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老莊，半晌才啞然失笑。

　　“原來還是個套娃，有意思。”

　　老莊松了一口氣。“你信了?”

　　“雖然覺得離譜，可是這麽一來，你知道我記不清往事倒是說得通了。若不是作者，如何能知。我還以為時空錯亂，或者記憶模糊了呢。”

　　“是啊，別說你覺得離譜，我自己都覺得離譜。到現在為止，我還無法判斷這是虛擬現實還是穿越，又或者只是一場夢。”

　　孫策略作思索。“你剛才說，你是個作者，筆名叫什麽，都寫過哪些書?”

　　老莊說了自己筆名和幾個成績還算馬虎的作品。

　　孫策仔細想了想，搖搖頭。“沒聽說過。”

　　老莊胸口一痛，想罵人。

　　孫策看在眼裡，嘴角微挑，接著又道:“不過你說的我倒是知道，按理說，我們應該是一個時空才對。”他又撓撓頭，不太確信地說道:“多重宇宙?”

　　“那個姓劉的也這麽說，不過我不太確定。”

　　“姓劉的怎麽說，你詳細地說一遍，我想聽聽前因後果，才能想辦法解決。”

　　老莊點頭答應，便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凡是他想得起來的細節，包括他自己的分析，一五一十，巨細無靡。

　　孫策聽得很認真，尤其是老莊上一次穿越成劉禪的事，以及返回現實世界後的種種異象，追問到最後，連老莊自己都有些分不清虛實了。

　　兩人聊了近一個時辰才算結束，孫策讓老莊暫且在營裡住下，方便隨時討論。這件事衝擊力太大，他要花點時間消化一下，然後再看怎麽解決。

　　老莊非常理解孫策的心情，點頭答應。出帳之前，他又提醒孫策道:“我們下次見面時，你最好做好防護，免得出現上一次的意外。”

　　孫策打量了老莊一眼，笑了一聲。“好。”

　　老莊出了帳，一眼看到隔壁大帳前的郭嘉，以及更遠一些的帳篷前的杜小魚。郭嘉搖著羽扇，眼神中帶著濃濃的好奇。杜小魚則一臉擔心。

　　老莊向郭嘉點頭致意，舉步向杜小魚走去。

　　“怎麽樣?”杜小魚焦急的問道。

　　“我全說了。”

　　“全說了?”杜小魚一愣，臉色隨即變得很難看。“我的身份也暴露了?”

　　“你的身份早就暴露了。”老莊撇了撇嘴，沒理杜小魚，蹲下身子，看著帳篷裡的孫尚香，勾了勾手指。孫尚香好奇的看著他，卻沒出來，反而一甩袖子，進帳去了。

　　老莊碰了一鼻子灰，有點丟臉。正好有人過來，帶他去帳篷。老莊轉身離開，杜小魚咬著嘴唇想了想，跟了過來。

　　兩人來到一個更遠些的帳篷前，老莊先進了帳。帳中很整潔，也很寬敞，至少對老莊一個人來說如此。老莊在床邊坐下，翻身躺倒，一口氣還沒歎完，就被杜小魚踢了一腳。

　　“起來！”

　　老莊很惱火，翻身坐起，大聲說道:“杜警官，你這是私闖民宅，而且有性騷擾的嫌疑，我可以告你的。”

　　“你可拉倒吧，誰信啊。”杜小魚撇撇嘴，一屁股在案上坐下。“說正事，接下來怎麽辦?你泄露了我的身份，任務完不成，你可是有責任的。”

　　說到正事，老莊也不敢怠慢，他的確需要杜小魚的配合。

　　“杜警官，你相信那姓劉的嗎?”見杜小魚眼神疑惑，老莊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覺得這是虛擬現實，

還是真的穿越?”　　“我希望是虛擬現實，可萬一要是穿越呢?這件事我們之前已經討論過了，現在不用再討論吧。如果是遊戲，殺了就殺了。如果不是遊戲，那就更要殺了。要不然，我們怎麽才能找到那姓劉的?這個技術掌握在他那樣的人手裡，世界還不亂了套。”

　　“你這話，我不同意。你要完成的任務是抓住姓劉的，而不是殺孫策。如果只是遊戲，殺了就殺了，如果真是穿越呢?為了抓一個人，就要殺另一個人，這不是你們警察辦案的風格吧?”

　　杜小魚瞪著老莊，無言以對。

　　“退一步說，孫策也不是那麽好殺的。你也看到了，孫策的警惕性很高，他自己本身就是高手，身邊還有郭武等人，更別說許褚、典韋率領的虎衛。你武功雖好，卻不熟悉這個時代的制度，已經露了馬腳。我雖然略懂這個時代的制度，卻沒有武功，完成任務的可能性非常有限。”

　　杜小魚咂咂嘴。“是啊，你要是許褚或者典韋，說不定還有一線機會。”

　　“問題就在這兒。如果姓劉的可以自主選擇穿越宿主，為什麽不選一個更容易動手的人，非要讓你我穿成孫策的對手， 費這麽多事?”

　　“那你的意思是……”

　　“他在玩我，或者你。總而言之，肯定是故意折騰我們中的某一個人，或許兩個人。”

　　杜小魚臉色一變。“折騰你情有可原，你是始作俑者嘛。折騰我，難道他知道我是臥底了?”

　　“不好說啊。”老莊雙手抱在腦後。“我是真的想不出原因，所以把真相告訴孫策，希望他能幫我出出主意。三個臭皮匠，勝過諸葛亮嘛，說不定能找到解決辦法。”

　　“什麽解決辦法，孫策主動讓我們殺?”杜小魚神情不屑。

　　老莊無聲地笑了。“你放心吧，不管他信不信，他現在比你我更想解開謎團。你想啊，不徹底解決這件事，就算殺了我們，姓劉的還可以找別人來刺殺他，說不定一次就直接穿成他身邊的人他了。照這樣下去，他以後還有安生日子過嗎?”

　　杜小魚想了想，深以為然，輕踢了老莊一腳。“老賊，還是你狡猾。”

　　“杜警官，你這是誇我嗎?”

　　“你覺得是誇，那就是誇吧。”杜小魚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你慢慢想，想好了通知我。說破了也好，我終於可以睡個安生覺了。”

　　“杜警官，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你在我大帳裡待了這麽久，出門的時候整理衣服，就不怕別人多心?”

　　杜小魚回頭瞅了老莊一眼。“多心又能如何?大不了說我始亂終棄。你信不信我對別人說，我之所以始亂終棄，是因為你太快。”

　　“……”老莊咂咂嘴。“杜警官，你這可是耍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