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鋒華回到辦公室後,沒多久就收到了牧宏富的指示。
“他說什麽,抓到真正的‘戀人’,將功補過。”
接到口頭指示的趙平到了易鋒華身邊進行傳達。
聽到這話,夏憶比易鋒華更快一步的表達了不滿:
“易鋒華有什麽過?那種人渣難道不該挨一頓打嗎?”
易鋒華輕咳一聲,表示不用再為自己爭辯,接著又開了口:
“不管我有沒有錯,現在確實需要盡快抓住‘戀人’。”
“真正的戀人抓住的‘女祭司’並非胡蘇貞,她可能還沒有死,還有救下她的可能。”
說到這裡,易鋒華想起了一件事,於是抬起了頭。
“另一個失蹤者,是不是叫邱子妍?”
易鋒華到現在才有時間來確認這個人究竟是不是自己小時的那位好友。
“沒錯,這是她的一些基礎信息。”
夏憶在辦公桌上翻找了一下,把一張表格遞給了易鋒華。
看到那張表格上的照片,易鋒華發現,熟知的一個人的模樣,即使過了接近十年,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還是認得出來
他的想法不幸應驗了,這位邱子妍正是他的那位好友!
“邱子妍失蹤前也是住在湖槐區的舊城區,是淮山九中的音樂教師,單身,嗯,之前我有去調查過她的工作地點,她的同事表示她沒有對象。”
夏憶道出了自己調查得到的信息。
易鋒華揉了揉額頭,讓自己的思緒回到案件上來。
“單身嗎?這和以往不一樣,莫非又是模仿作案……?”
套路來一次可能覺得新鮮,但同樣的套路玩兩次就會讓人覺得沒有新意了。
——但現實往往不需要邏輯。
易鋒華在電腦上調出了湖槐區的地圖,然後熟練的在淮山九中和舊城區標注上了顯眼的紅點。
“會不會只是凶手不想再弄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了,所以就隨便選擇了目標?”
趙平看了一眼地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大可能。”
易鋒華用手指輕敲了幾下桌面,按照理論開始了分析。
“‘戀人’是一個行事謹慎的人,每次作案的地點都完美的避開了監控的監視,從來沒留下過指紋,毛發一類的線索。”
“除此以外,他看重儀式感,每次都要留下塔羅牌這種毫無意義的東西,屍體的特征也總是相同,每次都會找戀人作案——總不能是他會點什麽魔法,要靠這些牌發動吧。”
“按照這個方向側寫的話,‘戀人’絕不會因為‘麻煩’就放棄某種形式。”
說話的同時,易鋒華把寫有有邱子妍的信息和幾個關鍵詞的紙片貼到了用於分析案件的白板上,在白板上畫出了新的線索鏈。
——其實說得這麽確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易鋒華在復活前看見過疑似‘戀人’的黑衣男子,似乎他本來選中了李林濤和馬雪作為作案對象,卻因為李林濤扇馬雪耳光的行為發出‘歎息’,似乎實在表示放棄了這一對目標。
這種放棄的行為讓易鋒華確信了他對殺害情侶中的一方有某種尚不知原因的堅持,這種堅持是能讓他放棄本來已鎖定的目標,花更多的時間,更加麻煩的去找新的目標的。
“那會不會是我們的方向錯了?”
夏憶用手撐著臉,說出了讓另外二人都感到吃驚的推論。
“易鋒華說得有道理,趙平說的也是事實,
那麽,要不折中一下?或許本來‘戀人’的作案目標就不是情侶,而是帶有某種特征的群體,只不過正好情侶大多都有這種特征,所以之前的作案對象都是情侶,這一次的受害者正好是有著這種特征的單身人士?” “很有道理啊!”
趙平像是受到了啟發,連連點頭。
“那這種特征是什麽呢?”
易鋒華緊接著提問。
“呃……還不知道,或許可以從這個方向出發再分析一下?”
夏憶指了指那塊白板。
白板上有著收集到的部分線索,有所有受害者的簡單信息。
於是,三個人都開始盯起白板來。
第一位受害者,鍾璐馨,琴行的鋼琴師,與互贈鋼琴的男友一起開店,從早到晚彈琴和教學,即將步入婚姻殿堂。
第二位受害者,葉永楷,飯店的老板,開在花店旁邊,經常出來和其他店主們一起聊天,養了一隻玄鳳鳥,已經買下鑽戒準備求婚。
第三位受害者,姚延,是獵頭,失蹤前很長一段時間在給外賣app招募外賣送餐員,與一女性送餐員建立了情侶關系,某次開房後失蹤,這位女性送餐員已經懷孕。
第四位受害者,王玲琳,在夜市街開著大排檔,男友是相親時交的,但似乎相處得不錯,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其男友將自家名下的門面轉贈到了王玲琳名下。
第五位受害者,邱子妍,淮山九中的音樂教師,單身,住在舊城區的出租房。
有什麽共同特征?
究竟是什麽?
眾人正盯著這些訊息苦惱時,一個人打開了辦公室的門,並喊出了聲。
“易隊長,有你的快遞!”
關承顏拿著一個快遞盒走了進來。
“快遞……?”
易鋒華一陣疑惑,因為他最近什麽也沒有買。
“好,謝謝。”
道謝過後,易鋒華接過了快遞盒。
快遞盒上的信息顯示,寄件人是匿名的,收件人則是易鋒華。
易鋒華拆開了那個盒子。
裡面只有一份曲譜。
“這是什麽……?”
易鋒華疑惑的展開了那個曲譜。
雖然他平常也偶爾會唱歌,他並不懂專業的音樂知識,因此只能看懂一些入門級的東西,以及曲名和中文歌詞。
“《期待再會》?”
這是一個易鋒華沒有聽說過的曲子。
“我在等待一匹來自於夢中的白馬,它走過的地方盛開鮮花,我會在橡木秋千上等待我的燈塔,就像兒時的塗鴉。期待再會的汽笛,我在故裡等候你,走過人間走過綠意一直不離也不棄。期待再會的汽笛,乘上白馬的背脊……”
隨便瞟了幾眼,確信自己從未聽聞這首曲子過後,易鋒華便將它折起,放進了放置雜物的抽屜裡。
是誰出於什麽目的把這個送給我?
易鋒華心裡閃過這個念頭,但並沒有深入思考。
因為他發現牆上的時鍾的時針已經指向了3點。
距離上一次復活的時間已經接近24小時了,現在必須去完成簽到,獲得繼續復活的機會。
他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易鋒華,你又要去哪?”
夏憶出聲詢問。
易鋒華停頓了一下,微張開嘴,再次說出了那個萬能的借口。
“去抓犯人。”
這句話半真半假,假在於,他只是想去完成簽到,真在於,根據之前的情況,簽到地點總是很可能跟罪犯扯上關系。
說完,他走到了門外,關上了門。
他無心的一句話,像是一顆炸彈在辦公室內炸開了。
眾人面面相覷。
“他又知道犯人是誰了?他怎麽想到的?”
趙平露出疑惑的神情。
夏憶則在繼續思考,她想了一下易鋒華聲稱找到犯人前的舉動,試圖從他的行動中找到線索的。
“嗯,應該和我剛才的推論有關,他思考過後,拆了個快遞,然後就……”
夏憶望向了垃圾桶中的快遞盒。
“難道和這個快遞有關嗎?”
夏憶思索了半天,然後突然大叫一聲“我知道了!”
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他從這個快遞盒上找到了那個特征的靈感!所以他猜到犯人可能是什麽人了!”
“那個特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