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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晝之外》第49章
  在徐立離開買水的那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麽,恐怕只有徐立的父母知道,但他們面對徐立的疑問都選擇了緘默不語。

  其實徐立的母親並不是一個膽大的人,不要說是像鬼屋這種事物,向來對於鬼神傳說之類的東西也是敬而遠之。

  在她小時候,有那麽幾回不經意間聽到了別人講鬼故事還有殺人放火之類的事情,當時聽著便覺得心驚肉跳,只不過當時雖然很是害怕,但是由於好奇心的驅使,就算是怕得要命,還是挪不開腳步,膽顫心驚地站在原地聽完別人講的故事,結果回到家後,嚇得一晚上睡不著覺,總覺得屋子裡那黑漆漆的角落裡有什麽東西在伺機而動,一閉上眼就覺得那東西從黑暗中飄過來將她吞噬,睜開眼又發現其實什麽都沒有,都是自己嚇自己。

  雖然徐立並不了解自己母親小時候過往的這些經歷,但是他對於母親有些膽小的事實還是有了解的,所以這也成了讓他困惑的另外一個地方,就算自己不了解母親的性子,父親還能不了解嗎。

  如果父親完全不了解也說不過去,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那麽久,如果父親了解到母親這麽膽小還提議去鬼屋,那又是出於什麽樣的理由和想法呢,年少的徐立心裡充滿了對雙親的疑問。

  徐立雖然從小不是一個膽子小的人,但他其實可以想象那種膽怯的心情,而且徐立向來並沒有表現出過對於鬼屋那種事物的好奇和興趣,在父親提議的時候雖有些意想不到,但是考慮到水庫那裡也沒有其他很多遊玩項目,倒也不是完全無法理解。

  記憶中的很多事情,就像一場很久之前放映過的老電影,在彼時觀看的一幕幕瞬間,或許有很多細節自己並沒有注意到,但有些場景,卻隨著歲月的沉澱和閱歷的提升,慢慢地像雨後春筍一樣浮出了水面,讓人無法不注意到它的存在。

  那天的一些當時被忽略的小細節,在多年之後,不知為何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徐立的腦海裡,或許乍看之下並沒有什麽不妥,但是縱向分析和聯系到之各種千絲萬縷的事情,原來很多細節在當時已經暗暗地埋下了伏筆。

  徐立記得當天父親在鬼屋售票處的門口買完門票之後,手裡拿著售票員找回的好多零錢,雖然面值都不是很大,但是加起來也有不少,當時父親大致看了下手裡的錢數目沒有問題,便將錢稍微展得平整了一些,放進了自己的那個錢包裡。

  這個錢包看起來很新,是徐立沒有見過的,款式也看起來比父親之前用得要時髦和好看很多,總之看起來不像是父親平時會買的款式,母親平時的眼光也比較樸素簡潔,也不像是她會相中的樣子。

  當時的徐立只是覺得這個錢包看起來挺新又好看,但其實並沒有想到這麽多東西,這些對於錢包外觀細節和父母二人購物喜好的分析都是在多年以後,徐立再回想到當時的場景時,恍然發現有些事情已經像寫在白紙黑字上了一樣清晰明了,只是當局者迷,不願意戳破,不願意相信,更不願意面對。

  在父親將零錢放回錢包之後,便將錢包放了自己外套的內側口袋裡,成年男性的上衣外套一般都會在內側有口袋,父親一般也會將現金或者其他比較重要的東西放在那裡,相對來說比較保險,也不容易丟失。

  就是在這個時候,父親突然告訴徐立去小吃街那邊去買水,說完便從自己的褲兜裡掏出了一張看起來還挺新的百元大鈔,並且告訴徐立剩下的零錢他可以留著隨意支配。

  一個孩子自然無法同時注意到這麽多的細節,也無法聯想到這背後有沒有什麽隱情和玄機,畢竟因為,這個人是自己的父親,是一個自己最信任,也從來不會懷疑的人。

  多年以後,徐立才意識到,當時的那張百元大鈔或許是父親早就準備好的,之所以當時告訴徐立他可以隨意支配,或許也是為了把徐立支開,因為徐立的存在會妨礙到他的計劃實施,對於一個年少的孩子來說,沒有什麽比饑餓時突然到手的零花錢更有誘惑力了。

  徐立不止一次後悔過當時為什麽要在小吃街駐足,去買那個炸了好久的大雞排,當時的雞排吃起來有多香,現在的徐立就有多後悔。

  雖然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但是徐立完全相信,在他消失的那段時間裡,父親以某種理由說服母親和他一起進到了鬼屋——那個她為人母以後仍然最害怕的地方。

  他也相信,在母親最無助、精神最脆弱的時候,父親一定是說了什麽刺激到母親精神的話,又或者是做了什麽令母親精神崩潰的事情,只有這樣,才可以解釋,為什麽母親自從那天回來之後性情大變,如同換了一個人。

  年少的徐立以為當時母親的轉變只是暫時的,或許過兩天就會恢復到正常的樣子,因為或許在所有孩子眼裡看來,成年人都是所向披靡,披著鎧甲的鬥士,沒有什麽可以打倒他們。

  但孩子畢竟是孩子,他們不了解成年人的世界,成年人的世界並沒有容易二字,相比較起來無憂無慮的孩提時代,成年人的紛擾與廝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激烈與凶殘。

  當然也有一些角逐,雖然看起來並沒有擺在明面上,似乎也沒有那樣刀光劍影,但那風平浪靜的假象背後,都是暗潮湧動,不僅像岩漿一樣滾燙沸騰,令人無法靠近,任何盔甲和兵器掉進去,都會被瞬間熔化,而且這湧動的暗潮,從它開始升溫的那一刻起,便沒有要停止的信號,那樣熾熱的火焰似乎要將一切都吞沒。

  只是往往當終於明白這一切的時候,都是為時已晚的時候,不僅無法補救,就算是時光倒流,也無法扭轉悲劇的結局。

  就算是徐立乘坐時光機回去改寫歷史,不去水庫玩耍,不讓父親買鬼屋的票,不讓母親大雨天給父親送飯,攔著母親不要砸掉花盆,所有改掉的細節,也會像蝴蝶效應那樣,雖然可能歷史不會按照原來的軌道繼續前行,哪怕是將這趟列車更換一萬次車道,或許最終都還是會開往那同一個終點。

  壓死駱駝的從來都不是那最後一根稻草, 滴水穿石的也不是最後一滴水,千裡之堤也不會因為一個蟻穴而潰滅。

  或許所有的細節只是事物發展過程之中的必然表征,是一種發展趨勢帶來的結果,而不是造成結果的原因,也許有很多人從來都是本末倒置,以為是數不清的細節導致了最後或好或壞的結局,其實成就或者毀掉一切的,從來都不是這些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細節。

  所有的劇情早已在當局者心中寫好了戲碼,順其自然也好,節外生枝也好,按部就班也好,不同的表現形式只是人為披上的不同外衣。

  雖然說有時生活就像一出隨時都在等待即興表演的戲劇,沒有任何劇本可言,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也無從得知,但是不乏有人還是將自己舞台的主導權不知不覺中交到了他人手中,一旦喪失主導權任憑他人改寫自己的劇本,或者任期操縱和擺布,這便是悲劇的開端。

  一個手中握不上方向盤的司機,不僅到不了自己心之所向的重點,連前行的途中是否會在不經意間發生意外也未可知。

  自己成家以後的徐立才意識到,自己曾經也是圓滿和諧的三口之家,或許就是因為方向盤偏離了正常的方向,才導致那樣的結局收場。

  只不過這偏離的方向盤,並不是父親一個人握著,在他自己和母親看不見的地方,還有一雙不知何時,或許正是從那洶湧的暗潮中伸出來,像是母親從小到大一直懼怕的潛伏在黑暗中的幽靈那樣,可怕又難以捉摸,肆意妄為的手,不僅將車偏離了方向,更將徐立的母親推下了這輛車的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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