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家真的挺無聊的,天蠶土豆的書寫的確實很好很好,但是我已經翻閱了不知多少遍了,所以也有些膩了。
爺爺還沒有回來,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鍾了,我還是先去給她買點早飯吧,不然回來的話他又說讓我下廚。
於是,我換了身便衣,然後去菜市場買了兩個肉夾饃,二十塊錢,也懶得再去瞎晃悠,就直接回來了。
我拿出鑰匙打開門,就看見爸媽一臉嚴肅的坐在沙發上,他們好像是有什麽心事,看起來並沒有喜悅。
媽媽看著我拿著肉夾饃,就讓我先拿去給爺爺吃,然後讓我回來,說是有事要找我商量。我乖巧的把肉夾饃送去給我爺爺,然後說了幾句,我就回來了。
我問他們,有什麽事情嗎?此時此刻,家裡的氣氛很是尷尬,弟弟還沒有回來,平時這個時候應該早早的放學寫作業了啊?
媽媽說,讓我跟他們去一趟安醫,弟弟放學的時候出了車禍,送去醫院的時候失血過多,沒有合適的血型,讓我去醫院幫忙。
說白了,就是抽血給我弟弟治療。我和我弟弟是罕見的熊貓血,以前特地查詢過,所以我自然也是很符合這個要求的。
聽到我弟弟出了車禍,我很驚訝,擔憂的問,怎麽突然出車禍了?那我弟現在怎麽樣了?
爸爸臉色沉重,出校門的時候被同一個學校的學生爸爸撞到了,現在都在醫院裡。
我二話不說,就站起來跑到門口穿鞋,那還等什麽?趕緊走啊!
我坐在爸爸的電動車後座上,媽媽肚子一人騎著另外一輛電動車,一行人,匆匆趕往了醫院。
我很不喜歡去醫院這種地方,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那麽就會成為你一輩子的陰影,這也只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醫院總是有一股刺鼻的酒精味,讓我非常反感。
我在此之前來過幾次醫院,那樣的味道真的是難以形容吧,醫院的工作人員和患者可能是已經習慣了這裡的味道,所以不會有什麽明顯的表現吧。
我在父母的帶領下匆匆來到了弟弟的病房,走進他,他正在睡覺,臉上的表情可以清楚的看出來,他並不好受。
額頭有著一個已經發青的大包,身體上……倒是沒看到如何,被被子緊緊包裹著,所以也看不到實際情況。
坐在床邊的應該就是撞到我弟弟的“罪魁禍首”了,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背著書包把頭埋的很低的男孩。
發生這種事,換作誰,誰又能夠淡定自若呢?還是一個不曾入世的小孩子,哪裡明白這件事的嚴重與否呢?
由於我明天還要上班的原因,就沒有再去浪費時間,爸爸媽媽領著我來到了醫生的辦公室,她告訴醫生,我的血型和弟弟的是匹配的。
應了他們的要求,我被帶上病床,白色的床單就如同死神在招手一樣。很少會有人喜歡白色吧,它總是給人一種絕望等等姿態,但是有的時候它有代表著聖潔。
麻醉藥的藥效在我的身體散開,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細長的針管讓我的肌膚出現了一抹痛意,但是很快就揮之即去了。
醒來以後,發現自己的身體虛脫無比,睜開眼睛,剛好看到那對中年夫婦領著自家的兒子一臉歉意,他們不停的像我爸媽道歉,我的父母也沒有太過於咄咄逼人。
我嘗試起身,卻根本做不到,應該是抽了不少吧,那個被針刺穿的洞口還有著陣痛,我放棄了起身的想法,
聽天由命的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幾分了,窗外已經是漆黑一片,想來一定是很晚了吧,中年夫婦墊付完醫藥費就帶著孩子匆忙離開了。
我想睡一會兒,卻被我媽叫了起來,她讓我自己回家睡覺,我如果住這裡還要再付一個人的費用。
我問她,那麽遠,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嗎?安醫離家真的不近,來回騎車都要半個小時,更別說走路了。
她說,他們要留下來照顧弟弟,讓我一個人先回去,留下來顧不上。
呵呵,我嗤笑,臉上寫滿了諷刺和無奈,不是顧不上,是根本不想花這個錢吧!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不顧身上的虛脫直接下了床。
心裡的那份委屈一夕之間終於爆發出來,我怨懟的瞪著他們,說,早知道是這樣,哪怕他死了,我都不會幫忙半分。
“啪”!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我的的臉上出現一抹紅印,旁邊的護士阿姨感覺過來勸阻,剛抽完血身體還很虛弱,不要再去刺激了。
媽媽一件怒氣的看著我,他是你弟弟,救他,是你作為姐姐該做的!
呵呵,弟弟嗎?眼淚沾濕了我的眼睛,我無力的朝後退了兩補,我拿你們當做親人,你們拿我當什麽?是子女還是工具?
我耗盡最後一絲底氣跑了出去,我看到爸爸臉色那抹充滿歉意的表情,可是,有什麽用?你們不愛我啊!
幾乎是發了瘋一樣,我跑回家,鞋業不脫就跑到自己的房間,趴在床上號啕大哭。
也許事情隱忍了太久太久,心裡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都奔湧而出,心裡真的好痛啊,原來,這就是我真的感受啊,不是無所謂,不是毫不在意,更不是恨,而是怨懟他們為什麽不能分一點愛。
沒有膽量做到冷血無情,明明一顆心早就已經是千瘡百孔,但還是忍不住有所期待,可笑嗎?呵呵,別人可能覺得——父母不會不愛你,但是,誰又知道,父母是真的不愛你呢?
心裡還真的挺疼的,此時此刻,也就是一個字——累。
我可能做的不夠好吧,讓他們從來對我就只有厭惡,我可能沒有做到尋常人家子女的那般稱職吧,所以他們會那麽不喜歡我。
不知是出自哪位名人之口,先苦個一二十年,之後的一二十年就是笑了,可是,這還不夠嗎?我還不夠傷心痛苦嗎?
我是做錯過很多事,但是我已經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啊!老天爺啊,為什麽還是不能去善待我一點?
不是說,人在做,天在看嗎?我到底的殺人放火了,還是一出生就是個錯誤,所以連您都不喜歡我的存在?
冰冷黑暗的房間裡,我流了很多眼淚,不知不覺間,我竟然睡著了,罷了,想這些有什麽用呢?還不如好好睡一覺,第二天就好了。
懷揣著傷心難過的情緒我睡了一晚上,我睡的並不好,因為總是感覺有石頭壓著我,讓我無法呼吸,喘不過氣來。
身體還是很虛弱,昨晚上吃了火鍋也就沒吃了,現在已經是九點半,他們還沒有回來,不過,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收拾了一番,我跑去店裡,身上的力氣好像被抽乾一樣,這一走,就走了二十多分鍾,去的時候已經是九點五十幾了。
員工餐做的不錯,可我沒有一點胃口可言,所以就放棄了吃早餐的決定,直接去了大廳等待例會。
例會上,丁經理看我很沒精神,就問我,昨天不是休息嗎?怎麽,沒休息好?
我想要開口回答,可是大腦帶來的眩暈感讓我說不出半個字,終於還是熬不住了,直直的倒了下來。
恍惚中,有一個堅硬的手臂穩穩的扶住了我,我試圖睜開眼睛去看,可是還沒有等我看清,就已經昏睡了過去。
醒來以後,我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但並不是安醫。
我使出全身力氣爬起來,睜眼就看到丁經理,肖容和司先健圍在我周圍,看我醒來,丁經理連忙過來把我扶起來。
她問我,醫生說你的身體現在很虛弱,聽他說你是剛剛抽過血沒多久,再加上情緒不好食欲不振所以導致昏厥。你為什麽要去抽血?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聽到她的疑問,我無聲的笑了笑,我並不想回答這兩個問題,因為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的心裡就像是刀割一樣的疼。
但是她都問道這個份兒上了,不回答也不禮貌,於是,我就如實告訴了她,我弟弟出了車禍,我去醫院幫忙了。
那血型醫院不都有嗎?怎麽還要你的?肖容不解的問我。
我說,我和我弟是熊貓血,所以需要我去幫忙。說來,也真的是諷刺啊,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一個血型,昨天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吧。
要不要讓你父母過來,我們還要上班,顧不了你,需要你父母過來照顧你嗎?肖容問我,我看到她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我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我說他們很忙,沒有時間,你們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照顧的了我自己。
你好好休息吧,今天批你假。丁經理也看出了我的情緒並不是很好,就不想再去多做打擾,只是囑咐了幾句,就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病房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躺在那裡,空想著很多很多,最後覺得困,就又睡下了。
那年,如果沒有這麽選擇,可能一切都會不一樣,唯一對我好的奶奶也不會離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