凋敝溫衡不由泛起疑惑,且不說顧長遠的家境如何殷實,隻說他兒子顧言章便是洛陽有名的青年才俊,無論人才還是家室,袁家這門親事怎麽算都是高攀,袁紅芙究竟有什麽理由會去選擇與別人私奔?

  如果真是私奔,那對方至少要在某些地方強於顧言章才合情理,可如果對方的家境強於顧家便不會選擇私奔這種見不得人的下乘手段,即便真是色令智昏兵行險著,也該有能力把事情做的更加穩妥。

  如此想著,他們便已在後園當中繞了一圈。在涼亭附近,小婢女墨菊指著池邊的一塊石頭對溫衡說道:“我就是在這裡發現的碎紙。”

  溫衡隨著指引看了過去,

只見那石頭並不出奇,與河岸邊的其他石頭別無二致,倒是不遠處的太湖石頗為突兀,看尺寸和位置似乎剛好可以藏一個人。  溫衡越看越覺得可疑,當即邁步走到池邊過去查看,果然看見太湖石附近的地上印著一片雜亂的腳印。只是地上的泥土已經乾燥結塊,令人無法分辨腳印是何時留下來的。

  王氏看溫衡沒有上來的意思,便叫槐香過來詢問情況。溫衡見槐香自己過來便趁機向她提出了問題:“你知不知道崔凱是如何認識你家小姐的?”

  槐香一聽當即撇嘴:“前些日子我們陪小姐在洛水岸邊放紙鳶玩兒,合該我們倒霉就碰上了那個崔凱,他的破紙鳶撞壞了我家姑娘的紙鳶,青蓮氣不過就說了他兩句,你看他那副酸文假醋的倒霉樣子,要不是我家小姐好心攔著,阿大和阿二早就上去揍他了。他可倒好,竟還直勾勾的盯著我家小姐看個沒完,活脫脫的一副色胚模樣。偶爾有幾次提到他時,青蓮都說那崔凱是個大癩蛤蟆呢。”

  槐香說話時的表情不似做偽,言語間更是滿含輕慢與厭惡。溫衡無奈搖了搖頭,果然這袁紅芙從來就不曾看上過崔凱,不僅是她,連她身邊的婢女也全沒把這崔凱放在眼裡。

  心下了然的溫衡馬上轉換了話題,目光掃視一番之後,他裝作不經意似的詢問槐香:“這後花園裡有沒有後門?”

  槐香點頭,指著不遠處的假山告訴溫衡:“那後面便是咱們家的後門,不過平時都會上鎖,只在清理花園的時候才會叫人打開方便工匠出入。”

  “後門平時都上鎖的嗎?”

  溫衡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惹來槐香的一臉錯愕:“瞧您說的,誰家的大門不上鎖啊。”

  自知失言的溫衡趕忙改口:“哦,我是想問這後門的鑰匙在誰手裡?”

  槐香當即點了點頭:“之前都在周管事那裡,周管事被帶走之後我就不知道了。”

  “被帶走?”溫衡聞言先是一怔,然後才想起青蓮的爹媽都是本家的管事,想來這周管事便是青蓮的父親也說不定。

  “對呀,周管事是青蓮的爹爹,前天也被衙門的人給抓走了。”說到這裡,槐香輕輕歎了口氣:“青蓮真是可憐,她回來之後要是知道自己的爹媽都被衙門給抓走了,還不知道要多傷心呢。”

  嘴上說著青蓮可憐,可她微微上翹的嘴角顯然已經出賣了她。看來謝峰所說的果然不假,青蓮一家在周家的口碑並不太好,起碼下人們都對她家倒霉趕到喜聞樂見。

  在心裡唏噓了一番之後,溫衡便把思緒轉回到了後門的鎖上——後門的鑰匙一直都在周管事這裡,而且平時又不常用,那青蓮便很有機會盜取鑰匙打開後門。憲司的人或許也是出於這層考慮才把周管事夫婦也帶回衙門一同審問。

  原本以為青蓮會是一個可憐的受害者,如今看來她作為幫凶的嫌疑竟是越來越高。既然私會崔凱的女子並不是紅芙小姐本人,那會不會也是青蓮案中假扮的呢?

  如此想著,溫衡再次問出了問題:“出事前的那幾天晚上,你們當中有沒有誰的行為比較反常?”

  “反常?”槐香拿不準反常的含義,便向溫衡進一步求證:“您說的反常是指什麽?”

  溫衡抹了抹唇上的短須,略一思忖便給槐香舉了幾個例子:“比如你身邊有沒有誰偶爾會無故消失一段時間, 又或是被人發現偷偷摸摸在做什麽背人的事情?”

  槐香聞言哦了一聲,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卻終於還是搖了搖頭:“小姐身邊一共也沒有幾個得力的人,平時都圍在小姐身邊,並沒什麽機會單獨待著……真要細究起來……前幾天青蓮的身子不太舒服,小姐就特許她好好休息不用在身邊伺候。”

  果然又和青蓮有關。

  如此想著,溫衡便轉身準備回去。抬頭一看,卻見王夫人的身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年輕男子,這人大約二十的年紀,一襲青衫面容憔悴。站在王夫人的身側正用一種警惕的目光看著溫衡。

  王夫人看溫衡走了回來,便把那個憔悴的少年介紹給他:“這是我的外甥王萬志,一直是他在操辦紅芙的喪事。”

  她說著又轉向王萬志:“這位溫先生是曹大人的朋友,也是為了你妹妹的事情特意來的,萬志呀,溫先生這裡的任何問題咱們都要全力配合。”

  王萬志聞言衝溫衡拱了拱手:“有勞溫先生了。”

  雖然他嘴上說的恭敬,可全身上下卻沒有一處不在表示他對溫衡的排斥。

  曹斌才來便被蚊子咬了兩個大包,此時早就等的心浮氣躁,見溫衡回來便一直衝他連使眼色。溫衡這才注意到在場的眾人都在幾乎都在輕輕晃動,尤其是王氏身邊的幾個婢女,總在不經意間移動著身體。他起先確實並沒在意,可看到曹斌臉上大包的時候才意識到他們是在驅趕這水池附近的滋生的蚊蟲。

  這些人中,只有王氏和王萬志兩人始終保持著靜立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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