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總共十七層,電梯隻到十六層。
出了電梯,侯楚天走進消防樓梯,準備上天台,剛進入到消防樓梯裡面,沒有燈光,非常黑暗。
心理學上有個概念叫感覺閾限,即能夠引起人感覺刺激的強度,光照強度也是感覺的一種。
在強光刺激下,人為了保護自己,感覺閾限便會處於高水平,這時如果走進房間裡,光強比外界弱很多,達不到在室外時的感覺閾限,那麽光刺激就不能使人產生光的感覺,這樣就看不到東西了,但經過幾秒鍾或者幾十秒鍾之後,感覺閾限會隨著外界的光強而漸漸降低,直到在室內的光刺激之下,室內的光刺激超過感覺閾限,就能夠引起人的感覺,這個過程叫暗適應。
總體而言,引起這個短暫失明的過程中,人的瞳孔也會從小變大,以達到光線的足夠射入。
進入樓梯間以後,消防門一關,侯楚天就出現了這種短暫的失明,試探著往裡面走了幾步,想掏出手機照明。
當他還在擔心會不會有危險時,突然感覺到背後有鋒利的東西頂著他的後腰,出於學武術的敏感性,他立馬就僵住了。
這是一個尖刺的東西,雖然不是槍。
侯楚天心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己老老實實做人,勤勤懇懇做事,可從來沒有得罪什麽人,尤其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統共認識的人也不到十個,更別說得罪誰,莫非是剛才那燒烤店的屠夫?哦,不老板?
“不要動,以免傷到你自己,我們並沒有惡意。”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傳到耳朵裡,給人的感覺是這人應該是上了年紀的,而且非常沉著,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你是誰?要幹什麽?”
“沒想到你真的會來赴約,不錯,希望我們能愉快合作。”依然是哪個沙啞的聲音,似乎還有點喜出望外的感覺。
侯楚天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那身後的刀始終頂在後面,一動不動,他說“我們”,證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倘若在白天,根本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就因為剛才出現的短暫失明,注意力分散,導致對方有機可乘。
“要錢還是要什麽?要錢,我去房間取給你!有話好好說,不要亂來。”求生欲讓侯楚天學期了電視裡的台詞。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個頭套從上面罩下來,完全失去了視野,一下子眼前陷入一片漆黑和封閉之中。
侯楚天剛開始還能保持鎮定,但是完全失去視野以後,不管在哪裡都沒有優勢,自己的功夫還沒有練到可以蒙眼對戰的地步。
尤其這悶頭殺來得太快,逼仄的空間總能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要幹什麽?”侯楚天故意放大音量,想通過聲音吸引其他住客或者酒店保安。
奈何現在是大半夜,酒店裡的人要麽在打呼嚕要麽在肉搏。
一邊喊一邊緊張地手舞足蹈想要掙脫。
但是這身邊的人只怕都不是平庸之輩,個個力氣巨大,把侯楚天控制得死死的。
忽然,一個東西往嘴裡塞了進來,一股惡臭起來,莫非這些人也學電視裡的套路,塞臭襪子堵嘴?
“小兄弟,不要緊張,委屈你跟我們走一趟,我們不會傷害你的。”還是剛才那個沙啞的聲音。
說完,有一個人走了過來,攙著侯楚天,走樓梯往下,並不是上天台。
侯楚天一直數著樓層數,下樓時,也聽不到到底有多少腳步聲,
對方也不講話,從被脅迫到停下來總共下了十七層樓,忽然迎面吹來一陣陣濃烈的汽油味,侯楚天估摸著是到了負一樓的車庫。 看來這裡並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地,而頂樓只是他們算計好的要脅迫侯楚天的地方而已。
有可能他們正好是利用了那個由明轉暗的樓梯口,利用他短暫幾秒鍾的失明來趁虛而入。
侯楚天被拖著下了十七層樓,侯楚天恁是沒有聽出來他們到底有多少人,而攙著自己的兩人也沒有出現喘氣或者呼吸急促的現象,足以說明,這兩人是有一定功底的。
那沙啞的聲音忽然說道:“對不起,由於我們不知道你的具體實力,要委屈你先睡一會兒了。”
一聲悶響之後,侯楚天感覺後腦杓被重重的擊打了一下,立馬失去了知覺,對方擊打的地方非常準確,侯楚天感覺一陣眩暈,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侯楚天感覺後腦杓和人中穴一陣疼痛,醒了過來,尤其後腦杓,被擊打以後,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腦袋裡面似有一窩蜜蜂在飛舞,嗡嗡作響。
睜開眼睛,一片漆黑,依然被黑布蒙著,外面什麽也看不到,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裡,同時後腦杓的腦戶穴和風府穴有點疼的厲害,剛想伸手去揉一揉,卻發現雙手被綁了起來。
鼻子倒是沒給堵住,周圍傳來一股濃濃的檀香味,嘴裡的臭襪子也取走了。
安靜,一切都很安靜,任憑侯楚天怎麽屏住呼吸也沒聽到有人聲。
“小兄弟,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隻想向你打聽一些事情。”突然一個聲音從左前方傳來,中氣十足,但聽得出來聲音平靜而又充滿力量,聽聲音應該是個老者。
“你是誰?你要幹什麽?你們這可是犯法的。”侯楚天左右掙扎著,卻怎麽也無法松脫。
“嗯,犯法,我知道。”對方很淡定。
侯楚天定了定神,這時候反正也無法掙扎,索性聽聽他到底想要什麽,一悶棍不能白挨啊。
“我知道你叫侯楚天,來自苗疆古老家族,實在沒想到,你們莊裡的人已經到了楚字輩了,時間過得太快了。”那人仿佛在自言自語。
這人居然知道自己的來歷,到底是怎麽回事?侯楚天心裡疑惑。可以肯定的是,幾年來從未有接觸過知道自己身世的人。
停頓了沒幾秒鍾,又接著說道:“你們今天來山上找的蜘蛛,是有什麽特殊用途嗎?”
不服氣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什麽找蜘蛛,我們只是過來旅遊而已。不過,我倒是想請教一下,你問問題就問問題,這又是綁架、又是敲暈,還轉移地方,難道我還能跑了不成,我又不是粽子,綁這麽緊,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口口聲聲說請我來,你們還真是懂禮貌。”
說罷,一陣掙扎,但是始終沒辦法掙脫,只能乖乖坐著。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傷害到你,只要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東西,我絕不會為難你,也不會為難你的兩個朋友。”那老者一副神定氣若的樣子。
這是明擺著的威脅啊。
侯楚天最氣不過被別人威脅,語氣重重的說道:“你問我就問我,不要牽扯我的朋友,你要是敢為難他們,我定讓你們這些老家夥吃不了兜著也走不了。”
嗯,就算是被人控制住了,氣勢上面也不能輸呀。
“哈哈,果然好義氣,我也不想綁住你,但是聽說你身手了得,我一個老頭子,要是跟你談得不高興了,我怕打不過你啊,畢竟年輕人,火氣旺,老頭子可經不起幾下折騰。”那老者笑著說道。
“哼,要問就問,何必這麽多廢話!”
只聽那老者說道:“好!你們今天找這個蜘蛛的目的是什麽?你告訴我,我就放你回去,也不會為難你們,很簡單的事情。”
侯楚天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這老家夥莫不是吃錯了藥,他們三人本來什麽都沒找到,對這鱷蛛也是一點兒都不了解,於是說道:“這有不是什麽大秘密,你去沈莊問一問就知道了,何必這麽大動作!我和我的同事來找那鱷蛛,是因為我們醫院裡面有個病人深度昏迷不醒,而據我們推算,那小女孩是因為吃了這山上的野果所致。 ”
那老者聽著侯楚天的話完全沒有任何關於蜘蛛的而信息,因此問道:“你說的野果,跟蜘蛛有什麽關系,找野果就找野果,怎麽會找到蜘蛛身上來?”
侯楚天耐著性子跟他講了那小女孩中毒的事情。
“可有找到什麽線索?”
“沒有,追丟了。”
“就這麽多?據我所知你們在趙家老宅那找了很久,而且晚上又來到趙家的醫廬裡面,你們是懷疑那蜘蛛跟趙家老宅有什麽關系還是有其他的事情去趙家醫廬?”那老者追問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的不爽。
侯楚天心裡一驚,難道他早就注意到自己三人了,一直在跟蹤不成,自己卻什麽都沒有察覺,或許醫廬外面那雙眼睛根本就不是趙宇。
同時,也終於明白了,這人終於問到點子上來了,可能這才是他想知道的東西,侯楚天也不打岔,快速說道:“你跟蹤我們!”
那老者似乎掌握一切,不緊不慢的說道:“不要急,我沒有惡意。回答我的問題!”
這人軟硬兼施,既表現得很從容,又施展了壓迫感。
“我們初步懷疑,那蜘蛛跑進了趙家老宅,進不去。”侯楚天緩緩說道。
“他們不讓你們進去找,然後你們就覺得這趙家老宅和蜘蛛有很大關系,於是晚上到趙家醫廬打探情況?”那老者順著侯楚天的話說道。
侯楚天心裡吃驚,雖然沒有說任何關於自己懷疑這蜘蛛是被人豢養的信息,但這老者已經心裡有了推測。
“你是趙家醫廬的人吧?”侯楚天開門見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