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公一通教訓,其他人也各自認了錯,等其他人走完之後,老太公盡然把葉守誠留下了。在祠堂裡面搬了兩把椅子讓他坐下。
葉守誠疑惑,他斷然不敢在老太公面前坐的,可是老太公卻央求他坐下。葉守誠隻好戰戰兢兢的坐下來,此時老太公微笑著說道:“孩子,你受累了。”
葉守誠本來心中火氣萬丈,可見老太公雖然說了他幾句,但大部分話還是向著他說的,所以氣也消了一大半,何況他若是敢在老太公面前放肆,那即使有道理,那也變成沒道理了。
以前就是這樣,不是你有理就行,那些宗族長輩可是完全有不講道理的資格的,葉守誠低下頭,垂頭喪氣的說道:“我又做錯了。”
老太公卻笑笑,挪著凳子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沒錯。”
葉守誠微微抬頭:“真的嗎?”
老太公笑笑:“我也年輕過,我也當過家主,當過族長,我也管過這一大家子的生活,我深知一大家人不好管,只是那時候葉家還沒有這麽興盛,但問題可一點也不比現在要少呀。”
葉守誠點點頭,歎了口氣:“若是這樣下去,著實不是辦法。”
老太公笑笑:“辦法不辦法的,日後再論,但如今你繼給了縉羽,以後是要當家主,當族長的,有幾句話你還是要聽我絮叨的。”
葉守誠趕緊點頭:“老太公教訓就是了。”
老太公笑笑:“教訓就算了,只是些經驗之談,你以後的擔子不輕,做事不要太過衝動,你若是想做點事,難免需要大家的支持,一個好脾氣是大家支持你的重要原因。
有些事說破了,罵夠了,人也得罪了,這些人雖然都姓葉,可是誰沒有一個小心思,現在他是認錯了,可是以後保不齊他們就會給你使絆子。
不是說葉家家主是多麽自豪的營生,但若是想要他們支持你,這得罪人的話你要少說,現在我也老了,難得大家對我還尊敬著,我不怕得罪人,這些冒失的話,我去說,要比你去說強很多,以後要記住了,忍是很痛苦的,但不忍會很麻煩。”
葉守誠趕緊點頭,他心中頓時暖暖的,從小到大,就上一次老太公叫他一聲侄孫,他感到暖,而這一次他卻感到更暖,老太公能對他說這些話,那足以見證老太公是支持他的,是關愛他的。
葉守誠微微趕緊眼眶有些熱,他趕緊低下頭狠狠的點點頭,此時老太公笑笑:“沒事呀,你多到老頭子住處來走走,老頭子也老了,家主的子女也不在身旁,葉家其他的孫子輩和老頭子也很難親近。我能有你這麽出色的侄孫,也是我的造化。”
葉守誠趕緊點頭:“會的,往後我定然晨昏定省,多向老太公學習。”
老太公笑笑:“免了免了,你來就行,何須那麽俗套,聽聞你找了個先生到了家裡是嗎?”
葉守誠點點頭:“是的,這事我還沒辦,過幾日我便連同各房,把願意入仕為吏的葉家人召集起來,開個私塾。”
老太公笑笑:“還是你想的長遠呀,有人教化,那是好事,這事你要好好的去辦,若是開銷不夠,老頭子還有些私銀,到時候先拿給你。”
葉守誠搖搖頭:“不用了老太公。”
老太公疑惑:“你是看不上嗎?”
葉守誠搖搖頭:“不是的,老太公,我們葉家不缺銀子。”
老太公眉頭一皺,疑惑道“怎麽會呢?你買田畝把身上的銀錢全花光了,
加上這次送給官府的足有百萬兩之巨,葉家各房肯定是拿不出銀子了,現在秋收未到,哪裡還有銀錢?幾個鋪面就更不用說了。“ 葉守誠微微抬頭,對那老太公說道:“老太公,是我不對,我不該瞞你。”
老太公疑惑:“哦,你有什麽事,不會是要嚇我吧?”
葉守誠搖搖頭:“實不相瞞,老太公,自打我出門幾日,我便屯了整個金陵城的糧食,這葉家的糧其實現在就在我手上。”
老太公一聽不但沒怒,反而哈哈大笑:“好,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會讓葉家為難的,但是你小子做的確實地道,比老頭子強多了,快說說你是怎麽辦到的。”
葉守誠如實的把倒騰米糧的事情說了一遍,那老太公又哈哈大笑,豎起大拇指便說道:“好呀,好呀,我想世間無人能有你這等財商,盡然把事情辦的滴水不漏, 若不是你親口所說,我斷然不會相信。
沒想到呀,你這左手右手一倒騰,不僅給葉家那些不肖子孫們一個教訓,還讓我更加高看與你,無論是你叔叔伯伯還是你兄弟姐妹,能做出此等大事的,我想目前還真沒有,守誠呀,我不得不誇你,真是奇才呀。”
葉守誠不好意思的說道:“老太公不怨我?”
老太公笑道:“這是你的本事,我拿什麽怨你?我建議呀,這個消息除了我你誰也別說,讓這些崽子們先知道日子難過,等他們有了營生,你在幫他們一把,若是他們還是不知悔改,那就餓著他們,餓死一個算一個。”
葉守誠起身笑笑:“老太公也是說笑了。”
老太公點點頭:“說笑是說笑,但現在我確定了,葉家交給你,我放心,葉家的列祖列宗也放心了,剩下的你放手去幹吧。”
葉守誠趕緊鞠躬拜別了老太公,出了祠堂的門,他細想想,老太公的話也不無道理,他一個小輩著實沒有必要去得罪人,自己一時氣憤,倒也犯了忌諱,眼下看樣子是要修補修補他與各房的嫌隙了。
而這個修補的方法他剛好就有,也不等不到往後了,他趕緊把招募學子的帖子挨家挨戶的送了過去,尤其是他的三叔,四叔這些被他點名怒罵過的人。
沒想到這些人還真是勢力,看到葉守誠送來的帖子,他們隻字不提當日在祠堂的事情,而是無比諂媚的對葉守誠說盡了好話。
葉守誠也是見慣了,這些人多少是自私自利的,但自己又能拿他們怎麽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