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靈光說道:“無規矩不成方圓,既然要師弟要試手,那咱們就先畫出個道道。我徒弟大業站著不動,硬接師弟三招,三招之內大業沒倒,那就算是師弟你輸了!”
老道聽許靈光這麽說,直恨得牙癢癢,剛才朱震山和阿普佬鬥法他老人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估計自己在不閃不避的情況下硬接豬妖一招都夠嗆了,這臭小子居然提出接三招?這擺明了是巴不得師父早點死啊。
朱震山也不多囉嗦,點點頭拉開架勢:“好,這可是你們自己決定的,要是三招之內被我打死了,那可怨不得我!”
“那是自然!”許靈光回應一聲,又拍拍身旁的老道:“徒弟,為師把你捧上天,你可別給為師丟臉喲。”
老道無奈點頭答應,隨即吐出一口氣,憨聲憨氣地向許靈光問道:“師父,我尿急,能不能先撒泡尿?”
許靈光知道老道說這話必有深意,故意皺眉訓斥道:“懶驢上磨屎尿多!一有正事就這樣那樣,沒出息!”
一旁的朱震山被逗樂了,大方擺擺手:“先去放水吧,免得等會被我打得尿褲子!”
“好的,我去去就來!”老道撩起衣擺,扭頭朝谷坳四周看了看,然後迅速朝一處有樹木花草遮掩的角落跑去。
老道來到角落,一邊扯開褲子尿尿,一邊偷偷從肩上褡褳裡摸出一張符紙展開,伸出在符紙上虛畫幾下,然後把符紙一撕兩半,一半貼在面前的青石山岩上,另一半塞進嘴裡吧唧吧唧吞下肚去。
“撒完了沒有?”片刻後許靈光大聲朝老道喊話,催促他趕緊回來。
“王八犢子,等不及看老子挨揍麽?”老道心裡嘀咕,嘴裡卻客客氣氣回應:“來了,馬上就好!”
又過了片刻,老道系好褲帶,回到谷坳中央處。
朱震山早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提醒老道:“大業,我可要動手了!”
老道依舊裝作憨傻模樣,沉腰扎個馬步,側頭對許靈光說道:“師父你數三個數,數完師叔再動手,我好運氣調息有個準備。”
許靈光朝一邊退開七八步,以免受到波及,確認距離安全後大聲數起數來:“一!”
朱震山與老道相距丈許,以便於更好發力,此時他渾身肌肉墳起,沙包大的拳頭握得梆緊,隻待許靈光數字數完,就要攻向老道。
老道之所以讓許靈光數三個數,其實也是有原因,他得趁這個空隙時間施展金光咒,不然肉體凡胎哪能真扛得住朱震山的鐵拳?
好在老道對所學法術早已爐火純青,也不張嘴,只須手指偷偷掐訣,在心裡默念咒語,金光咒便慢慢生效,渾身皮肉上浮現一層淡淡金光。
“……二!……三!開始!”許靈光一聲令下,宣告比試開始。
朱震山立即怒吼一聲,兩腿往前邁出,早已舉起的拳頭疾速砸向老道胸口!
這一拳來勢凶猛,快得如同閃電,眨眼間就已落到老道胸口部位。
“嘭!”一聲悶響,好似憑空打了個悶雷,強烈的氣勁從朱震山的拳頭和老道的胸膛處爆開,水紋般朝四周蕩開,震得到附近塵土飛揚、花木亂晃。
信心滿滿的朱震山怎麽也不會想到,在拳頭觸碰到老道胸口的一瞬間,眼前金光一閃,緊接著自己居然被一股沛莫能禦的力道反震得往後仰倒!
好在朱震山反應夠快,一瞬間就反應過來,立馬墜住身形,這才避免摔倒在地上。
饒是如此,
朱震山還是連退了三四步,才將老道身上迸出的反震之力卸掉。 “這……這是什麽妖法?!”朱震山看看氣定神閑的老道,又看看自己發痛的拳頭,驚訝得合不攏嘴。
遠處觀戰的許靈光不失時機地信口胡謅道:“這是我獨創的‘金龜鐵甲’神通,不但能防禦外力侵襲,還能將敵人的力量加倍反震回去。不過我這徒弟還沒學到家,要是你剛才這拳打的是我,只怕你胳膊早都震折了!”
老道聽在耳裡,氣得牙癢癢,心裡暗罵:“臭小子,還‘金龜鐵甲’神通,這不是擺明了罵道爺我是老烏龜麽?”
朱震山可不知道道家“金光咒”這門神術,對許靈光的話信以為真,嘬著牙花子讚歎道:“金龜鐵甲?還真是滿貼切,想不到世上居然有這樣強悍的防禦法術!”
許靈光笑道:“怎麽樣?相信我說的話了吧?師弟, 我真是你師兄呢!來,咱們坐下來好好敘敘舊……”
“慢著!”朱震山打斷許靈光,神情裡帶著不服:“不是說好接三招麽?剛才我隻用了七成力道試探,並未用盡全力,接下來我全力施為,不信破不了你徒弟的金龜鐵甲!”
“唉!師弟,你這又是何苦呢?!”許靈光有些急了:“我都說了你用的力道越大,就越有可能震傷自身,咱們師兄弟好不容易重逢,弄傷了你多不好?”
許靈光打一開始拉老道出來當擋箭牌,是因為他知道老道有“金光咒”神術護身,扛兩下揍沒事。可話說回來,“金光咒”到底能持續多久許靈光心裡也沒底,要是朱震山不依不饒打下去,萬一真把老道打死了怎麽辦?
這話進了朱震山耳朵裡,還以為許靈光是故意譏諷嘲笑,當時就不樂意了,強脾氣當場發作,冷哼道:“不行,就這樣罷手我不甘心,今天我還非得把這你們這‘金龜鐵甲’神通破了不可!”
許靈光暗自替老道著急,沒想到老道卻渾然不在意,反而大大咧咧安慰許靈光道:“沒關系,就讓他打吧,這次我不把他的力道反彈回去,他就不會被震傷了!”
這無疑是火上澆油,朱震山聽起來,對方完全就是瞧不起自己,二話不說,再度揮拳攻向老道。
“砰!砰!砰……”
盛怒之下的朱震山連續出拳,擂鼓似的砸在老道身上,這一次他可沒留手,每拳都用上了十成力氣,空氣爆裂聲不絕於耳,好像在谷坳裡放起一掛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