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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見聞錄》32、閨房
  和崔凱家裡的悲傷不通,通判袁傑的家裡則籠罩著一片愁雲慘霧。

  安撫使顧長遠已經親自登門了幾次,直言女兒紅芙不守婦道,害得他累他官聲,顧家不僅要來退婚,任憑袁傑如何哀求,他就是不肯善罷甘休,直言事後還要向朝廷參奏袁傑,定要叫他身敗名裂。

  女兒新死,請假反目。惹得袁傑頭大如鬥,聽見發妻王氏的哭聲他便再也忍不住憤怒,嘶聲吼道:“哭哭哭,哭什麽哭!還不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死了也好!省的她在丟人現眼!”

  王氏本就哀痛女兒,聽見丈夫這麽一說哪裡還肯善罷甘休,她也不顧男尊女卑主母儀態,飛撲上來便要撕扯袁傑。

  袁傑也沒想到自己的夫人竟會襲擊自己,一沒留神便被王氏當兄扯住了衣領。王氏本是大家閨秀,活到五十還從沒與人親自動手,今天倒是她的首場戰鬥。

  只見王氏一頭扎進袁傑懷裡,揮舞著兩隻手左撓右抓,嚇得袁傑連連高呼:“不可撓臉!”

  老兩口子鬧得正歡,忽然聽見外面有小廝傳話:“啟稟老爺,曹知府來訪!”

  王氏沒聽見小廝傳話,尤自專心去抓袁傑,小廝見狀不由怎舌,善解人意的對袁傑說道:“老爺要是在忙的話,小的就先回了知府大人吧。”

  “胡鬧!”

  袁傑大怒,推開王氏並狠狠甩了他一個嘴巴:“沒聽見曹大人來了嗎!你給我清醒清醒!”

  王夫人本是自幼學習禮儀教養的大家閨秀,也是如今喪女心痛才讓她做出今天這般出格的舉動,如今挨了老爺的巴掌,她立時便又變成了原先的袁家主母。

  也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她連忙吩咐婢女為自己和袁傑整理儀態。

  與此同時在袁府前廳,知府曹斌正和溫衡坐在一處等候袁傑。看著滿院的霜白素縞,曹斌的臉上不由現出遲疑之色,轉向溫衡遲疑問道:“咱們這樣貿然過來,會不會顯得過於唐突了些?”

  溫衡正在研究通判家裡待客的茶水,聽見問話便隨口答道:“這案子牽扯了三條性命,現在似乎不是考慮別人心情的時候。”

  曹斌蹙眉:“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咱們手裡又沒有證據,現在這麽貿然過來若是和袁傑鬧出不快那豈不是更加難辦。”

  溫衡請輕呵了一聲:“咱們不就是過來找證據的嗎?”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端起了茶碗,輕輕吹開水面上的碎葉。茶香嫋嫋,正待他要小小的品上一口的時候,前廳外面便響起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音。

  “誠傑,你怎麽來了。”

  隨同聲音一同進來的便是通判袁傑,原本正要和曹斌寒暄,卻忽然看見溫衡也在旁邊,不由便是一怔。

  曹斌趕忙起身上前對袁傑說道:“愚兄知道你家事繁忙,這次過來實在唐突,萬勿見怪。”

  袁傑對溫衡並不陌生,也知道他跟上林書院的關系匪淺。可他們兩人並沒有交情,溫衡選擇這個時候過來,極大可能是要為崔凱說情。想到這裡,袁傑立時便沉了臉色:“小弟家裡還有喪事,曹兄有話不妨直說。”

  眼看“誠傑”變成了“曹兄”,曹斌的心裡不由苦笑,心道一聲溫衡害我,臉上卻仍舊保持著微笑:“這次過來,是溫先生有事請教,宏宇賢弟切莫誤會。”

  袁傑臉上寒意更甚,瞥了油頭粉面的溫衡一眼之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小女已死,犯案的賊人也在牢裡等待伏誅,兩位就不能讓小女走的安靜些嗎。

”  溫衡肅容拱手上前:“您說的沒錯,若不是在下偶然得了一些消息,今天是絕對不會貿然過來。”

  袁傑聞言微微蹙眉,事關女兒,他實在很想知道溫衡到底得了什麽消息,可另一方面他又擔心溫衡會對自己提出非分的要求。正在他沉吟不絕的時候,旁邊的曹斌忽然開口,十分貼心的問出了袁傑想問的問題:“既然人命關天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繞彎子了,你有話不妨直說,袁大人是明理之人,自然不會阻撓與你。”

  曹斌說話的時候,溫衡一直在旁邊仔細觀察袁傑,見他膚色晦暗嘴唇乾裂,正是慈父痛失愛女的悲傷樣子,再看他雖然態度惡劣,卻也是心緒煩亂不勝其擾,可他的眼神清明目光堅毅,由此可見他對的心智並未紊亂,應該還是可以跟他講道理的。

  袁傑的反應果然如同溫衡所料,他雖然眯眼看向曹斌,臉上的表情也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滿,可嘴上卻也沒有出言反對。

  溫衡衝曹斌微微頷首然後才對袁傑正色說道:“因為一些偶然的原因讓我認識了崔凱的哥哥,並且從他那裡得到了一些與旁人所說不同的證據。我和曹大人偶然談起,他覺得此案雖然已經定案,可畢竟牽扯了幾條性命,慎重起見這才帶我過來見你。”

  曹斌機會不敢相信溫衡竟會當著自己的面給自己身上潑髒水,他緩緩轉頭看向溫衡,用目光無聲質問溫衡:不是你死氣白咧的求我帶你過來的嗎?怎麽就成我偏要帶你過來了呢?

  明知道溫衡是在坑自己,可他的理由卻偏又十分冠冕堂皇,惹得曹斌也不好解釋,便隻好尷尬地點了點頭,做出一副為國為民甘灑熱血的青天模樣。

  輕咳一聲以掩飾心中的尷尬,他又換上一副長輩的口吻對袁傑說道:

  “你應該也發覺了紅芙的事情或許另有隱情,莫說她是我看著長起來的,便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會忍心看她死後還要遭人猜忌。你就不想讓芙兒走的乾乾淨淨嗎?”

  袁傑的眼中閃過異色:“你們覺得芙兒的死另有隱情?”

  溫衡適時踏前一步:“洛陽北城日暮關門,袁大人不好奇紅芙小姐的馬車是如何避過守備夤夜出城的嗎?”

  袁傑點頭卻難掩失望:“我當然知道此事有異,可偌大一座洛陽城裡誰也不敢擔保沒有一條小路可以避過所有守衛。至於馬車,我也著下人盤查過家中的車馬,可並未發現有動過的跡象,想來是那賊子不知從那兒找來的馬車拐走芙兒。”他說到這裡輕歎一聲:“你們若是沒有別的發現,不如就請回吧。”

  袁傑已經下了逐客令,溫衡卻固執的搖了搖頭:“我手裡還有一些間接的證據需要作證,此來就是要找找線索,還望袁大人行個方便。”

  袁傑聞言還要拒絕,這是卻聽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老爺,讓他們查吧。”

  幾人回頭尋聲看去,只見一個一身素縞的中年女子款款走來,向曹斌行禮之後便用一雙淚眼看向袁傑:“老爺!”

  看著夫人臉上的巴掌印子,袁傑的心忽然就軟了下去,看看曹斌有看看溫衡,他哽咽著對王氏說道:“後宅的事情由你做主。”

  他說完之後轉身便走,像是不願被人看見自己軟弱的一面。

  王氏一直在外面聽著,已經大概知道了他們的來意,於是也不用再費口舌,帶著曹斌他們徑直去了女兒所住的桂芳所在。

  袁傑在任已有五年,為官清正家境並不奢華,紅芙的閨房也只有一幢小院而已。一眾侍女正在裡面為自己的未來憂心忡忡,小姐死了,她們這些貼身的婢女自然也就沒了用處,為了不讓主家睹人思人,她們大概會被發賣到別的地方。

  運氣好的或許還能再去別家再做婢女,運氣差些的只怕就要賣給別人做小老婆,再不濟的,或許會流落到旌勝坊也說不定。

  忽然看見王氏過來,又見她身邊跟著兩個陌生男子,當即猜測這兩人可能是來挑人的。這兩人一老一少一醜一俊,根本用不著如何挑選,幾個小姑娘全都眼巴巴地看著溫衡。

  王氏倒沒看出這些丫頭的鬼蜮心思,給兩人做過介紹之後,便吩咐一個名叫槐香的侍女先把女兒的私密物件收拾起來,然後才帶著眾人進了小院。

  閨房不大確很精致,從裡面的陳設和應用之物不難看出紅芙小姐極受寵愛,妝台上胭脂水粉全是近來流行的款式,溫衡一眼便看出其中幾樣都是有錢難買的緊俏貨色。

  這樣一個千金小姐竟會選擇與人私奔?

  “槐香?”

  溫衡試著叫了一聲,槐香便怯生生的給她蹲了個萬福。溫衡回給他一個溫柔的微笑:“你識不識字?”

  槐香詫異的點了點頭:“我家小姐喜歡詩書,平時有空便會教我們識字。”

  槐香說話的時候雖然難掩拘謹,可神態平靜談吐流暢,看來心裡並無藏私。

  溫衡滿意的微笑頷首:“那就請你把你家小姐的書信和字條還有字畫之類的全找出來。 ”

  王氏本以為溫衡會在房裡亂翻,見溫衡自己並不動手,立時便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

  不多時,便見槐香拿出一些書信和詩稿交給王氏,內容全都是與閨中密友的尋常信件,心上的內容除了香粉首飾便是詩詞歌賦。王氏看過見其中並沒有女兒的隱私這才把信件全都交給溫衡。溫衡接過之後一眼便看出這字跡與崔凱收藏的詩箋迥然不同。

  暫時按下心中的疑惑,溫衡快速翻閱著手裡的紙張,可從頭到尾竟都不見半張書畫,更不用說是崔凱親手繪製的小像。

  溫衡忽然抬頭:“槐香,你家小姐不是有一張小像嗎,這裡怎麽沒看見呀?”

  他的語氣十分自然,仿佛是紅芙手裡確實有一副小像沒被找來。以至於槐香的臉色無比詫異,下意識的反問溫衡:“小像?”

  溫衡大約比了個尺寸,槐香顯然是真沒見過,不由看向身邊的同伴,那幾個女子也都是一臉的茫然神色。

  溫衡默默點頭,隨手把信紙放在桌上,負手轉身掃視閨房,他忽然瞧見床頭枕邊有一本書。走近一看,只見封面上寫著《槐風集》這三個大字,看來是紅芙小姐的睡前讀物。

  溫衡想要拿起翻看,卻忽然聽見一個婢女低呼了一聲。循聲一看,只見一個年紀不大的婢女正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

  王氏的臉色立時一沉:“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小婢女聞言連忙跪倒:“奴婢是忽然想起來,有天早上曾在後園的池子裡見到好些碎紙,如今想來倒確實像是一副被撕碎的畫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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