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你在哪裡找到的我?”張千一一邊在床上換衣服，一邊繼續向越沫清問道。越沫清回答說:“在張帥家裡，我追吳秀回來以後，就看到你躺在一進門的地板上，怎麽叫都叫不醒，我就打了120。”

　　“120?”張千一抬起頭看向了越沫清，忽然像想起了什麽似的，皺眉問道:“那個房子裡，除了我，還有什麽別東西嗎?”“有啊，”越沫清翻了個白眼說道:“還有張帥的屍體，實在沒有什麽好辦法，我只能先報了警。”

　　雖然嘴上盡力的試圖表現出理直氣壯的樣子，但是她偷偷瞄張千一神態的眼睛出賣了她。再經歷這一切以後，越沫清實際上十分擔心自己的這些擅自行動會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後果。

　　但張千一並沒有對她說自己報了警，有更多的反應，只是用手輕松地揉挫著自己的鼻梁，雙目輕閉，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越沫清此時到是有些無所適從，因為她既沒有聽到張千一的質問，也沒有聽到張千一對這件事表示肯定。讓她現在感覺不上不下的，但她的羞恥心又阻止著她主動詢問報警這件事會不會有什麽反作用。

　　與在床邊十分焦慮的越沫清正相反，張千一這會兒到表現的十分平靜，他差不多閉目沉思，一言不發了有五分種左右。

　　終於，越沫清忍不住了，她開口問道:“你，，，怎麽會昏迷在房間裡，你不是應該，在……”“地下停車場?”張千一回答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越沫清總覺得此時，張千一看自己的眼神裡有幾分戲謔。

　　越沫清艱難地點了下頭，張千一認真地回答道:“我的身體一直都在房間裡，沒有離開過。”“身體?”越沫清聽出了張千一這話的話外音，“身體沒離開，那什麽東西離開了?”越沫清沒意識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的聲音變得有點急切而尖利。人總是這樣，即便自己心裡已經有了對什麽的推測，並且感覺十之八九是正確的，仍然需要從別人的口中聽到確認，不然自己的內心就無法安定。

　　不過張千一顯然不太願意繼續花時間和越沫清糾纏這個問題，真接開口問道:“對了，吳秀呢?吳秀現在在哪兒?”

　　岔話題岔的很成動，越沫清一聽到吳秀兩個字，就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隱隱作痛。雖然對張千一逃避她的問題略有不滿，但實際上越沫清也已經習慣了，甚至她都沒怎麽寄希望於真的從張千一口中聽到回答，所以也就不再追問。

　　抬起手臂指了指病房外，回答張千一說:“在另一個病房裡，程隊長安排了兩個警員看著他，她在逃跑的時候把自己的頭弄傷了，現在也還在旨迷，還沒有醒來。”

　　越沫清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程隊長還說，如果你醒來，需要再問吳秀先什麽，或者找她還有別的事，就可以先待走她，如果沒有別的事，等吳秀醒來，就要被帶回警察局了。”

　　張千一聞言，稍微愣了一下，他這段時間奔走各處，處理各種詭異事件，總是免不了和當地警察局，或者相關人員糾纏。但完全不接觸又不可能作到，總是需要警局協助做一些調查的。

　　因此，每次事情張千一查的差不多了，打算便宜行事的時候，總是難免會和當地警局有隱瞞和分歧。每次遇到這種分歧，張千一隻得再向協會的郵箱發封郵件，讓他們施壓。這麽做，當地公安大多數情況下，就對他的行為視若無睹了。

　　當然，偶爾會碰到特別有責任感，

想要探明事情真相的警察，或者長官。遇到這類人，張千一就犯難了。　　上面的施壓澆不滅他們的行動願望，而且這種私下行動要比他們之前在體制內的行動帶來更多和更大的一個麻煩。張千一個不慎，違背協會原則事小，更重要的是會將他們自己陷於險地，造成更加惡劣，不可違回的效果。

　　張千一對這少部分人的感情是複雜的。雖然他們經常給自己造成極大的麻煩，但是張千一的內心深知，如果這是一個正常的世界，那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粉飾現實，藏匿真相的騙子，而他們才是真正的鬥士。

　　然而並沒有那種可能，這個世界很早以前就顛倒了，相信影響存在，掩蓋大於挖崛，表像替代實質，死掌握生。

　　“程隊長是老油條了啊。”短暫地愣神過後，張千一苦笑著調侃道:“內部資料真是誠不欺我也，這就是這十幾年協會發展的外線計劃嗎。”嘴上這麽說著，眼前卻浮現了當年還年輕，義氣風發的程隊長，一時之間，可以簡單行事的喜悅和另一種莫名的感情混雜了起來， 十分的複雜。

　　但張千一從來不會被這些情緒所左右自己的思考，在短暫的沉默後，就從床上走下來。已經把身上的睡衣換下，放在了一邊。

　　不管怎麽說，程隊長這麽配合，既省去了自己的麻煩，也避免了上面直接施壓，對程隊長感情的傷害。程隊長是他為數不多的熟人了，雖然十幾年沒見，當年認識的時候還是個孩童，但程隊長畢竟是自己當年，還活在那一側的世界過的唯一見證人了。

　　張千一對越沫清說道:“走，我們去找吳秀。”此時張千一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容:“然後，我們去消滅那個該死的異端，哈利路唔……”反應過來的張千連忙捂上嘴，所幸越沫清也是個行動派，此時已經邁開步子快遞往電梯處走了，並沒有聽太清他後面說了什麽。

　　察覺張千一的話突然中斷，走在前面的越沫清疑惑的回過頭來，看見了用一隻手捂著嘴，滿臉茫然地站立在原地的張千一，挑了挑眉頭，開口問道:“怎麽了?不是去找吳秀嗎?發生了什麽?”

　　張千一定了定神，對越沫清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越沫清也不疑有他，轉過頭繼續說:“她現在應該在六樓的病房裡，不知道醒了沒有。”走在後面，此時表情稍微有點猶疑的張千一接到:“無所謂，沒醒最好。”

　　越沫清點點頭表示肯定，又問道:“找到吳秀之後呢，怎麽做?我們有什麽計劃?”張千一這時眼晴裡，閃過一絲狡猾的光茫，對越沫清輕快地回應到:“你等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