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守誠看小萌的模樣,笑了笑便說道:“你不是要禮數嗎?現在就端個碗過來,你不要面子的呀?”
小萌嘿嘿的憨笑道:“公子,這飯都沒吃飽要什麽面子呀。”說完笑嘻嘻的看著他。
葉守誠卻忽然把手往桌上一杵,說道:“你說得對,飯都沒吃飽要什麽面子呀,算了,該面對的躲不掉,鉚釘,我們走。”
劉鉚釘愣住了:“公子,我還沒吃飯呢。”
葉守誠笑笑:“飯有你吃的時候。”說完便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他又折了回去,對著伊重說道:“你也去,把驢車帶上,把那幾個箱子也帶上。”說完他們便坐著驢車往前走,這驢的腳力肯定是要比人快多了。
他們的驢車丁零當啷的搖晃著鈴鐺,不多時便到了葉家的門口,可沒進門,便聽到裡面鬧哄哄的,葉守誠前去叫門,那看門的家丁很快就進去通報了。
而等他進去的時候卻發現大廳裡面鴉雀無聲,果然如他所料,幾個家主一個個呆若木雞的站在廳上,老太公正一臉嚴肅的杵著拐杖,眼睛盯著他。
見到葉守誠進來,其他人沒說話,那老太公便轉過頭去,像是不想見他一般,而是對著葉縉羽說道:“你是葉家大房的家主,此時有貴客來了,你不招待一下?”
顯然他的話裡面聽的出來的生分,葉守誠也知道自己此刻並不受歡迎,他尷尬的笑了笑,對著葉縉羽說道:“大伯現在可好,前幾日讓你受苦了。”
那葉縉羽把頭一低,歎了口氣,目光卻瞟了一眼葉相柳。現在葉相柳不知道是變乖了,還是有什麽盤算,他盡然親自端來凳子,示意葉守誠坐下。
可葉守誠是個守規矩的人,那些叔叔伯伯們全站著,就連葉縉雲也站著,這裡自然是沒有他坐下的道理,所以輕輕的用腳劃開了凳子。
這時葉老太公背對著他側身說道:“葉員外,你是貴客,如果是來看我們笑話的,那不好意思,這裡沒有笑話給你看,如果你有什麽指教,那就坐下說話吧。”
葉守誠趕緊彎腰朝著他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說道:“老太公,您這是什麽話,雖然我離開了葉家,但好歹生在這裡,養在這裡,叔叔伯伯們都沒坐,哪有我坐的道理?”
可老太公卻眉頭一皺:“既然你不是葉家人,那進門就是客,縉雲,你是不會倒茶遞水,還是家裡缺了丫鬟小廝?客人來了不知道怎麽招待了嗎?葉家雖然敗了,但禮數沒敗。”
顯然他說話裡面帶著嗆人的味道,就他這句話,不僅讓葉縉雲下不了台階,也讓葉守誠無所適從,而此時葉相柳倒是乖巧,拿著茶盞親自端來了茶水遞給葉守誠說道:“弟弟,爹爹的茶你不能端,哥哥的你倒是能喝的,現在正議事呢,要不你到旁邊的茶房坐坐。”
葉守誠心說也好,這碗茶他確實能端,而此時的葉相柳也沒有那麽木訥了,一句話倒是給他們解了圍,可沒曾想,那老太公盡然把拐杖往地上狠狠的杵了杵,怒道:“相柳,你就這麽招待客人嗎?你家廳堂不能坐人?要到茶室去做嗎?你是嫌我這老頭子佔了你家地方嗎?”
此時葉相柳也變得無所適從,而那些其他房的家主也一個個盯著他,好像要看他們的笑話。葉守誠傻愣愣的端著茶盞,葉相柳也變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葉守誠眉頭緊皺,思慮再三,他沒有發作,低頭對著葉老太公說道:“老太公,您要是有什麽火,你就朝我發,
都是小輩做的不對。” 那葉老太公狠狠的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不敢,你葉守誠是什麽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就我這小小葉家,經不起你的折騰。”
說罷他陡然起身,葉守誠趕緊把手中茶碗放在凳子上,上前攙扶住那葉老太公,此時葉老太公狠狠的把手甩開,並且說道:“葉守誠,有事你就說,沒事你就走,今天你想來看笑話,那我告訴你沒有,我葉家就算再怎麽不濟,也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說完他把空出的一隻手指著門外,弄的葉守誠很是下不來台階。一邊的葉縉雲趕緊上前,彎腰低眉小心說道:“老太公,守誠他也是為了我們葉家好。”
沒想到他剛一開口,那老太公盡然怒了,指著葉縉雲的鼻子就怒罵道:“好你個葉縉雲, 我怎麽不知道你有這麽大的本事,讓大兒子把家給敗了,在讓小兒子全盤接手,一轉眼我這偌大的葉家,變成了你們父子的囊中之物,你能耐呀。我們葉家幾輩子積累的祖產,頃刻就被你們給拿下了。
我若知道你這本事,這葉家族長我就應該給你來當,到時候你也方便行事,用不著此番折騰。是我老頭子給你擋了道,礙了你們的大事。”
看到葉老太公如此怒罵葉縉雲,那葉守誠也是怒了,突然打斷說:“老太公,我敬你是葉家長輩,但你也不能如此血口噴人,斷不說葉家祖產我們父子三人看不上,就算看上那又如何,若是想要把祖產變成私產,我何須如此費盡周折。
你也不想三年前我當了葉家管事,葉家帳面上田畝不足伍仟,店鋪不足百間,每家每戶年分例銀不足千兩,可自打我接手之後,田畝千頃,店鋪過百。
三年前金陵城誰人識得我葉家,可現在倒好,你們讓我走,我走了,月余時間,萬貫家財被你們一敗乾淨,現在葉家地契在我手上,但那也是我真金白銀買回來的。和我父親有何關系,你們若有能耐,你們倒是自己想辦法呀,我和哥哥把你們從大牢裡面弄出來,還成了我們的錯了。”
葉守誠也是氣憤說話毫不顧忌老太公的顏面,把那老太公氣的胸口上下起伏,而葉相柳趕緊阻止葉守誠,小聲說道:“弟弟,你怎麽能這麽說話,越矩了。”
葉縉雲也吼道:“孽障,說什麽呢?”
可那老太公著實被氣的不輕,那拐杖指著葉守誠怒道:“讓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