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陽光依然明媚。

　　青龍衛裡，依然一片熱鬧繁忙景象，人來人往的。

　　可是蘇齊的心中，卻漸漸有了一種莫名的冷意。

　　他的小預言術告訴他，他們的處境似乎越來越危險了。

　　此時，他站在張成的書房裡，認真地整理著各種卷宗，歸納線索。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努力，茶樓間諜案又有了新的進展，青龍衛此時已經基本鎖定了幾個重要的目標，而且其中一個的嫌疑非常大，他就是太守大人的管家。

　　當然，介於對方的特殊身份，更進一步的調查暫時還沒有展開。

　　不過相關工作進展得很順利。

　　但越是如此，蘇齊心中那種不好的感覺就越發強烈。

　　一個小偷，盯上了一個茶樓的店小二，這件事似乎很正常，但似乎又有點不正常。

　　很多人覺得正常。

　　但上一輩子就乾情報工作的蘇齊，卻覺得不正常。

　　只是他找不出更多的證據對他的分析進行支撐。

　　“這個案件越發順利，我的感覺越是不好，這只能有一個解釋，我們走錯了方向！”

　　想了一會兒，蘇齊抬頭，目光從窗戶上透了出去，看著瓦藍瓦藍的天空，暗暗失神。

　　他正發呆，張成從外面走了進來。

　　“蘇齊，怎麽樣，卷宗整理好了嗎?”張成疲憊地問。

　　這些天他一直帶人在外面盯梢，幾乎沒有睡覺，所以哪怕是修行者，但身體也有些扛不住了。

　　“張叔，案件進展怎麽樣了?”

　　“應該很快就能結案了！”張成笑了笑，看得出來，他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他真的覺得這個案子很快就能結束，只要抓到管家，人贓俱獲，案件就能終結。

　　“調查很順利嗎?”

　　“很順利，蹲守了一段時間後，我們很快就發現對方的疑點了，現在只是缺少最為關鍵的證據了。”

　　張成笑著回答。

　　他說的最為關鍵的證據，自然就是管家搜集到的情報，或者是即將發送出去的情報。

　　但聽了張成的話，蘇齊的心中卻越發疑慮重重了。

　　這個事情的進展真的太順利了，順利得有些不正常。

　　他以前辦的那些案子，哪一個不是鬥智鬥勇，付出了非常艱辛的努力，這才人贓俱獲。

　　能乾這一行的，沒有哪一個是傻子，沒有哪一個是那麽容易被盯上的，除非他故意讓你盯上?

　　故意讓你盯上?

　　這個念頭一出，蘇齊的心中，霎時電光四射。

　　他猛地抬頭，想問張成，但想了想，卻又沒有開口，而是拿起一本卷宗看了起來。

　　卷宗裡有一段筆錄，寫的是那個管家的生活習慣，說的是那個管家深居簡出，不太願意拋頭露面，更不喜歡惹是生非。

　　雖然是大管家，但卻低調謙遜，不為外人所知，口碑很好。

　　但從最近一段時間的調查看，他卻一反常態，頻繁外出，而且經常進出酒樓茶館，甚至還去教坊司。

　　這就是最大的破綻！

　　蘇齊合上卷宗，呼的一聲吐了一口氣。

　　他正想得入神，陳凡從外面走了進來。

　　白衣飄飄的他，走路也是謙謙君子的標準姿態，走進來後，啪的一聲，他把扇子一合，這才看向蘇齊道:“蘇齊，晚上一起去教坊司！”

　　這個年頭，晚間最好的娛樂就是去教坊司，喝點小酒，聽個小曲，有時候還可以和美女探討一些人體的奧妙。

　　蘇齊對於這個年代的教坊司其實是非常向往的，早就想去了。

　　但聽了陳凡的邀請，他卻搖了搖頭:“我就算了，這幾天有點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

　　陳凡愕然地看著蘇齊。

　　他只聽說過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不太方便，可從來沒有聽說過男人也有不方便的！

　　難道他只是推脫之語，根本的緣由，是他是正人君子?

　　陳凡狐疑地看著蘇齊。

　　蘇齊一看陳凡的眼神，心中就咯噔一下。

　　可千萬不能讓陳凡以為自己是正人君子。

　　否則以後去教坊司就沒有人請客了！

　　想到這兒，蘇齊連忙說道:“我這兩天正在修煉化骨綿掌，今晚是關鍵時候。”

　　化骨綿掌?

　　陳凡有些難以相信地看著蘇齊。

　　一個大老爺們竟然修煉化骨綿掌?

　　那種功法是女人和太監的專利吧?

　　忽然，他心中咯噔一下，蘇齊剛才還說他去教坊司不太方便，難道......

　　他的目光往下一滑。

　　蘇齊一看陳凡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歪了。

　　所以他連忙解釋:“你想些什麽呢，我可是真正的純爺們，要不咱們比比，看看誰更雄壯?”

　　陳凡一聽，頓時隻覺得尾椎骨一涼，連忙乾笑了兩聲，岔開了話題，要是蘇齊腦子忽的一根筋，非要跟他比一個大小，那就麻煩了。

　　他鐵定要輸。

　　這方面，他的底氣實在不足。

　　所以他連忙岔開話題道:“既然如此，那晚上就只能叫其他兄弟了，蘇公子，那你好好修煉。”

　　陳凡轉身，飄然而去。

　　離開的時候，他走出了一種今晚非要喊三個姑娘的步伐和氣勢。

　　身後，蘇齊看著陳凡的樣子，暗暗好笑。

　　果然是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不過，回過神時，他的心中卻也有淡淡的惆悵:“唉，要是現在自己戰力很高，不擔心別人的偷襲，那就可以大搖大擺地去教坊司了，可惜......”

　　一定要快快變強。

　　為了教坊司，加油。

　　過了一會兒，他轉身回了自己的小屋，此時天色尚未完全暗淡下來，不過青龍衛裡已經安安靜靜的了，除了一些值守的人外，其他人都回家去了，或者是去教坊司之類的地方快活去了。

　　蘇齊無所事事，他又不需要修煉，無聊之下，他一個人來到了庭院，自娛自樂地打起了他唯一掌握的那套功法——化骨綿掌。

　　他沒有用全力。

　　畢竟，他要保留一點實力，所以他最多打出了五成功力。

　　他正打得入神，旁邊忽然走來一個人，卻是白靈。

　　“喲?他也練化骨綿掌?”

　　看到蘇齊，白靈先是一愣，但很快，她停下了腳步，認真觀察了起來。

　　蘇齊打的化骨綿掌，力量並不強，但動作圓潤，行雲流水，一招套一招。

　　蘇齊的動作，百分之九十九和她一樣，但有幾個地方，卻又稍有不同。

　　也正是那幾個不同，令得白靈眼神一凝。

　　“這是?”

　　白靈眉頭猛的一蹙，心中咚咚咚的狂跳起來。

　　“這是蘇氏化骨綿掌！”

　　她刹那明白，這就是蘇氏化骨綿掌。

　　這種功法，她很小的時候見過，見了一次。

　　不過時間太久了，詳細的細節有些模糊了，可是現在一看，突然想了起來。

　　沒錯，蘇齊此刻所練的，就是蘇氏化骨綿掌。

　　“明白了，蘇齊這是在教我化骨綿掌呢?”

　　之前，蘇齊問她晚上回不回家，她說要回，蘇齊還一陣失望，她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什麽原因，現在，她明白了，原來蘇齊是想在今天晚上教她蘇氏化骨綿掌！

　　化骨綿掌是一種很常見的功法，可是同一種功法卻有不同的練法，不同的練法，效果相差很大。

　　她的化骨綿掌就一直不能大圓滿，她一直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現在，她看了蘇齊的演練，霎時明白了過來。

　　輕輕地呼了一口氣，白靈集中了精神，凝神觀察，默默參悟，很快，她眼前一亮:“原來，蘇氏化骨綿掌的訣竅在這裡！”

　　“我明白了！”

　　她連忙一邊看著蘇齊一邊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

　　一炷香的時間後，轟的一下，她隻覺得腦海裡一種奇異的感覺一下蕩開。

　　她的化骨綿掌達到了上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