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濤子和趙宇就一番反對道:“這裡懸吊下去?我怕我到時候不是掛著下去的,是直接掉去的,你們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海寧一陣尷尬。
雖然這索降個二三十米對他們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要知道在座的沒有幾個人有這種經驗,李富軍部隊出身,肯定沒問題。
侯楚天自小在懸崖上采藥,都是用的繩子掛在懸崖上,對他來說也沒什麽大問題,但是也不敢那麽大意,要知道以前采藥的懸崖可不是這種陡如牆壁的垂直懸崖,而是由植被的地方,這懸崖上往下看去,崖壁上光禿禿的,一眼還望不到底下到底是什麽,而且目前太陽處於北方,正好將南坡的太陽給遮擋住了,光線更加昏暗。如果懸崖下面是什麽危險的地方,又或者有什麽危險的動物,那將面臨無數個未知數。
而其他人,趙宇和鄭佩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黃教授年紀大了,盡管健壯,但也不敢讓他冒這個險,王小敏自己說自己有攀岩的經歷,不知道能不能應付這種垂直的崖壁。這樣一來自然是風險太大。
王小敏來到懸崖頂部,往下看了看,指著南坡遠處的叢林道:“可能我們將要去的地方正是那裡了。”
那一片森林看起來正好在一大片平地上,鬱鬱蔥蔥,就跟他們經過的那片林子一樣,顯得神秘而莊嚴,仿佛來自遠古的武士,時刻守衛著這片古老的大陸。
濤子一臉絕望地哀嚎道:“什麽?還有這麽遠?這看上去起碼也得有四五十裡地吧?且不說路好不好走,就算好走也得走上一天,我們今天一天還沒走這麽遠,照這樣下去,亨特早就不在那等我們了。”
一番哭天喊地的樣子,實在滑稽,鄭佩笑著說道:“劉大少爺,這回怕了?怕了你還來,真的是。”
濤子道:“佩佩姐,你可知道你要面對的是啥?是在這北極荒原回不去啊,多麽悲慘的事情,你到底想清楚了沒有哦?”
侯楚天很不屑地看著他道:“你緊張啥,富軍哥和海寧哥兩位特種兵在,你就是在月球上,他們也能給你帶回去,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要在這裡動搖軍心,再亂喊給你推下去。”
濤子有點尷尬,說道:“我這是釋放壓力,你這麽較真幹啥,不就是從這裡速降嗎,來來來,把我綁起來,慢慢放下去好吧,到了下面我自己解開。”
其實,海寧還有一點沒有考慮到,那就是這尖銳的火山岩,根本沒有給他們一個很好的固定繩索的地方,如果將繩索直接綁在石頭上,在人下降的過程中被這鋒利的石頭不斷摩擦很容易造成繩索的損傷甚至斷裂,而且整個隊伍就那一根繩子,安全繩都沒有,一旦出問題,將毫無挽救的機會。
黃教授看他們主意沒定,爬上去看了一眼,就立馬下來了,實在覺得危險,於是說道:“我也同意小侯的觀點,大家克服困難,從山腳下繞過去,這從幾何上來說,就是一個三角形而已,兩條短邊的長度之和不會比第三條最長邊的長度大很多,說不定我們不用去到地圖上圈定的范圍就能達成目的呢。”
“與其在這裡拿不定主意,還不如選一條安全的路慢慢走,照今天的速度我們絕對可以到南坡去,而且這一段都是下坡路段,大家加把勁吧。”王小敏給大家鼓勁道。
“小敏,我看這樣,今天確實趕了很長的路了,我們現在這休息半個小時,再往下走,我們必須進行負荷管理了,如果再這樣黑白顛倒地趕路,
我估計等我們到了目的地大家早已經體力不支了,昨天晚上幾乎到凌晨一點才睡覺,而今天早上起得又比較晚,這是惡性循環,人只有在特定的時間休息夠了,才能保證充足的體力。”黃教授以隊伍中年紀最大的長者身份給大家掌握節奏。 於是,休息了片刻,大家又開始往下走,走在這山際線腳下,仿佛走在一堵牆下,好在陽光照射而來,光線充足。自從昨天發現很多奇怪的動物以後,兩位特種兵不再在前面帶路,而是走在後面警戒,防止被動物偷襲。
何況,如黃召智所說,這一路上的奔波勞碌,這些年輕人早已吃不消,尤其兩個女孩子和趙宇濤子,因此這兩個特種兵也兼職了隊伍的搬運工,偶爾幫這個拿行李偶爾幫那個拿行李,反而侯楚天走到了最前面拿著一張地圖帶路了。
左側的山脊線也隨著地勢的下降也在不斷下降,按照王小敏的說法,這是地質構造過程中形成的地層大錯位,而上面刀鋒一樣的岩石是風化形成的。其他人自然不管這麽多,隻想著什麽時候能休息一下。
“侯子,你在地圖上大致算一下,我們大概還有多遠才能到達原定的目的地。”濤子實在有點疲憊,又不好意思引起隊伍的情緒低落,於是湊到侯楚天耳邊低聲發問。
“沒多遠了,不要急,直線距離差不多20公裡不到,你就當是來看風景吧。”
看風景,誰還有心思看風景,你怎麽不說你是來泡妹子的呢,一路上沒少見你跟王小敏眉來眼去的,以為我沒看到啊,還有在船上。。。濤子想到侯楚天這話不免有點置氣。
“看風景?還有這雅興,侯子,要不我這背包你幫忙背一下?”趙宇死貼在濤子後面,自然聽到了侯楚天說的話。
“趙醫生,你也來湊熱鬧,我只不過是跟這隻懶豬開玩笑的。”侯楚天勉強地笑道。
“哎呀,風景是沒心思看了,哪怕它再美,要看我下次租個直升機來看,此時此刻我隻想等會兒休息的時候有點什麽肉吃,搞個燒烤什麽的,可別辜負了我背包裡的一包燒烤調料。”濤子說起來就笑眯眯,口水都饞出來了。
一路下山,倒也輕松,雖然偶爾有人滑倒,但是總有這青草和苔蘚作為軟墊,並不會摔疼。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氣溫又開始下降,山上的霧氣也開始有點濃起來,尤其這靠近南坡的邊緣,時不時能聽到那山脊線上有風‘呼呼呼’地刮過來,而這刮過來的風,濕氣都蠻大,尤其往山頂上看去,那些白雲仿佛就貼著山腰,白雲在山脊線的位置被風吹得不斷撕裂,有的分開,有的直接消散開來,給山頂蒙上一層濃厚的神秘色彩。
“就你會吃,唉,不過說的也是,我這兩天吃壓縮餅乾都吃出痔瘡來了,再不搞點蔬果吃一下,我感覺我就要得壞血病了。”趙宇雖然喜歡跟濤子抬杠,但過慣了城市生活的他,對這連續的荒野生活實在有點難以接受。
“唉,誰說不是呢,哪怕來一隻小白兔也行啊,實在不行,不是說這阿拉斯加盛產鮭魚麽,來隻鮭魚給我煲湯也行啊,哪怕只有手指那麽大。”濤子跟趙宇兩人一唱一和地畫著餅。
趙宇道:“等我回去了,我一定要去吃個火鍋,好好犒勞犒勞自己,腦花、鴨腸、牛肚、豆腐、青菜、羊肉卷,不,我感覺我現在能吃下一整頭羊, 湯底我都能喝下兩碗。。。。。”
話音未落,突然,走在最前面的侯楚天一下子就消失在大家的視野裡面,緊跟在他後面的濤子和趙宇立馬站住腳,兩人嚇得已經不能言語,而後面的鄭佩也是‘啊’的一聲尖叫。
這時,只見地面上多處一個大大的洞,就在那原本鋪裝得好好的青苔地面上,這裡原本都是被厚厚的青苔覆蓋,完全看不出下面是什麽。
海寧和李富軍趕忙衝到前面來,示意大家往後退。
王小敏撲上前去,在那洞口邊上,往下看了一眼,只見那下去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底,而且還在不斷向外面湧出霧氣,往側面一看,卻發現,這漆黑的洞不知道延伸了多長的距離,靠近山脊線的地方似乎也是開的,不過都被植被覆蓋住了。
腦海裡的知識第一時間告訴她,這應該是一條地裂縫。地裂縫也是地震過程中形成的,深度最深可達一千多米,尤其在岩石地質,上方不會有土或者植被填充裂縫,將造成裂縫長時間處於開口的狀態,就像眼前這條一樣,想到這,王小敏突然撕心裂肺地喊道:“侯子,。。。侯子。。。。”
濤子雖然離洞口有一兩米遠,也在大聲呼喊。
不一會兒,李富軍用開山刀將那裂痕的邊界線給清理了出來,雖然費盡力氣,也隻清理出三四米長度,開口擴大以後,可以看到裂痕的寬度居然有近兩米,足夠一個人掉下去了,哪怕橫躺著掉下去都可以。
而長度和深度更是沒法預知的,想必大家也沒那個心思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