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林間小路,李清源悶悶不樂。
本見喬瑾瑜國色天姿,以為是一樁好姻緣,自己還尋思著要不要拿出前世手段來,好生追求一番,結果誰成想下山才兩個多時辰,這親事就成了。
這也太荒唐了。
別說目前這時候是古代,就是他前世,婚姻大事,也沒有這麽草率的呀。
喬瑾瑜看著也不過桃李年華,兩人年歲差不多,他從小隨同師祖打熬氣力,加上兩世為人心志堅毅,很能吃苦,天資也不差,絕不相信有同齡女子,力氣大到讓他反抗不得的程度。
所以隻方才短暫接觸,李清源就知,對方絕對不是常人,說不得是什麽妖物成了精。
至於他為何認為喬瑾瑜是妖精變化,一來是她姿色不類凡人,二來也是之前師祖曾言,絕了靈機隻代表人無法修行,可妖物就算沒了靈機,也可采月華地氣成精,所以他才有那樣的猜測。
想到師祖,他一時間有了回山的衝動。
他被老道自小收養,雖叫師祖,可實際同他養父一般,此時師祖還和那妖物的妹妹在一起,怎能不叫他擔心呢。
師祖八成不知道這女子的古怪,之前自己就感覺那小孩太可愛,不像什麽好路數,現下看來,說不得這姐妹都是妖怪!
可她們找上我們祖孫二人為何呢?
難道是貪圖我的男色?
這也不是他自戀,實則確實有過有權勢的婦人,想通過手段逼他就范的事件。
而這次和以前不同,以前師祖仗著武功,凡俗中人自然能輕易打發。
現在面對妖物,看師祖的樣子,說不定已經被妖精迷惑了,不然怎麽能讓我下山成親呢?
想到這些,回山的念頭愈發強烈,他在不遲疑,向著來時路奔去。
施展輕功,李清源行在路上,心頭煩懣,就算自己回去了,要怎麽解決此事呢?
霎時,他想起了自己還有一個金手指。
那第一個任務,正是成親,方才已經拜了天地,也不知算不算完成了任務。
他剛把念頭轉動,腦海驀地出現了一道聲音。
“主線任務一完成,獎勵《八九玄功》第一轉。主線任務二,時限一月內殺死孫連芳,完成獎勵:清源戒升級!失敗:抹殺!”
也不見什麽異狀,腦海中平白出現了許多內容,估計就是玄功一轉了。
草草看了一眼,李清源頓時心中涼了半截。
按照這第一轉記載,修煉玄功不光需要海量靈機,還需不少其他外物,根本不是倉促可成的。
也不怪如此,若真是猴子楊戩煉的那個,威能如此大,肯定不容易修成。
看著眼前戒指,李清源思忖道:“原來這東西叫清源戒?剽竊了我的名字呀。”
李清源看似不著調,實際心中很是聰慧,跟一般人得到金手指的想法不同,他在這東西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根本沒一絲喜悅,反而想得是怎樣擺脫它。
第一個任務是讓他成親,他的念頭還沒那麽強烈,現在這東西讓他殺人,他頓時警惕起來。
那孫連芳是什麽人,且不說這人在何處,武藝如何。
誰知此人是善是惡,難道自己要不分青紅皂白殺人?
以後莫非也永遠要被這東西操縱?
到時它若叫自己屠殺百姓平民,那自己從是不從?
他心潮起伏,也不知如何破局。他一直在林間急奔,行至一處茂盛叢林,忽然身形一頓,
臉上露出戒備神色,沉聲道:“出來!” “嘻嘻……”伴著一聲女子的輕笑,喬瑾瑜自前方閃出身影。
“相公也不知誤會了什麽,這樣形色匆忙,你我還未洞房,怎就忙著走呢?”
她還穿著一身嫁衣,一襲紅衫襯得肌細膩,骨勻稱,邊說邊朝李清源盈盈走來,這幾步走得豐姿盡展,面上笑吟吟,那股子氣質再不複之前的空靈仙韻,清眸流盼間,反而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嫵媚。
倉啷!
背上寶劍出鞘,李清源半點不為對方美貌所動,這下他再無疑慮了,對方定是什麽妖精,不然自己輕功出眾,又先行一步,她哪裡能走到自己前面來?
“你別過來!”李清源面色緊張,寶劍橫在身前,他持之戒備問道:“你到底是什麽妖怪?”
“呀?”
喬瑾瑜根本沒想到他會如此認為,心中大樂,輕撫雲鬢戲弄他道:“妾身是狐狸精,專門采陰補陽那種,相公敢反抗,妾身就要吃人了。”
言罷,她也不知使了什麽個什麽手段,從原地消失,瞬間就到了李清源的跟前,與他不過一拳之隔,幾乎要臉對臉了。
李清源十幾年苦修武藝,自然不是白給的。
他反應也是極快,在對方不見的刹那,就左腳點地,右足發力,同時手中寸勁一運,驅動寶劍環身橫了一周,使了個乾坤在抱,意圖先護住自己。
可他轉了一圈,還未回到正面,就聞到一股幽香,瞬間兩人再次四目相對,對方身量也是極高,剛好額頭對著他鼻處。
李清源神色尷尬,不知所措,同時心下也是大恐,移形換位?
這等武藝他聞所未聞,兩人委實太近,他退開一步,虛張聲勢道:“我不怕你!”
說完,他再次把寶劍橫胸,不過這次怕碰到女子,平白少了幾分劍客的飄逸之感。
喬瑾瑜呵氣如蘭對著他,狡黠眨眨杏眼,然後把手伸出來,衝著李清源臉上探去。
眼見那手來了,李清源反應極快,頃刻,他就做出了選擇……
當啷啷!寶劍落地。
“我從了。”他頹喪道。
小命要緊啊,她若采的不多,自己還有活命的希望。
看他一副認命的樣子,喬瑾瑜忍俊不禁,撫上他的臉頰, 笑道:“相公還是如從前一樣討喜,妾身見了真是歡欣。”
李清源被她摸了一把,面上滾燙。同時聽了此話,心頭大奇,這話什麽意思?從前?
“呃,這位姐姐,此話何意?”李清源木木問道。
喬瑾瑜卻不答,轉而道:“相公回山去,妾身也不攔著,只是記著,須再來如蘭坊一趟。”
“難道非要洞房,好貪色的妖精!”李清源暗自道。
喬瑾瑜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輕啐一聲,卻也不怪罪,只是美目深注著他道:“路是相公選的,妾身也唯有夫唱婦隨,只是此來與相公先定下個名分,免得有那不知羞的女子,到時搶了我的郎君。”
言罷,身形淡去。
李清源心中糾結,這一句沒頭沒尾的是什麽意思?
可剛想發問,忽地,那女子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人呢?
“喂,你說清楚呀!”
他急急四下張望,可林間卻再沒了女子身影,隻臉頰上還殘留一絲溫潤的觸感。
李清源面色茫然,愣在當場,正當心緒紛繁時,忽聽一陣呼喊。
“清源道長,清源道長!”
他神色一動,這聲音是觀中的一個雜役的,順著喊聲望去,看一人距他半裡左右,正焦急向他跑來。
李清源見此人神色,心中起了幾分不妙的預感,揚聲道:“出了何事?”
那人邊跑邊喘息,雙手舉著一封信,大聲回道:“觀主…觀主羽化了……”
“啊?”
李清源聞言一個踉蹌,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