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王博的意思就是,如果何正沒去拿典當行典當黃金。那就是有人專門收了他的黃金,而且當時黃金失蹤案發生沒多久,一般人是不會敢去收何正那麽多的金條的。
我和王博推斷,如果盜走金條的人真的是何正。那麽他的動機應該就是因為自己的女兒得了白血病,急需用錢治療。他無奈隻好偷走了銀行的金條來給女兒治病。
“看來,我們又得再去跟何正這小子談談了。不過這一次,會請他來派出所談。”王博掐滅了香煙,緩緩說道。
“可我們沒證據啊,不能抓人。”
“誰說非得有證據才能抓的,我們只是請他過來談一談,談談懂嗎?沒說要抓他。而且我有信心,他能交代很多東西。”
“你怎麽那麽肯定?”
“因為我都準備好了,就等他來了。”
連城街道派出所內,百葉窗透過窗戶分散的光線,照在王博的辦公室內。室內的空調冷氣開得很足,辦公桌旁邊擺放著幾顆綠植,其中一顆的葉子,還有一些枯黃。
王博剛剛沏好了一杯茶水,何正就恰好推門而入。
“來啦?等你有一會兒了,來,坐下,咱們談談。”王博面帶笑容的說。
“王警官,您找我又有什麽事,我都說了黃金失蹤案我真的什麽都不清楚,您這樣就打擾我的正常生活了啊!”
“來來來,坐下嗎,我請都請你來了,這點面子你還不給我啊?”
何正聽罷,便坐在了靠窗戶那般的沙發上。
“隨便聊聊啊,何正,又叫何斌。對吧?今年36歲,比陳雲小了8歲。你不是蓮城本地人,在2007年的時候,你退伍回來進了押運單位,負責給銀行運鈔。那年你23歲,陳雲31歲。你們倆那個時候在銀行一見鍾情,談起了戀愛。你們中間想過結婚,你還給陳雲領回家去見了你的父母,可是你父母嫌陳雲歲數太大了,就不同意你倆這門親事,你說,我說的對吧?”
“你……你們怎麽知道的?你們憑什麽查我!”
“別急別急,這些也不是我查的啊。我只是拜托我刑偵隊的同事去你老家跑了一趟而已。”
“王叔,是小蔡查的嘛。”我貼近王博的耳朵跟他小聲嘀咕。
“那不然還能有誰啊。”王博回答我說。
王博喝了口茶,然後坐起了身子又開口說道:“行,那我繼續了啊。你和陳雲的感情非常穩定,以至於在10年的時候,你發現,陳雲居然懷孕了。陳雲當時歲數大了,家裡著急讓她結婚。但在這個節骨眼上懷孕,她也不敢告訴家人,你也不敢。於是你們悄悄的把孩子生了下來,並在孩子出生以後造了一份假戶口和出生證明,跟陳雲的父母說是領養的。說到底你們還是挺聰明的,你的名字是假的,孩子身份是假的,連戶口也是假的。不過,你們的結婚證,是真的。所以,我們就知道,你和陳雲是真的結了婚,但是,這個婚,只有你們兩個人知道。
何正低著頭,一言不發。
“還有我一直都覺得奇怪的一點,你們為了父母,是沒必要把這些都作假的。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嗎?”
何正還是一言不發的沉默著。
王博給他也沏了一杯茶,遞到他的面前,開口說道:“說給我聽聽吧,男人嗎,心裡不能藏太久的秘密,不然太難受了。”
何正愣了下神,緩緩開口……
“那年,小雲懷了孕。我們想著先把我們的女兒晴晴安安穩穩的先生下來,
就偷偷的把證領了。但那時候,是小雲事業的高峰期,她在銀行幹了這麽多年了,正是在升職經理的關鍵時刻,不能出差錯。這個時候,不能結婚,更不能被別人發現她懷孕了,不然小雲肯定當不成這個經理。為了保險期間,我們就向所有人隱瞞了小雲懷孕這件事。後來,我們的孩子出生了。但老天不開眼,居然……居然讓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得了白血病……當時孩子太小,醫生說,只能保守治療,每年的治療,要幾萬塊。這樣一來,我和小雲就決定,先把結婚的事兒放一放吧。我們的女兒最重要……” “嗯,但命運多舛啊。13年的時候,你女兒的白血病突然急劇惡化,只能通過移植造血幹細胞來救命。但這個治療,要50多萬,你上哪兒弄這麽多錢呢?”
“這……”
聽到這兒,何正卻突然閉上了嘴,一句話也不肯多說。
“於是你便和陳雲商量,盜取銀行的金條!”我直視著何正說道。
“不,這跟小雲沒關系,都是我的主意!你們不要扯上她!”何正突然激動。
“你看,這金條案,不還是和你有關系嗎,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王博說到。
“那又怎麽樣?你們有證據嗎?”
“證據,這還不簡單?宋曉,拿出來給他看看。”
我打開我隨身攜帶的包,從裡面掏出了時間靜止相機,放在何正的面前。
何正突然大驚失色。
“你們!你們是怎麽有這個相機的!”
“熟悉嗎?熟不熟悉!我再問你一遍,你最好老老實實的給我交代了!你不說,我們遲早也會查到的!痛痛快快的,別浪費時間。”
“不,這不是我的相機。我的相機被他們拿走了,這不是我的相機!”
“被誰拿走了?趕緊痛痛快快的說,別給我墨跡。”
經過何正的回憶,我們還原了何正所說的場景。
那天晚上,何正正在為自己女兒的治療費用而感到焦頭爛額。何正便獨自一人去了酒吧買醉,旁邊有一個男人,看見何正在一個人喝酒,便走了過去陪何正一起喝。那個男人問何正有什麽煩心事兒,何正借著酒勁,便一股腦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去。於是那個男人便給了他一台相機,告訴他這個相機有可以將時間靜止的功能,在按下快門後的三分鍾內,想拿多少拿多少,到時候警察只會發現少了那麽多的金條,卻找不到任何的線索。等拿到了金條,他會來聯系何正,然後何正把相機和金條給他,他就會給何正等量的錢。沒辦法,為了女兒,何正便拿著相機,盜取了銀行保險庫中的一部分神秘金條。
“你沒鑰匙,怎麽打開的?陳雲給你的鑰匙吧。”
“不,我都說了不是她!王警官,這些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跟她沒關系!”
“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了?不是她給你的鑰匙是誰給你的?胡說八道。 一會兒你跟我們去銀行,還原一下案發現場,宋曉,你去通知小蔡,讓他帶兩個刑偵隊的,過來結案,然後去銀行,咱們在銀行等他們,順便讓他們見識見識這台相機。哦對了,讓派出所的小劉去帶何先生去做筆錄,就這樣。”
“我都配合,我都配合。但請你們不要去找我老婆,好嗎?這件事和她沒有關系。”
“好好好我知道,小劉,快去帶何先生去做筆錄。”
何正前腳剛一出去,王博就笑嘻嘻的和我說:“得,通知你蔡哥,來的時候順便去凱旋男裝,把何正她老婆,給接銀行來。”
“哇,王叔,你都答應人家了,你這不太講究啊。”
“滾蛋,警察辦案還講這個?我們要都那麽好說話,我們還當什麽警察。”
王博開車和我去銀行的路上,我們兩個的心情額外的輕松,雖然我還沒有正式的成為一名警察,但破案之後的這種愉悅感,讓我好不自在。
“王叔,這個何正,是真的愛他的老婆還有孩子啊。”
“這個你別問我,我不知道,我沒老婆,也沒孩子。不過我覺得,你爸應該也如此愛你吧。”
車停在的路邊,我跟王博說我要下去買杯奶茶,他在車裡等我。
我剛點完我最愛的芋泥啵啵,還沒等掃碼付錢,王博就急忙下車把我抓回了車上。
“幹嘛啊王叔,殺人了啊,那麽著急,我奶茶還沒買呢。”
“真殺人了!”
“嗯?”
“陳雲死了!死在了她的臥室!一刀割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