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學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竟直接站了起來。
“這...能行得通?”楊學儉簡直不敢相信要他做件那樣的事情,驚訝中帶著質疑。
常昏安撫他坐下,然後說:“現在已經到了緊要關頭,不除掉他恐怕會惹上麻煩。”
楊學儉猛喝了一口茶穩定下情緒,眉頭緊鎖的想著事情。
“......我想這件事對你來說並不困難吧?”常昏邊喝茶邊盯著他。
楊學儉向來行事果斷,從不猶豫。但這次,他猶豫了。畢竟這次要殺的可不是小人物,而是禦林軍副將周憲。
他沒有立刻回答常昏,而是從石椅上站了起來。
“這周憲好歹也是禦林軍的人,要殺了他可不容易!先不說殺他,連近他身都是問題。”
楊學儉滿面愁容,反手在亭子裡踱步。原本心情大好的他,現在可謂一時間焦慮不安。
“楊兄莫慌,不是還有我在你身後頂著嗎?”滿臉笑意的常昏站起來到他一旁。
楊學儉固然知道,一旦真殺了周憲,就算是真的上了賊船不能再回頭了。
常昏繼續鼓動說:“你想想只要周憲一死,這黑衣人的證據可就算斷了,誰還能知道我們這些人的秘密。”
楊學儉還是有些為難。
常昏見他軟的不吃於是直接上硬的了。“如果周憲查到了什麽,我們這些人可都得完蛋,誅滅九族都不為過!”
“啊這...對啊,要是被發現了那可是大罪。”楊學儉愁上加愁。
“周副領,那就別怪我下狠心了!”
思慮再三的楊學儉終於還是在常昏的威逼利誘的勸說下答應了,答應這幾日內將周憲處理掉。
常昏見其終於答應了,高興的要以茶代酒跟楊學儉喝一杯。
一臉陰鬱的楊學儉強作歡笑的舉起茶杯,然後咕咚咕咚把茶水灌進肚子裡。
明明很香的茶水,他竟覺得異常苦澀,苦到想吐出來。
“那我就先告辭了,事情我..會..處理好的。”楊學儉起身要離開。
常昏早已洞穿了他的內心,這次算徹底把他拖下水了。
......
離開常昏家後,感覺事情棘手的楊學儉立刻派人去找了一位刺客。為了事情的萬無一失,他這次是下了血本。
......
當天的晚間時分,楊學儉和那刺客約定在城內西北角的一家客棧裡見了一面。
昏暗的燈光下,兩人低頭私語。
“這錢你先拿著,事成之後還有重賞。”楊學儉將裝有沉甸甸金條的袋子扔到桌子上,這桌子上還被砸出一聲響動。
刺客見此景,雙手疊在一起,臉上露出貪婪的表情。
刺客毫不客氣的拿起那袋金條在手裡掂了掂,分量可不少。他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隨後一把塞進自己的衣服裡。
從古至今,收了人家的東西就得給人家辦事。
於是,堆滿笑容的刺客恭恭敬敬說著:“楊大人有事盡管吩咐,小的一定包您滿意!”
“錢都是小事,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楊學儉冷冷說了一句。
“是,是,是小的見識少。”刺客賠笑。
燈光映照在表情冷酷的楊學儉臉上,令人膽寒。只聽他冷冷說了一句:“今晚幫我處理個人,明天之內就讓他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刺客看向窗外的夜色,驚問:“今晚?那麽急?”
“不然我會出那麽高的價格,
你當我白給?”楊學儉撇他一眼。 雖說對於拿錢殺人的事情,刺客早已輕車熟路。但這次未免也過於倉促,這才剛給錢晚上就要動手。
他問道:“不,不,楊大人誤會了,那這要殺的人是誰?”
楊學儉來到窗戶望了眼即將被黑夜吞噬的街道,隨後說了句:“禦林軍副領周憲。”
刺客頓了頓,想了想,開始討價還價的說:“這可算是個高官,價錢是不是應該多一些?”
楊學儉深知這些刺客就是為了些錢財而做亡命之徒之人。於是,他大方的回了句:“事成必有重謝!”
街道上的燈火稀稀疏疏,東一盞西一盞。大多數商鋪都已關門打烊,留下空蕩的街道。
“你該準備動手了。”楊學儉面露殺意。
刺客為了讓雇主放心,接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楊大人放一萬個心,我的飛鏢可不是吃素的。”
說完,那刺客還故意在他面前擺弄了一番武器。
“為什麽要殺他?”刺客收拾著東西無意地問了這麽一句。
沒想,這楊學儉竟透著些威脅的口吻說:“這不是你該問的,知道的多了可不是好事。”
刺客自知有些冒犯,急忙住了嘴。
“那我總得知道他現在在哪吧?”刺客問。
讓刺客無語的是, 楊學儉竟直接了當的扔下一句話就走了。“如果這事你都辦不定,那你今後就別做刺客了,有辱名聲。”
刺客可謂有苦難言,隻好把不滿的話憋在嘴裡咽進了肚子裡。
“楊大人慢走,事情我一定給您辦妥。”刺客虛偽的說著,心裡卻大罵他連地址都不告訴自己。
楊學儉一走,空蕩的屋子裡只剩刺客一人。
見四周無人,刺客才小心翼翼地把塞衣服裡地那袋金條掏出來。
“一塊”
“二塊”
......
......
“六塊”
......
“發財了發財了!”刺客拿著金條喜笑顏開。
他警惕地把金條重新裝好,然後迅速離開客棧消失在夜色裡......
當日,午夜時分。
周憲正帶著人潛在離韓府不遠的一條胡同時,胡同的斜對面就是韓府。只要有一丁點動靜,周憲安排的人就能看見。
周憲為了這事已經連續幾天都沒有休息好,他臉上黯淡無光,神色裡也滿是倦意。
“將軍,你幾日都沒好好休息了,要不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吧?”一士兵心疼地說。
周憲可不這麽想,他想的就是要抓到韓奎的破綻。
“我沒事,都別松懈,給我打起精神來!”周憲踢了一腳坐在牆墩打鼾的士兵。
打鼾的士兵迷迷糊糊站了起來,嘴裡嘟囔著:“這都大晚上了,估計都睡了,怎麽可能還會有人出來?”。
周憲瞪了那士兵一眼,連踢他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