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楊逍就已經一切收拾停當。
加量服用了胡青牛的九陽續命丹,為得是緊要關頭,能使出自己七八成的武功。
他拉開房門,謝遜會不會照自己說的,去傳話給他?
楊逍心裡十分矛盾,早就懷疑過的人,如果他出現,證明自己是對的。那樣他的心像被刀刺穿般在滴血。
如果他不出現,證明自己猜錯了。和元兵暗通曲款另有他人。作為光明左使,他卻絲毫沒察覺細作是誰,這對明教和教主都是莫大的威脅。
楊逍到馬廄裡牽出一匹白馬,手挽韁繩,緩步而行。
“楊兄”
看到朝霞映襯下小路上那個熟悉的身影。楊逍瞬間眼眶濕潤了。
他的心裡五味雜陳。
松開韁繩,緩步上前,伸出右手,握住對方的手:“好兄弟!”
臉上左側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平靜如水般楊左使招牌的冷漠表情。
兩雙手緊握在一起許久,才慢慢松開。
“范兄弟,你可聽說察罕帖木兒招降了李思齊?”
“是,我覺得汝陽王比起當朝那個坐金鑾殿的要強不少。太子也不錯。如果。。。如果我們的義軍也像李思齊那樣,不知左使以為如何?”
“范兄弟是說被招安麽?”
“嗯,也不全是被招安,我們只是擁戴明主,這樣天下百姓少受戰亂,又可以安居樂業,而我明教,又能重回正統,豈不是一舉三得的好事?”范遙略一遲疑:“還有一件,我知道左使對教主那是沒得說,這樣一來,教主和他最喜歡的紹敏郡主也能喜結秦晉,不是一舉四得?”
楊逍皺眉,半晌不語:“所以范右使對汝陽王和郡主一直心存感激,手下留情?對明教也是靜觀其變。對吧?”
“楊兄,你何出此言啊?”范遙急忙說:“不錯,是我和郡主放走了王保保,那不是你和教主給他留下的生路麽?啊對了,你是說我沒有通知你六大派襲光明頂,也沒回去幫忙是吧,這個我已經解釋過了,我當時被蒙在鼓裡。”
楊逍歎了口氣:“范右使,你我兄弟多年,有什麽事不能坦坦蕩蕩地說出來,而非要暗地行事呢?”
“楊兄,何出此言?“
“右使,你我志向相左,卻還是兄弟,暗處出手置人於死地,非丈夫所為”
“楊兄,你別誤會,我雖然向他們透露過你的藏身之處,也只是緩兵之計,絕無置你於死地之意。否則,蒙古鐵騎萬馬來襲,就憑楊兄武功決絕,怕也不是對手吧。”
“范右使,峨嵋派方蝶羽。用蚊須毒針置她於死地的人難道不是你麽?”
“滅絕那老尼姑的後人,有什麽可惜?她還想暗算你,難道你不記得?她姑姑害得你一生淒苦,你都忘了?我這是替你出手”
“楊逍私人恩怨事小,明教和天下大業事大”
“楊兄,只要天下太平,我們明教可以被朝廷認可,發揚光大,又何必糾結誰是皇帝?你天地風雷四門弟子中有多少色目人和番僧?“
“范兄弟,近百年來,蒙古人把我大宋子民列為末等人,受盡欺凌,楊某平生之志就是驅除韃虜,複我山河。只要天下百姓安居樂業,我們又何必在乎明教是否發揚光大?你我理念差異,但匡扶正義,懲善揚惡,為天下蒼生而憂乃我明教宗旨。我們豈能助紂為虐,幫著欺凌百姓霸佔中原的蒙古韃子?”
“楊兄,我在汝陽王府多年,汝陽王父子父女都是雄才大略之人,絕不是當今官家一樣的昏庸,今天我是受汝陽王之邀,請楊兄和他面談。”
“他不是早想抓住楊某麽?”
“不會,我和你並稱逍遙二仙,兄弟情誼,他還不敢公然加害我的兄長。這樣吧,范遙今天親自陪著楊兄去一趟北邙山,我們逍遙二仙再次聯手會一會汝陽王父子。”
”刀山火海,楊逍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