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涇女朋友的家人並不在家,何深同徐涇睡在女生父母睡的外室,女生睡在自己的臥室。
徐涇告訴何深他已經和女朋友分床很長一段時間,盡管他們曾同床共枕也沒有做過什麽。
第二天一早何深醒來就看到一個女生坐在外室的大牆鏡前編著頭髮,女生從鏡子裡看到何深從床上坐了起來笑著回頭打招呼:“何深哥早啊。”
“嗯,早。”對上女生優雅大方的笑何深怔愣了一下。明明還是曾經那張白皙的臉,卻被妝容畫的眉眼分明,少了當年初次見面的純淨多了女人知性的成熟。
像他和徐涇這樣不曾半分改變的人大概是這個社會洗滌後的失敗品。
女生化好妝後理了理身上那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裝提著挎包就匆匆出了門。屋裡的窗簾沒有拉開,隨著女生出門亮了又暗陷入窒息的沉默,就像初出社會的毛頭小子對世界的期望,欣喜失望而後帶著絕望在黑暗裡禹禹獨行。
徐涇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左右,他往四周找了一圈沒看到何深的影子,正奇怪人去哪裡就聽到洗手間有人在說話。
“何深你現在是涉案人員,誰給你的權利離開長明區的?我現在完全可以用妨礙公務的理由逮捕你!聽說你也是高中畢業,難道你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如果我是涉案人員你可以選擇拘留我,既然你沒有那就不是,我有自由選擇權。”
“是嗎?想不到你挺硬氣的,既然你想被拘留那……”
“張離!好了,電話給我。”
“許姐我……”
“給我!”
電話那邊一陣悉悉碎碎後換成了許姻。
“唉,小何啊,我是許姐,你別聽張離瞎說,是這樣的你家那邊出事了,你還是回來一趟吧。”
“什麽事?”何深的呼吸滯了滯下意識抓緊手機,“一定要我回去的話我會回去的。”
“你這孩子,許姐都是能做你媽的人了,還能誆你不成?”電話裡的許姻有幾分無奈,“是你家親戚買菜的時候被工地上的鋼筋砸了,現在住進醫院你怕是怎麽也要回來看一下吧。”
“嗯,好的。”
“盡快吧。”
“好,今天下午我就回去。”
“成,發個定位,我有個同事也要從崇海市過來,正好一起。”
幾乎是下意識的何深便要出口拒絕,可到了嘴邊的話瞬間轉了一個彎:“好的,我一會兒把定位發過去,這個電話可以加微信的吧?”本來他身上就沒有多少錢,一來一回還真車票都買不起。
成年人的落魄有時候就是這般狼狽。
掛完電話打開洗手間的門就看到徐涇安靜的依著門框也不知道聽了多久,被打電話的正主撞了個正著徐涇也不心虛,反而坦坦蕩蕩的開口。
“昨天才來今天就要走?那你那邊的事處理完了還過來嗎?”
“可能不會過來了。”等他回去那邊迎接他的肯定是一翻指責和奚落,到時候那邊所謂對他好的長輩們一定會用長輩的特權將他看得牢牢的。
“那你幫我收拾一下行李吧,我和你一起去南明市。”
“你不呆在崇海市嗎?”要知道就算徐涇是為了女朋友才來的崇海市,可崇海市徐涇已經呆了一年多,找工作的話還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比較有歸屬感。
對於遠在他鄉的人,歸屬感真的很重要,不然也不會那麽多人非得窩在一座城市十幾二十年。
“哪又怎麽樣,我現在身上就一百多塊錢,工作什麽都要去找,崇海這邊消費這麽高還不如和你一起去南明市。”
“老何我和她之間已經沒有一點可能了,留在這邊有什麽意思?讓她拿出去和她閨蜜炫耀嗎?
徐涇那個傻子愛她的很,為了他孤身一人從薊市到崇海還甩了當時正在交往的女友,現在即便分手了也留在崇海默默陪著她?她就那麽好?
我留在崇海市凸顯她的魅力嗎?
崇海市這除了繁榮一無是處,或許你們眼裡我為了這個女人早就沒有底線和自尊,但我自己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