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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說話的牆》隱士和蠶蛹
  大門是虛掩的,我剛進院子,偏房就傳來了炒菜的香味。

  我把飯盒掛上了牆上的鉤子:“媽,今天的杓子我自己洗。”

  媽媽:“把盒兒洗了也行。”

  我:“爸回來過嗎?”

  媽媽:“剛打電話說要送人去野川,叫我給他遲點下鍋。”

  媽媽的杓子不會像食堂師傅一樣抖動,結結實實地舀起來,使得飯碗鼓了一個包。

  我:“啊?怎麽還給我撈這麽多,你看我這身板,胃就這麽大,上午的飯還差點沒吃完呢。”

  媽媽:“我都能吃一碗,你還不吃這一點?腦力勞動更耗費精力。”

  我沒再說話,把飯端到大屋後放下了書包。

  飯飽之後,我趁著上物理課留下的困倦趕緊攤到了床上。

  媽媽似乎是非要說些什麽:“這麽多菜水不喝了,你爺看見又要說作孽了。”

  我:“剩下的菜水裡面有豐富的油分和鹽分,最好一次喝一桶,這樣患高血壓的概率就會大幅提升。”

  我翻了個身,把臉埋在了枕頭裡。

  媽媽一笑:“這孩子,學傻了都。”

  …………

  失去早上的昏暗,馬路邊草叢泛出的新綠使人眼前一亮,路中央的樹上也開出了淡粉色的花。但是我對這些並不感興趣,我對美麗和新鮮甚至是排斥的。美的東西終究會消散,即使留存在人們心中也只有留戀,唯獨剩下這枯燥的日子一成不變。

  我打開教室的門,還是有些驚訝的,因為沐藜來的比我還早。

  她看向了我,笑著:“怎麽來的這麽早?”

  我還想問你呢。

  我:“以前就是這樣,習慣了。”

  我不信我這麽說你還可以接。

  沐藜:“我還不知道學校食堂在哪兒呢,晚飯的時候可以帶我去嗎?“

  這隨便且自然的語氣是怎麽回事?而且雖說是疑問句,我有理由拒絕嗎?我還是和你保持距離為妙。

  我:“我讓杜鵑帶你去吧,她一般會去食堂的超市買零食吃。“

  沐藜像是在思考:“也行。“

  …………

  今天的數學課也不例外地打瞌睡了,下課鈴的響起使我清醒起來。

  我站起身拿起了杯子。沐藜:“要去幹什麽?“

  怎麽,我需要向你匯報嗎?而且我拿著水杯,難道是要去救火嗎?

  我:“灌水。“

  沐藜也拿起了杯子:“帶我去唄。“

  我:“好。“

  我倆並肩走在樓道裡,她和我差不多一樣高。為什麽我沒有坐著卻感覺屁股有塊針氈呢?

  沐藜:“沒想到這裡的環境還挺好的。”

  好個屁!單純是放在眼裡我都快瞎了。

  我:“嗯。”

  看到排隊的人排出水房時,我就知道只能乾著嗓子了。如果不是因為沐藜,按照平時的速度,我都已經坐在教室裡了。但現在我只能和沐藜傻傻地等,因為這丫頭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課下的十分鍾不足以使這麽多人打到水。

  沐藜笑著:“人好多啊。“

  我又不是沒長眼睛,你不說我還不來氣呢。

  我:“嗯。“

  沐藜還是笑著:“不好意思啊,拖你後腿了。“

  道歉的話不應該用道歉的語氣說出來嗎?

  我:“沒事兒。“

  …………

  我現在隻敢盯著黑板。

  因為我發現,當我撇向沐藜的時候,

她就會看著我,仿佛我們是倆張執行串口通信的單片機,我這邊一激勵,沐藜那邊就會有響應。  這幾節課我都是時刻目視前方,一下課就立馬趴下休息。但其實如果沒有沐藜存在,我也是這麽做的。也可以說正是因為她的存在,我才發覺到以前的我是多麽寡言少語。

  有人拍了拍我的腦袋。

  我不情願地抬起頭。眼睛還未聚焦,耳朵就聽見了一種悅耳的聲音,像風鈴一樣,細碎動聽。沐藜:“起床了。”

  打擾別人就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嗎?難道不會心存愧疚嗎?這次我把心中的不滿表現了出來,我撓了撓頭髮,眯起眼睛重新趴下休息。

  沐藜:“沒吃晚飯嗎?我買了小熊餅乾。”

  小熊餅乾?好吃!

  等等,我不吃晚飯不就是因為不想帶你去食堂嗎?我們倆千萬不要再有什麽瓜葛了。明天我就向老班申請換座位。

  沐藜:“杜鵑說你喜歡吃熱帶水果味兒的棒棒糖。我也買了。“

  我抬頭來:“請你務必把它交給我。“…………

  周一的第一節晚自習是生物,我們通常會背整節自習的書。關於背誦,我還專門了解過艾賓浩斯的記憶曲線。但是人的腦子就像海邊的沙灘,刻得再深,也經不住潮水撫平。我有時會刻意地重複一個英語單詞幾十遍,但都沒能跳脫出自然的規律。所以現在我索性就只是機械讀著書,而我的腦子不會參與這件事。

  一個紙團蹦了過來。

  我看向沐藜,她正笑著看著我。

  誰能拒絕一個小紙團,忍住不看裡面的內容呢?

  我張開了紙團。上面的字體沒有筆鋒和棱角,但是字跡很工整。

  上面寫著:你是陶淵明的子孫嗎?

  嗯?陶淵明不為五鬥米折腰,我為一根糖就可以妥協。你是在諷刺我嗎?

  我:“什麽意思?”

  沐藜:“你一句話不說,倒像是個隱士。”

  我:“我不是正在說話嗎?”

  沐藜:“小隱隱於野, 大隱隱於市。可以在這麽鬧騰的環境下還可以保持安靜,不是隱士是什麽?”

  你說的好有道理啊,但是我不是保持安靜,我只是厭惡喧鬧。

  我:“我的嘴隻用來吃東西就夠了。”

  沐藜:“可是你不也會回答我嗎?“

  我:“意思是我可以不回答嗎?“

  我外露的鋒芒已經夠明顯了吧?請你不要再前進一步了。到此為止就夠了,你已經盡到作為一個新同桌的義務和責任了。

  沐藜突然認真了起來:“當然可以。”

  …………

  夜裡的風將寬大的校服吹得緊貼著身體,顯出了胳膊的輪廓。我沒有捏閘,對自行車放任自由。這才是一天中我最清醒的一刻。

  張序言的頭髮在風中張牙舞爪,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張序言:“天子,這個星期還去打球嗎?“

  我:“去唄。“

  劉向提起了興趣:“吼吼,高平三人組重出江湖。”

  我一定不是隱士,因為我還有自己的小圈子,如果圈子這個詞可以涵蓋友誼的話。無論什麽時候,我都在積蓄著力量。我的熱情沒必要讓那些吵鬧的人看見,它只需要影響到三尺之內。我有我自己的行事方式,說是隱士,我更願意當個蠶蛹。雖然都是默不作聲,但這些綿薄的絲線,終有一天會織成柔滑的綢緞。我很感謝張序言和劉向,他們一直敲打著我的軀殼,讓我可以聽到外界的聲音。就像這夜裡的風,始終提醒著我,讓我擁有清醒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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