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靈!聚靈!聚靈!!!”各種聲音交織夾雜,隱約有戰鼓雷鳴、角號怒嘯。
張陽喝唱著,他揮舞長戈在男女老少圍成的圈子騰挪,像是與人纏鬥般,招招致命、勾魂奪魄、扣人心弦。
突然,由水球構成的男女老少們如被戳破的水氣球般,水滴濺落回歸湖中,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寂暗中的喝唱調兒再變,如怨如泣、如泣如訴,嬰孩的啼哭、青年的哭號、老人的慟哭。
張陽長嘯著,似乎心胸中孕育著一條憤怒的蠻龍。
長戈揮舞著,勾、掃、劈擊,招招精妙、水到渠成。
淡白而聖潔的湖外圍,帶著猙獰可厄面具的人兒呈包圍湖心之勢出現,憑借著湖光,可以看到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人影攢動。
因為他們的出現,湖面上的水都變得泛黑。
陰暗凝聚,帶著猙獰面具的人剛剛成型就被張陽勾殺,重新化為黑暗。
張陽掄動長戈,鋒利的戈橫掃,如同料到這裡會出現一圈面具人般,剛剛出現的一圈面具人變回他本來為霧的狀態。
張陽一抖長戈,沒有多余的動作,幹練、威武。
黑暗不斷侵染,張陽的存在就像劃破黑暗帶來第一道曙光的流星。
這時候張陽身邊突然出現了兩個面具人,一點凝聚的空擋都沒有,這兩人把張陽夾在中間,在張陽的戈尖徑直洞穿其中一個面具人之後,兩把奇怪樣式的長劍徑直穿透了張陽的身體。
這兩個面具人竟然是已有死志,誓要與張陽以命搏命!
兩柄長劍從前胸入後背出、從後背進前胸出,猙獰的傷口能令觀者膽寒、發顫,這已經是嚴重到足以致死的傷了!
張陽感受著自身血氣的流失,強提一口氣硬拉長戈,尖銳而鋒利的玉戈接連滑破面具人的身軀,沒有遭到任何阻攔,無物不破。
面具人像被戳破的充氣玩具般快速癟了下來,回歸本源。
這波面具人與他死拚,出乎張陽的意料,毫無防備間已然受到重創。
“哐當。”清脆的長劍落地的聲音響起,兩柄長劍並沒有消失,掉落在湖面上發出‘哐當’的聲音,如掉落在堅硬的水泥地上一樣,
長劍中的墨色侵入淡白的湖水,如同墨水在水中慢慢蕩開。
張陽嘴裡的喝唱聲停了下來,破裂的肺部和所剩無多的血氣已經不支持他做多余的動作。
他看了一眼胸前,濺射出來的血液由鮮紅轉為詭異的墨色,順著洞穿的傷口處隱隱能看到黑氣流轉的皮肉。
白色的祭服,墨色的血液點綴之上,如映射山水間唯美的潑墨畫。
張陽再看看頸間的吊墜,羊脂般的墜已經被墨色侵染過半,白與黑膠著似充滿道韻的陰陽勾玉。
軟若無骨般的藕臂從背後將張陽緊緊抱住,就跟緊緊擁抱情郎的小娘子生怕情郎突然消失一般。
張陽感覺自己的耳朵有些癢,好像有人在哈氣一樣,接著他聽到耳邊有人緩緩說道:
“王上回歸,恭迎王上!”
聲落,烏沁黑暗傳來萬靈朝拜之聲。
這時候,被穿透的疼痛才如潮水般湧來。
......
張陽身旁的同學們在認真聽課,卻忽然看到睡得正香的張陽突然坐起來捂著自己的胸口,臉色慘白、就仿佛是突發急性闌尾炎一般。
“張陽,你是不是對我的修靈課有什麽不滿?”纖長的手指一甩,粉筆帶著毫光精準的命中張陽的眉心。
粉筆內蘊的毫光進入他的身體,使得疼痛有所緩解、臉色也紅潤了些。
張陽長舒一口氣,放開捂著胸口的手,充滿歉意地笑著。
那顆粉筆中有股柔和且溫柔的力量緩和了張陽所受到的疼痛。
“你得了吧,張陽學長,”班上有人陰陽怪氣道,他將‘學長’兩字加重了語氣,“稍微表演一下就行了,別仗著自己是有蟜老師的弟弟,就得寸進尺。”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道,“你雖然貴為學長,但卻沒有學長的樣子和實力;這樣的你,也用不著嘩眾取寵來吸引同學們的眼球吧?”
“不不不!也可能不是嘩眾取寵,”有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據上屆學長爆料,張陽因為凝聚不了靈氣導致有點不正常,不止我們修靈科、他還經常去對面靈能科做些瘋瘋癲癲的行為呢!”
聽到這話,課堂的學生們似乎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般集體哄笑起來。
聽到班上的學生當著她的面也敢侮辱自己弟弟,有蟜嬌俏臉也是一冷:“夠了,不準擾亂上課秩序,我們繼續上課。”
C級修靈者的氣勢展開,學生們集體安靜下來,但有人不撇道:“明明就是張陽擾亂上課秩序在先,影響到了我們學習,自己明明是個廢物,卻在禍害我們這些祖國的花朵。”
“上課睡覺也就算了,睡飽了就開始影響我們,真是一顆老鼠屎!真想不明白學校怎麽會把這種人留級,要是我是校長早就讓他滾蛋了。”
“你小聲點,你信不信有蟜老師給你穿小鞋,讓你連D級都上不去?”
“我怕個屁,我又不是那樣的廢物,就算給我穿小鞋,勞資照著網上的修靈教程照樣能上D級。”
聲音雖小,但在同樣小的教室卻人人可聞。
有蟜嬌眉眼嗔怒,當她要說什麽時,張陽打斷了她:“行了,有蟜老師,開始上課吧?”
就算張陽這麽說,但還是有人不依不饒:“你算什麽東西?什麽時候這裡輪到你說話了?你說開始上課就開始上課?!仗著自己是個廢物,有個吊一點的姐姐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
說話那人張陽認識,叫吳榮,一個地痞小流氓,剛開學的時候認為張陽是學長還巴結他呢,後來得知張陽的情況後卻反過來嘲諷的最凶。
“是我嘩眾取寵,影響到大家學習,是我的錯,我向大家道歉,”張陽語氣平淡、不起一絲波瀾,他看著吳榮,“我已經向大家道歉了,你要是再不依不饒多嗶嗶兩句,我就讓我老姐抽死你!”
經歷過一場身臨其境的死亡後,還能淡然自若地道歉,可以說張陽已經把身段降到十分低了。
吳榮站起來猛拍桌子,連他鄰座睡覺的人都被吵醒,他可受不了張陽這囂張的態度:“特麽!仗著自己姐姐了不起啊!?”
張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那夢境中的舍生廝殺、讓張陽的眼神中無意裡透著一股肅殺和銳氣,這樣的眼神讓吳榮內心有些發怵。
見張陽這種態度,他轉頭又看見有蟜嬌在一旁摩拳擦掌,不管吳榮再怎麽放肆那還是得看場合的,面對一股C級修靈者他一個普通學生也隻得認慫消停下來。
刺頭吳榮都消停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造次。
有蟜嬌見狀遺憾地搖搖頭,似乎為自己少了動手機會而感到惋惜,她接著打斷的內容重新開始上課。
張陽坐了下來靠著桌子靜靜地看向窗外,思緒紛飛。
具體是從什麽時候就開始人人嫌棄他的這種情況呢?
靈氣複蘇?這還真是一個最好的時代。
有一種人,靠靈氣覺醒出強大的異能,無需修煉便能引發出強大的力量,這種得天獨厚的人被稱之為靈能者。
上帝關上了一扇門,便會打開一扇窗。
除卻靈能者,還有另一種人,他們沒有與生俱來的異能卻又吸納、煉化、強己的修煉天賦,靠努力登頂的這類人被稱為修靈者,而張陽的姐姐有蟜嬌便是一位強大的C級修靈者。
張陽升入天工學院,通過體質檢測進入修靈科,從接觸到修行開始,他就表現的和同齡人差距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