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深夜,張帥突然驚醒,發現吳秀已經不在床上。張帥一邊聯系護士,一邊給吳秀打電話。沒想到電話一下就接通了,張帥擔心吳秀想不開,電話一通,立刻說:“小秀,你千萬不要想不開,都是我的錯,以後你想做什麽都由著你,過兩天我們就去登記領養孩子。”卻沒想到電話那邊愣了一下,月微怒的語氣回答“張帥你怎麽回事?自己的孩子不養,為什麽要去領
養。”
聽到這話,張帥一時有點迷茫,只聽電話那頭又說:“我已經先帶著孩子回家了。你沒事兒也趕緊回來。”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張帥來不及多想,趕忙開車往家走,一路上又擔心,又驚懼,害怕妻子精神受了刺激,得了妄想症。終於到了家,以衝刺的速度進入屋內。正看到妻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想要開口說話的張帥此時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只見妻子抬頭看到他,笑吟吟的把手中的嬰兒舉到他面前,“不想抱抱你的孩子嗎?”
千一在來之前,就已經預想過龍城可能出了一些事情。畢竟實在不難猜,這裡發生過那件事,並且他自己就是當事人,按照協會的原則,特意派他來暫代觀主,無非就是原觀主生前的異動被認為是有“威脅”的,並且有一定的機率和他有關。
但他實在沒有想到事情已經嚴重到了這樣的地步。從道觀出來,眼睛發紅,臉上略顯疲態的張千一走在他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這裡是他十四年前的家鄉,離家前五年他每晚噩夢的主要地圖。至於這幾年,隨著他對自己意識的控制越發精深,他已經很久不做夢了。
千一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試圖把眼前的景像寫腦中的回憶一一對應。雖然過去了十四年,但畢竟是小城這些年經濟也不發達,所以整個城市的基本框架沒有改變,分辨起來也不是很難。
“原本想回那裡看看”張千一心理想,“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我應該馬上就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了。”他拿出手機,剛打算打給通訓錄裡一個標為王組長的號碼,一份郵件就彈了出來。“說曹操曹操就到,”張千一嘀咕著點開這個標題為“特”的郵件。
“得地方警部上報,合觀測局測定,判斷龍城道觀凶案為威脅事件,因原龍城監督已死,特配張千一代領解決此事。附:當地警方已情求上級協助,我們會派一個了解情況的人過去,注意安全。”
“了解情況?”張千一有點懵,省城警局能調的人裡,除了我,還有了解情況的人?皺眉思索了一會兒,表情逐漸變得怪異,“不會是她吧?”想到這裡,張千一不由得打了個顫,“別吧。”
深夜,整個警局裡只有幾個值班警警,在大廳散坐著。接線員偶爾會接到幾個需要警察出動的電話,整個警局只有她們的聲音。程組長也還沒走,坐在他自己的辦公桌前,仔細端詳著眼前這份已經被他發出去的郵件。他知道這個東西發出去會發生什麽,他能想像到,明天,原本很觀注這件事的局長會突然絕口不談,謀體也會慢慢的轉移視線,那是種很可怕的感覺,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在乎真相。
當年他們一組的同事,年輕氣盛,渾事正氣,面對那樣的慘案晚上回去都睡不著覺,心心念念的破案。但只有當時已經是隊長的他知道,他們當初的方向與思路據真相有多遠。這也是他當年第一次發送這個郵件的原因。
真到現在,那件事依然是他自己的夢魘,
不是因為案件本身可能包含著的可怕真相,而是因為自那天起,他常覺得身邊迷霧曼延,什麽都看不清。 當時所有同僚中只有他還留在警局,可能原因就是,只有他意識到了,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重要”。不過,程隊長轉念一想,或許這原本就是當年秘密把這個郵件地址交給我的原因吧。程隊長搖了搖頭,看向窗外,路燈熄滅了,城市很寧靜。
另一邊,張千一來到了他提前預訂的酒店房間,對他這種沒有窗戶感覺自己會分種會窒息的人而言,實在搞不明白為什麽大多數酒店的無窗房要比有窗房貴。
房間是很簡單的單人間,有衛生間和一張桌子,桌子下擺著一個大黑包,張千一走到桌前,將黑包提起,放在桌面上,打開,裡面裝的是兩疊黃紙,黃紙上一疊有看不懂的記號和一些詩句,一疊是空的;一支毛筆一個墨盒,一個白瓷瓶, 不知道裡別裝著些什麽。一根被黑布包裹著的長條。這就是包裡的全部物件。
張千一那兩疊黃紙,隨手翻了翻,苦笑道:“花了好多精力準備,看來是用不到了,沒想到他竟然,,,。”抬頭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要準備的東西暫時也沒法買了,只能明天去找找看了。”定下主意,張千一便坐在桌邊,拿起那疊空白的黃紙,放在桌面上,提起筆,打開墨盒,盒內是已經配好比例的朱砂墨。用筆沾墨,提筆在黃紙上寫字,大概寫了八條,就放下筆,能起來仔細端詳,滿意的點頭。“還不錯,只可惜紙不對,這樣應該夠了。”
隨後起身,收拾好東西,上了床。奇怪的是也不見他躺下,只是背靠於牆,閉合雙眼,雙腿也不盤,直直的向前伸出。只見氣息逐漸微弱,人氣逐漸稀散,一時竟宛如一段枯木。
此時,另一頭,張帥的家裡,家中一片漆黑,張帥躲在廁所裡,坐在馬桶上,房內的光源只有手機屏幕所散發的幽幽藍光。張帥滿頭大汗,手都在抖動,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這時,房間裡的妻子突然喚道:“老張?怎麽了?不舒服嗎?怎麽還不出來?”張帥被嚇了一跳,人差點從馬桶上掉下去,連忙回應到:“我沒事兒,稍,稍微有點拉肚子。你先休息吧。”“快一點啊,我怕一會兒孩子哭,我照應不過來。”
聽到孩子二字,張帥的身體縮了一下,重新拿起手機,手機頁面是千度一下,搜索詞條:“8個月胎兒樣貌。”而歷史記錄裡顯示有“8個月胎存活”“死胎取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