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個你死我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楊不壞走後,大家都在宿舍做著自己的事情。小魚在玩著英雄聯盟,徐一一邊和女朋友視頻一邊讓小魚安靜點。
隔壁寢室,刑戰依舊一複一日的在做俯臥撐,只是今天比以往更加賣力了一些,仁久在用機器按摩自己的腿部,做著理療,秦歌在瘋狂打電話,問依諾在哪。
一切都是那麽風平浪靜,看不出有半點異樣,可是眾人內心早已波濤洶湧。雖然秦歌解釋說很可能是依婼,但是大家心裡其實都沒底。一個女孩子的內心真的可以這麽恐怖嗎?她自己都不怕的嗎?
?時間從來不會因為恐懼而停止,很快就晚上12點了,無盡的黑夜再一次吞噬了大地,江警A棟也再次陷入了無窮的黑暗,而楊不壞也回來了,但是他這一束光,能否刺破黑暗?
“對不起啊不壞,是我太激動了,我不應該那樣說你。”秦歌看著楊不壞走進了他寢室。
“我知道你沒有惡意,我也知道那些話是別人說的,你只是複述而已,找到依諾了嗎?”楊不壞點上一支煙,坐了下來。
“沒有,我打電話問了酒吧老板,她說依諾辭職了,不知道去哪了,後來聯系她閨蜜,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秦歌說。
“那我們就等她上門吧。”楊不壞說。
“此事因我而起,是我連累了大家,特別是刑戰和仁久,在這裡我先和大家說聲對不起!”秦歌內疚的說。
“沒關系,我們…”仁久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歌打斷了:“先聽我說,今天晚上,不管門口那人是誰,氣是肯定要出的,如果出了什麽問題,我秦歌一力承擔,和大家沒有任何關系。等這件事情過去了,我請大家去我家吃飯,把大家介紹給我爸,我沒有其他不好的意思,我相信大家都前程似錦,但是萬一大家以後有一天落魄了,遇見什麽難事了,來我家,有我一口飯吃就有大家一口飯吃。”秦歌說完給大家鞠了個躬。
“我現在就很落魄了,明天我就去你家。”本來兄弟情深的氣氛都烘好了,小魚一句話就把大家逗樂了。
“他媽的,如果今年老子畢業有皺紋了,你有一半的鍋。”刑戰抽著煙,笑了笑。
“跟我有半毛錢關系?”
“你不知道笑多了長皺紋嗎?”
“噓…”楊不壞突然示意大家安靜,“是這個聲音嗎?”
踏…踏…踏…,走廊傳來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氣氛冰冷到了極點,大家面面相覷,誰都沒敢說話,聽著彼此的心跳聲,一動都不敢動
“聲音不一樣,昨天晚上的是高跟鞋,外面這個應該是皮鞋,而且昨天那個腳步大概兩秒一次,特別有節奏,這個比較凌亂。”秦歌緩了一下,壓著嗓子說。
楊不壞瞬間兩個健步移到門後,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慢慢過來。
“等她到了門口,秦歌負責開門,開門要快,我和刑戰上去把她按住,其他人在後面支援。”?楊不壞小聲的說,大家都點了點頭。
腳步聲越來越近,楊不壞他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人們對未知的事物總是會先感到恐懼,畢竟他們也不知道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他們會看見什麽。
腳步聲最終還是像昨天半夜一樣,停在了他們寢室門口,秦歌看了看楊不壞,楊不壞點了點頭,秦歌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滴在了地上
“一、二、三。”秦歌小聲的數著。
吱的一聲,門被秦歌瞬間拉開,楊不壞和刑戰立馬上前把人按倒在地。
“你們幹嘛!”被楊不壞和刑戰壓在地上的人,憤怒的吼道,手裡不停的揮舞著手電筒
“不壞,好像是宿管。”後面的徐一說。
楊不壞和刑戰看了看,確實是宿管,趕緊起身。
“你們有病啊?”宿管罵罵咧咧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小魚上前陪著笑臉,從秦歌桌上拿了根中華遞了過去。
宿管沒有接,罵到:“12點不熄燈,還偷襲宿管,我跟你們說,這事沒完,明天我就告訴校長!”
“真的就是開個玩笑。”秦歌馬上回去從衣櫃中拿出一條中華,遞給宿管,宿管余光瞟了一眼走廊的監控,房間裡的燈光透出去應該能看見。於是走進寢室,把中華塞進了衣服裡:“知道你們也不是故意的,這事就算了,早點熄燈睡覺。”說完就溜了,走的時候還一直捂著胸口
“真他媽狗娘養的,這種宿管不開除?”刑戰看宿管走後,一頓大罵。
“錢能解決的人都是好人。”秦歌笑著搖了搖頭。
“要不撤了吧?估計今晚不會來了。”小魚說。
“再等等,昨天是兩點來的,現在還早。”楊不壞說。
“說兩個笑話吧。”刑戰對小魚說。
“我家賣笑話啊?你說說就說?”小魚伸了個懶腰。
“小魚困了就去睡吧。”秦歌說。
“沒事,要睡一起睡。”小魚打了個哈欠。
眾人不語,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
走廊突然又傳來了踏…踏…踏…的聲音。
“是她!就是這個聲音。”秦歌再次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聲音顫抖,心裡居然有些後悔沒聽楊不壞的去報警,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還是原計劃,秦歌開門,開門一瞬間小魚就打開寢室燈,我和刑戰上。”楊不壞輕輕的說。
漆黑的走廊,漆黑的寢室,六個人誰也看不見誰,唯有彼此的心跳聲證明著彼此的存在。
踏…踏…踏,聲音越來越逼近,驟然停在了寢室門口,誰也不知道門的那一邊是什麽,也許是地獄。
“一、二、三。”秦歌瞬間打開了寢室的門。
刑戰和楊不壞猛的撲了出去,卻撲了個空,兩個人撞在了牆上,撞的七葷八素。而且寢室的燈並沒有打開,寢室和走廊依舊一片漆黑。
“開燈!開燈!快!”大家六神無主,驚慌失措的喊著小魚。
“開不了”小魚帶著哭腔大喊,啪啪啪的按鍵聲音顯得格外刺耳,但是寢室的燈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場面失控了。”楊不壞摸了摸自己的頭,一陣疼痛。
“手機燈,快!”楊不壞邊喊邊慌張的把手伸進兜裡掏手機。
正當楊不壞掏出手機的時候,突然一陣鬼笑充斥著整個五樓。
這笑聲虛無縹緲,根本分不清聲源在哪裡,但是真真切切的能感受到就在耳邊,大家腦子都炸了。
楊不壞身體一抖,手機被嚇掉在地上,接著場面徹底失控,大家都出於本能拚命的往後跑,大聲的尖叫,楊不壞也不知道手機被誰踢到哪裡去了,更不知道每個人的方位,只知道此時此刻,每一縷空氣都是那麽恐怖!
大地已經沉睡了,煞白的月光照在了江警A棟宿舍樓,周圍除了寂靜還是寂靜,夜霧襲來,仲夏的夜晚倒有點涼意,朦朧的月光下,看不到幾顆星星。大風起兮!夜黑風高,再適合殺人不過了。
伴隨著一陣陣尖叫聲,A棟的宿舍的燈亮了一盞又一盞,究竟是誰?在支配著這個夜晚。
“都給我安靜!”楊不壞拿出打火機往地上一砸,嘭的一聲巨響寢室瞬間安靜了,其余五人楞在原地不敢動,也沒有再尖叫。
“我楊不壞三級風水師,別說沒鬼,就算有鬼,在我面前也只是個弟弟!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去找手電筒給我。”楊不壞聲音不大,但是給人一種穿雲裂石,雷霆萬鈞的氣勢。
大家雖然聽不懂三級風水師是什麽東西,但是就感覺還有主心骨,也都冷靜了下來。
接著就是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不壞,我找到了,你在哪?”仁久握著手電筒,結巴的說,人都嚇傻了。
“你他媽打開不就知道我在哪了?”楊不壞很少說髒話,特別是對仁久這種特別老實的人,說完心裡就有些後悔了。
“對不起,對不起…”仁久手忙腳亂的打開手電筒,差點哭了出來。
楊不壞走過去,拿著手電筒,厲鬼的笑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楊不壞緊緊的握著手電筒,緩緩的向門口走去:“跟我後面。”
楊不壞走到寢室門口,快速的朝門口兩邊照了照。
連一個腳印都沒有,就好像剛才他們經歷的僅僅是他們的錯覺而已,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
六個人,都沉默了。他們完全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什麽,為什麽?
寂靜的夜,寂靜的人,空氣凝固,時間靜止。
一陣涼風從走廊吹來,秦歌打了個冷戰問楊不壞:“不壞,怎麽辦?我不想死。”
“回寢室。”楊不壞點上一支煙也是束手無策,因為太詭異了,一切都沒有任何痕跡。
回到寢室,仁久把寢室門關上。大家都把手機燈打開,寢室微微亮了起來。
大家看著手機燈映在彼此臉上,感覺每一個人都像鬼魂一樣。
“小魚,講個笑話。”刑戰一開口,煙直接掉在可地上,可能自己都忘了嘴裡還有一支煙
“聽不壞的,報警吧,真會死人的。”小魚早已淚水橫飛,九月的天,居然感覺有點冷。
秦歌看了一眼楊不壞,問出了一個大家都想問的事情:“不壞,上次在課堂上,你說你會苗疆相術是不是真的?”
楊不壞也看了秦歌一眼,沒有回答,心裡在想,這個人究竟從哪裡來的?又是怎麽離開的?
“我水平不夠,只能看死人的面相。”楊不壞抬起頭,靠在椅子上。
“那是不是如果我死了,你就知道誰要害我了?”秦歌怎麽都想不出來究竟是誰要置自己於死地。
“有這麽厲害我就去破案了,還讀什麽警校。”楊不壞一臉苦笑。
“不過我能看見死者在死前周圍的一些影子。”楊不壞接著說。
“什麽影子?”秦歌問。
“很難說清楚,很抽象。”
“你說的三級風水師又是什麽?”
“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在我們苗疆,風水師分為一級風水師、二級風水師、三級風水師和頂級風水師。”楊不壞說。
“頂級風水師有哪些?”秦歌越問越起勁
“鬼谷子、樗裡子、郭璞、袁天罡、李淳風等都是頂級風水師。”楊不壞說。
“你的意思是,你離這些人僅一步之遙?”秦歌看著楊不壞感覺他除開皮膚黑了一點,和旁人也無異。
“這不是一步之遙,這是一生之遙, 我在風水上的天賦遠超於我在相術上的天賦,毫不誇張的說,我在風水上的天賦萬裡挑一,但是頂級這輩子都不可能,而且…。”楊不壞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有人在瘋狂拍打寢室的門,剛緩和下來的氣氛瞬間又回到了零點。
大家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再發出聲音,可是拍門聲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來越猛烈,好像隨時要破門而入一般。
“他媽的,今天就算你是死神,這門我也給你開了!”刑戰猛的站起來,“別!”楊不壞話音剛落,刑戰就已經衝到了門口把門一腳踹開。
楊不壞等人趕緊跟了上去,門口別說人,鬼都沒有一個。
“我剛才擔心門口是個人,刑戰這一腳下去,門拍在那人臉上,估計不死也殘,不過好像是我想多了。”楊不壞也是又驚又怕。
“血!血!”秦歌指著門,邊喊邊後退。
楊不壞用手電筒照了照,“好像是個符號。”
“一個圓形裡面畫了一個A?”徐一也湊過來看了看。
“A的頂尖和左邊的一撇是不是超出了圓形?”旁邊的仁久緊張的說。
“你看得到?”徐一扭頭看著仁久,但是發現這個符號完全被自己擋住了,他根本看不到。
“是復仇者聯盟的Logo。”仁久說。
“這次是人血。”楊不壞用食指蘸了一點嘗了嘗。
“秦歌呢?”楊不壞轉身看了看,發現秦歌蹲在角落,頭埋在手裡,身體不停抽搐,應該是哭了,只是沒發出任何聲音而已。
“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