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扯過船甲板上的一塊破布,淋上一點水,卻遞給了侯楚天。
此時,侯楚天那插在水裡面的竹竿已經幾乎沒有用了,到這裡他自己也迷失了方向感了,索性丟掉那根竹竿。
侯楚天心領神會,接過王小敏的濕布捂住嘴,王小敏又開始弄另外一塊破布,一邊弄一邊喊道:“大家最好把布用水弄濕,不然氣體一樣會吸入肺部。”
濤子氣急敗壞的說道:“他媽的,這哪裡來的氣體,這是想把我們煮熟嗎,侯楚天,我們是不是走錯了,怎麽走到這種地方來了,之前我記得我們查地圖的時候沒有查到這個啊。”
侯楚天道:“那時候根本就沒往這條河道查,我也不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
王小敏道:“大家別緊張,這種氣體不吸入過多不會有什麽大的危害的,只要防護好就行。”說完沒過兩秒,又說道:“糟糕,我們忘了掌舵的亨特了,他可沒有多余的手來捂嘴。”
侯楚天回頭看了一眼,雖然看不清駕駛艙,但是依照回憶,慢慢摸索了過去,到了駕駛艙門口,“咚”地一聲悶響,被那低矮的艙門重重的撞了一下。進到駕駛艙,發現亨特已經面部慘白,額頭上不斷往外冒著汗水,似乎有點吃不消了。
也是,這穿上剛才一路過來最緊張的就是亨特了,一直集中精力在想航向的事情,又要時刻注意他們的預警。
侯楚天立馬拿自己那塊捂嘴的抹布給到亨特,讓亨特捂住嘴呼吸,而自己則接過舵輪掌握著船前進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亨特總算是緩過神來了,不斷地喝水,喝下了足足有將近一升的水。
侯楚天問道:“亨特,你怎麽樣?”
亨特的肩膀隨著深呼吸不斷地起伏,顯然他剛才已經到了極限狀態,雖然喝下去很多水以後,呼吸得到了緩解,但是身體裡面肯定是吸進去了很多有毒氣體,一陣嘔心想吐的樣子,癱坐在後面的椅子上,盡管這樣,他還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外面,王小敏扯著嗓子喊道:“大家都沒事吧?一定要捂住嘴。”
李富軍道:“海寧受傷了,就在剛才船掉頭的那一下,手臂和背部被劃傷了。”
迷霧之中大家都看不到彼此,李富軍跟海寧在一塊兒,應該是看到他的傷勢了。
濤子問道:“嚴不嚴重,趕緊處理一下傷口。”
海寧回應道:“沒什麽大礙,不要管我,大家注意自己的安全。”
事實上,在剛才船緊急掉頭的時候,那些長在岩壁上的灌木已經來到他的跟前,他才發現,並且立馬預警給亨特,但是他感覺這船很快就要撞上岩壁,不得不自己用手臂在岩壁上用盡全力頂住往外推,而那些灌木從他身上劃過,在手臂上和背部劃出幾條長長的口子。而轉彎以後,已經有點手臂脫力了,必須地坐下恢復一下體力,剛才的十幾分鍾,為了不影響大家,硬是沒有說自己受傷的事情。
王小敏道:“如果有暴露傷口要趕緊包扎處理,這種含硫氣體有腐蝕性,不僅會對呼吸道粘膜有嚴重損傷,如果傷口上沾染太多這種有毒氣體,會導致傷口難以愈合甚至還會進一步惡化。”
李富軍聽了以後,立馬走過去拿紗布給他簡單包扎了一下,畢竟這種環境下只能簡單操作。
黃教授離他們倆比較近,也摸索著走過去幫忙。
過了一會兒,亨特說道:“你趕緊去船沿看著,不然等下又觸到岸邊,
這裡太危險了,早知道這樣我是不會開過來的,給我再多的錢都不來。” 侯楚天看亨特已經有所恢復,臉色也不是那麽難看,他自己還找了一件衣服綁在自己頭上來防止有毒氣體。
出來以後,王小敏說道:“這河道裡的地熱太豐富了,空氣裡面的水汽溫度也越來越高,不知道還適不適合往前航行。”
侯楚天看了看周圍籠罩的白色恐怖,伸手不見五指的白,而水裡面的類似水沸騰的泡泡聲越來越大,道:“不管怎樣,我們在這白雲內已經航行幾個小時了,按照速度,也快到那山腳下了。”
濤子在那大喊道:“這是什麽鬼地方,我怎麽感覺這水裡面的溫度越來越高了,空氣裡也是,至少有35度以上了,再這樣下去別說中毒,到時候大家先中暑了。”
在他邊上坐著的鄭佩說道:“你坐到船頭來一點,這裡有船航行帶來的風,沒那麽悶。”
這白霧籠罩下,濤子這膽小的樣子也不敢大幅度移動,在地上爬著往船頭去,一邊說道:“這種視野,怎麽找到山啊,別說山了,現在連河道都看不清,我感覺這樣下去會迷路的。”
鄭佩道:“你先別著急,這種地熱區域一般不會很大范圍,就像溫泉一樣,只在小區域內有,一旦通過這個區域,就會好很多。”
王小敏也說道:“我們已經來到了地熱的源頭,下遊的河水都是熱的,就是從這裡加熱的,只要我們安全經過這個區域就會擺脫這些有毒氣體和白色霧團。”
侯楚天又拿著那根長竹竿在預警著,此時感受到水裡幾乎是平靜狀態,沒有很大的阻力,亨特已經不敢把船速開的那麽快,緊張情緒下過了近半個小時,侯楚天突然感覺到竹竿傳來一陣障礙力,應該是觸到了障礙物,立馬喊道:“亨特,船左側有障礙物,往右側調整方向。”
這時候船速很慢,應該來得及調整,就在船慢慢調轉方向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陣光亮,豁然開朗,船正在慢慢駛出白色雲團,不過正好這時候,船已經差點碰到左側河岸。
河岸兩側都是岩石,右側河岸的岩壁很高,應該是在漫長的地質活動中河流對山體的衝刷造成的,岩壁上稀稀拉拉長了一些灌木。河道在這裡非常寬廣,水面也很平靜,船在裡面跌跌撞撞,敢情以剛才的航行方向,是在斜穿河道而已。
此時回頭一看,這白色的雲團依然是靜靜地鋪在河面上,就跟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一樣,但是這裡已經在山谷裡面,顯得更加壯觀,仿佛在兩岸的山谷間只有雲團,而看不到河道在下面,神秘感十足。
由於這白色霧團的遮蔽,而那河道裡面的沸騰的樣子也不能完全看到,只能在雲圖出來的邊際上看到一些泡泡不斷地從河底冒上來。
但是這河裡的水非常清澈,等眾人駛出一段距離以後,回頭看到,那水面下,成串成片的大氣泡往上冒,形成氣泡柱一般,仿佛下面有一個空氣機在不斷供應空氣一樣,但是又看不到河底,不知道這安靜的水面下有多深才是河底。
出來以後,大家都異常興奮,有亨特,大聲叫喊道:“我就知道,萬能的神會保佑我,我的船終於有救了。”
大家紛紛走到船尾去觀看那團白雲區的奇特景觀,王小敏道:“這河底應該是一個溫泉, 將河水加熱了,導致河面上冒著濃濃的霧氣,形成這一團濕度極大,無法消散的雲團,正好又在這山谷之中。要知道,阿拉斯加山脈可是很多火山成山地質,整個山脈都是火山和地震構造成山,有這樣的地熱很正常,只不過沒想到這裡會有這麽大規模。”
濤子道:“哦,原來這樣,在西藏也有很多這樣的溫泉,據說都是地底的構造形成的,沒想到這裡也有。要不是它這麽危險,我一定會覺得這裡很漂亮。”
趙宇道:“好在,總算大家都安全的出來了,太險了,現在我們應該擺脫後面的追擊了吧?”
海寧和李富軍也來到了船尾,之間海寧的左臂上全是血跡,王小敏走上前去查看了一番,一看就知道是黃教授包扎的,止血也做的非常好,非常專業。
王小敏道:“侯子,你趕緊拿出地圖看一下,是不是恢復了信號了?”說完自己也拿出小小的指南針,指南針似乎還處於混亂的狀態。
侯楚天拿出電子地圖,似乎那電子地圖還是沒用,停留在剛才的位置一點都沒變化,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快十點了,這極晝的天空下,根本就沒有天黑的時候,難怪,大家也都疲憊不堪了。
就在這時,濤子突然指著船頭的方向,喊道:“快看,快看前面。”
大家紛紛拿起望遠鏡往濤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正前方山巒疊嶂,山頂一片雪白,映襯著太陽光,顯得金黃而燦爛,而那山腰正是一片片黑黝黝的森林,成片連在一起,洋溢著原始而又古老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