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楚天跟著追了上去,到了樓梯口一把推開保安,說道:“剛才那人是往上跑了還是往下跑了?”
保安整了整戴歪了的帽子,睡眼惺忪,看了一眼侯楚天,指著樓下說道:“下面。”
不等他說話,立馬就往樓下衝了出去,隱約間從下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如果是在開闊的地方,侯楚天會好不猶豫的使出自己看家本領——攀行術。
這是他在老家的時候,經常上山采藥,山上侯子又多,和侯子打交道久了不經意模仿起來,再融合家族的武術,練就的一門功夫。
這攀行術施展的時候幾乎是手腳並用,而且是大步幅跳躍式前進,上次在沈陽老家的山上追蹤鱷蛛的時候就簡單施展了一下,已經給王小敏留下深刻的印象了,要是在這裡也這樣,估計明天會被傳的漫天飛舞。
不過有個缺陷就是,這技能只能用來逃跑,或者追蹤,完全沒有攻擊能力,當然逃命有時候也是一種技術。
聽聲音,蒙面人應該在侯楚天下面兩層樓左右的位置。
一直追到快到樓下的時候,侯楚天也只是把距離拉近了半層樓,足見對方要麽是個訓練有素的人,有麽就是個慣犯,逃跑專業戶。
本以為那人會衝去地下停車場,有人接應開車逃跑,那就一點勝算都沒有了。不過好在,聽腳步聲,到了一樓以後,蒙面人就開門出去了。
出了住院樓,一下子就陷入了人群當中,如果對方此時裝作沒事人一樣,脫下外套,在人群中不慌不忙的走動,侯楚天肯定難以辨別,畢竟只知道對方的穿著,沒見到他的樣貌。
侯楚天四下環顧一周,隱約間看到有人往門診樓裡面飛鑽了進去,二話不說,立馬衝了上去,那人也不是吃素的,進入了門診大樓以後在人群中飛快穿梭。
兩個人一前一後很快就追出了門診大樓,由於門診樓向來擁擠不堪,比節假日的步行街還擁堵,兩人衝出去不免衝撞了不少人,惹來一陣騷亂。
這一來可苦了那些保安,氣喘籲籲的跑在後面,個個伸著長長的舌頭吐氣。
侯楚天回頭看了一眼,大喊到:“報警。”
保安們似乎沒聽清楚,跟在後面,直到侯楚天喊第三聲的時候才聽明白,幾個保安折返回去直接往醫院門口公安局跑了過去。
此時侯楚天已經落下一大截,要想以這個速度追上,只怕是老男人撒尿——男上加難了。
這是只見那人一個拐彎,拐進了一個老舊的城中村街區。這裡面更顯混雜,平時就是住院病人的家屬租住的臨時租房,人來人往,弄堂交錯,擁擠不堪。
想也沒想立馬跟了上去,但是裡面太擁擠了,擺地攤的、賣小吃的、賣玩具的擺滿了接到,輪椅拐杖等醫療器械更是擺上了路中央。
這種地方,誰先進來,誰就能佔據先機。
那人或許意識到侯楚天並不是那麽蠢,一時不敢假裝混在人群裡面。
眼看著距離越拉越遠,隱隱約約都只能看到一絲人影了,侯楚天有點焦急起來。說不定這人就跟幕後黑手有什麽瓜葛,找到他就能解開這個謎團。
想到這,侯楚天立馬提了一口氣,向上一躍,站上了路邊一個店門口的遮陽棚上方,立馬惹來一陣騷亂。
那遮陽棚可能是多年日曬雨淋,踩上去立馬就有了一個洞,好在侯楚天找的是遮陽棚頂比較能著力的地方,動作也比較輕快,並沒有導致整體的垮塌。
還沒等店裡的老板追出來,侯楚天已經往上一跳靠在了二樓的不鏽鋼防盜窗上了,動作輕盈,整個人背對著防盜窗,背部緊貼在上面,而雙手卻並沒有停下來。
眼睛盯著蒙面人逃跑的方向,只見手臂抓住防盜窗的網格,雙腿往前一蹬,跳出很大一個步幅,在空中的時候,整個人縮成一個球團一樣佝僂著。
到了下一個著力點又雙手抓住那防盜窗,整個動作看上去極快,剛開始還有點站不住要停頓下來調整一下,到後面掌握到著力點和發力方式以後,越來越快,比在平地上奔跑的速度不慢。
這樣一個一個接力下去,才勉強躲開了人群的擁擠。
這就是攀行術,只要有著力點,就如同靈猴在樹上飛奔一般。沒想到這猴戲今天居然能排上用場。
路邊的人一陣慌亂以後大家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個人像猴子在窗戶上飛竄,這可是難得意見的,好些年輕人待了一下以後立馬拿出手機來拍攝,可是還沒等他們擺好姿勢就侯楚天已經跳躍著跑出去了好遠,哪怕拍到的也是一些虛影子。
很快速的過了第一棟房子以後,離第二棟房子的距離有點遠,
侯楚天索性直接跳上了兩排房屋之間的一棵樹上,向上爬了兩級,再往外一蹬,仿佛一顆子彈一般彈射出去,動作極其輕盈,穩穩的落在第二棟房屋的防盜窗上,一下子離那蒙面人近了許多,眼看著兩人的距離只有幾十米了。
這時候周圍的人群完全被侯楚天這番動靜給鬧的騷亂,入街口的人群為了看熱鬧好多人向著侯楚天的方向湧動,慢慢的人都擠在了一起,這對於這樣的老街來說,也是難得的熱潮。
那蒙面人一看自己的處境,立馬轉向了旁邊的小巷子裡,侯楚天也不甘示弱,三步並作兩步從那防盜窗上跳了下來,勁馳而去,留下後面那些看熱鬧的人目瞪口呆,像傻子見到仙女一般。
等回過神來,侯楚天早已飛出視野了。
小巷子裡面狹窄,行人也少,蒙面人和侯楚天一前一後的追逃著,不到一會兒,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侯楚天大聲喝道:“你給我站住!”
“你追我幹什麽,去追美女啊。”那人雖然大喘氣,卻也回應著。
回頭往後看了一眼,看著距離越來越近,僅憑借著求生的意志力又加速向前奔跑。
到了前面巷子口,只見那蒙面人突然一個趔趄,狗啃屎一般摔倒在地上,
巷子口不知什麽時候橫著一條腿,這蒙面人回頭看侯楚天,忘了看腳底,被那一條腿棍子給絆倒了。
侯楚天一看機會來了,立馬衝了上去。
剛要撲上去,只見一個人從那蒙面人摔倒的右側巷子緩緩走出來,雙手叉腰,背對著侯楚天,一腳踏在那蒙面人的背上。
看得出,用了不小的力氣,還在他背上擰巴了幾下。
侯楚天走近,一股濃濃的煙味飄來。
“他媽的,你小子還挺能跑啊,接著跑啊,怎麽不跑了。”
嘿,這聲音怎麽聽起來這麽熟悉。
定睛一看,正是那公安局的李念局長,嘴角叼著煙,正得意地炫耀自己的武德。
李念也不說話,看了侯楚天一眼,緩緩掏出手銬,給那蒙面人戴上。然後猛地一下撤下他臉上的遮蓋物。
“他媽的,怎麽又是你?”李念大罵道。
那人明顯是被李念給弄疼了,縮了縮肩膀,深深的嘶了幾聲,也沒有掙扎,還是滿帶微笑的說道:“李局長好,好。。。。。。好有緣分啊,又見面了。”
這親切的問候,像極了分手以後的戀人見面,一個想要死纏爛打的節奏。
這人的整體長相,雖然眉目清秀,但是有點齙牙,整個嘴顯得有點大,讓人感覺他的口罩絕不只是蒙面那麽簡單,擋住齙牙,還是有點帥氣的。
他娘的,口罩也成了美顏裝逼利器。
“緣分?我看你是在玩火。 ”李念很憤怒,看起來後果很嚴重。
“李局長,這個人跟你認識?”侯楚天有點驚訝的說道。
李念轉過頭來說道:“豈止是認識,簡直不要太熟悉,前前後後我抓過他的次數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了。”
這家夥不簡單啊,在公安局進進出出這麽多回合的不是慣犯就是好漢。
“啊?那為什麽抓了又放?”侯楚天不理解。
不過這話說出口,立馬感覺自己多嘴了,公安局局長不要面子的嗎?
李念不耐煩的說道:“我也沒辦法,每次又不是犯什麽大錯誤,牢飯也是要花錢的,何況每次都有人保他。”
“喂,你叫是什麽名字來著?”話音未落,一腳揣在這家夥的屁股上。
那家夥裝作一副慘兮兮的樣子說道:“李局長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叫劉夕,文刀劉,夕陽無限好的夕,三歲喪母,一歲喪父,專業孤兒幾十年,從小體弱多病,上次您還救了我的命,您就忘啦?”
說完還向侯楚天招了招手,由於兩隻手都被拷著,看上去顯得有點滑稽又有點奇怪。
側頭道:“這位兄弟好身手啊,我是靠這個吃飯的,你能抓到我,厲害厲害。你是這個。。。”
對著侯楚天豎起了拇指。
這人被拷起來以後,沒有一點的負罪感,也沒表現出任何的緊張感,反而氣定神閑的跟李念他們打起了趣,還真是慣犯無疑。
“少油嘴滑舌,”
侯楚天狠狠的斜了他一臉,滿懷疑惑,我倒要看你這次有什麽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