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胡同 ()”

“李姐，羅總還沒有送豬肉過來嗎?”

顧向北手裡端著一個飯盒，著急忙慌地趕了過來，還沒看清楚肉鋪裡坐著的人是誰，就一個勁地叨叨起來。邊說話，邊把飯盒打開吃飯。

楊茉莉道:“我呢。顧叔叔。”

顧向北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詫異，咽下嘴裡的飯菜，抬頭盯著趴肉鋪窗口上的楊茉莉，尷尬一笑道:“茉莉。是你啊。沒想到。”

楊茉莉支起身子，看著他飯盒裡的飯菜，發現有肉和魚，道:“顧叔叔，這麽早就吃飯，不怕沒到中午就餓肚子。”

說完伸手拿了一把椅子遞給他。

顧向北接過椅子，轉身看看四周，把椅子擱在肉鋪面前的石板上，一屁股坐下去道:“茉莉，謝謝你。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嗎?”

“誰說的不用上班，還早著呢。就算去上班，也得吃了早點再去對不對。顧叔叔，你那魚的味道如何，給我一小塊嘗嘗唄。看見你吃好的，我肚子裡就有反應了。”

楊茉莉了不含糊，加上人膽大，想什麽就敢說什麽。說完之後還一臉得意的笑。

顧向北想也沒想，把筷子掉個頭，夾了一塊最大的魚肉給楊茉莉。

楊茉莉也不客氣，用手指頭捏過來，嘗試著放嘴裡咬了一口，感覺味道很好，就放肆地大吃起來。邊吃魚，邊讚歎翠蓮阿姨的廚藝高超。有機會得去她家好好吃上一頓。

“小妮子，在幹嘛。跟誰在說話。”

李小妹從肉鋪門口走進來，盯著楊茉莉手裡的魚肉，滿臉驚訝的表情。

顧向北站起來道:“李姐，是我。我來了。”

李小妹這才明白怎麽回事，拉一下楊茉莉的衣服，示意她進去洗漱，別不像樣子。

楊茉莉把手裡的魚肉丟進嘴裡嚼巴幾下，點頭微笑，扭身出了肉鋪。

吱嘎吱嘎吱嘎！一輛三輪車從胡同口的方向開了過來。車廂裡有血水滴落。羅碧靈派師傅給肉鋪送豬肉來了。師傅直接把車開到肉鋪門口停下。揮手招呼顧向北去幫忙。

顧向北趕緊把碗筷放案桌上，拿開椅子，走過去幫師傅卸貨。

李小妹也出來幫忙。一共三頭豬。案桌肯定放不下。只能將大部分放肉鋪裡了。

師傅還是昨上午來的那位，力氣不如昨早上那位。所以顧向北就出了不少力。連帶李小妹也累個夠嗆。就差點沒有驚動屋裡的一老兩少了。

卸完豬肉，師傅問需不要他留下幫忙。

李小妹不想跟這個男人有過多的接觸，抬頭說她和顧向北就可以。師傅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其實他今天沒空，家裡有事需要他馬上回去處理。啥也沒說，直接開三輪走人。

顧向北拿起剔肉刀把一扇豬肉分割成好幾塊，咚咚有聲地置於案桌，說道:“李姐，這位師傅太沒禮貌了。看著就煩。”

李小妹不太明白道:“看他就煩，你啥意思?”

心裡還以為顧向北吃醋了呢。因為那師傅盯她的眼神，的確有些那個。

顧向北意思到自己說岔了，趕緊解釋;“呵呵，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李小妹臉一紅，說道:“我叫茉莉出來吆喝兩聲。”

“嗯，好的。”

顧向北放下剔肉刀，抓起抹布擦擦手上的油脂。把飯盒拿來，繼續埋頭吃飯。必須趕在消費者到來之前把飯吃完，不然飯菜涼了，就變味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三兩下把飯吃完。吃的過快，最後一口飯菜咽下去的時候，感覺有些不舒服，打起嗝來，趕緊奔進去找水喝。

“什麽情況啊，

顧叔叔，吃太飽噎著了。慢點，我去給你倒水。”楊茉莉知道怎麽回事了，邊跟顧向北說話，邊跑去給他倒冷水。

“喂，裡面有人嗎?買豬肉的來了。”

肉鋪外面傳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聽聲音有點像劉靜怡。

顧向北趕緊接過楊茉莉手裡的杯子，邊喝水邊往外面衝。

“顧叔叔，等等，我跟你去。”

楊茉莉愣了一下，著急忙慌地跟了出去。

李小妹剛去了一趟臥室，發現狗娃還在熟睡，就沒敢驚動他，得知情況後，立馬去了肉鋪。

張炳坤去洗手間了，沒在客廳。李小妹也管不了那麽多。生意才是最重要的。

劉靜怡騎著一輛警用摩托，站在那兒看表姐夫割肉，一邊說道:“姐夫，以後每天早上，你給所裡送十斤豬肉過去。前腿把子肉，記住了。從明兒起，我就不過來買了。”

“沒問題，我讓李姐騎車給你送過去。”

顧向北邊拿刀子割肉，邊跟表妹搭訕。

劉靜怡昨晚在他家睡呢，天剛放亮就起來了，回所裡去了。這麽快就來買肉。應該是羅碧靈給她打的電話。顧向北在心裡想。

楊茉莉站在顧向北身邊，看著他割豬肉。臉上洋溢著微笑。

李小妹隨後走進來，跟劉靜怡打了一聲招呼，然後把楊茉莉拉一邊說了一句什麽。

楊茉莉這才想起，還要去服裝店上班呢。趕緊回去拿上包，急急忙忙走了。走的時候什麽也沒說，就回頭看了肉鋪一眼。

顧向北砍好了豬肉，李小妹負責過稱。稱下來發現剛好十斤。按照豬肉行的規矩。顧向北再用剔肉刀割了一小塊放進去。李小妹也沒說什麽。

劉靜怡付帳拿肉走人。臨走的時候再三吩咐別把她剛才說的話忘記了。

李小妹問什麽事。顧向北沒有隱瞞，照實交代。

李小妹道:“這事交給我。從明兒起，我去給派出所送豬肉。”

顧向北點頭，然後提議李小妹買輛三輪車，方便以後進貨出貨。

“先乾一個月再說吧。我有安排。”

李小妹說完叮囑了幾句，去把隔壁煙酒鋪的門打開。

快早上七點了。還沒幾個人過來買豬肉。顧向北擔心今天這三頭豬賣不完。正犯愁呢。李丙成騎著三輪車過來了。他說要三十斤豬肉。中午有客人去他店裡吃飯。

顧向北毫不猶豫，給他砍了整十斤豬肉。李丙成掏錢付了。把豬肉放車廂一放，騎車走人。

隨後來了十幾個麻柳街人，一共買走了一扇肉。不到七點半，又接連來了好幾批麻柳街人。結果買走了兩頭豬。還連帶賣了一箱白酒，以及三條煙。一箱紅酒。李小妹實在忙，就沒時間去做早餐了。張炳坤不得已親自下廚，給兒媳婦煮了雞蛋面。

狗娃還沒醒呢。途中李小妹去臥室看了看，發現狗娃仍在酣睡，就沒驚醒他。

就剩下最後一扇豬肉了。顧向北不著急了。

已到面館的李槐花給李小妹打來電話，要她留三斤五花肉放冰櫃裡，下午下班過來拿。

李小妹就讓顧向北砍了三斤最好的五花肉留給李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