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胡同 ()”

李小妹在客廳門外停下，掉頭回來。

楊茉莉隨她返回客廳，看著消失在門口爺爺的背影，腦子裡不禁琢磨:莫非爺爺在浴室做了什麽手腳?想問又不敢問，抬頭盯一眼姨娘。發現姨娘的臉色不是怎麽好。

她知道，她在家的這些日子裡，姨娘總找借口跟爺爺製造矛盾。爺爺也是，每次都要跟兒媳婦頂嘴。兩人經常搞得不愉快已成習慣。楊茉莉就當沒看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然而這一次發生浴室熱水供應不上，不由得就懷疑到張炳坤頭上了。

李小妹道:“茉莉，如果你爺爺沒有修好，我用液化氣給你燒一壺熱水。你看夠不夠。”

楊茉莉道:“可以，不過比較麻煩。”

“只要不耽誤你洗澡，再麻煩姨娘也願意。”

李小妹邊說邊往楊茉莉這邊靠近，行為之意非常明顯。楊茉莉感覺到了，沒等姨娘靠近，伸手把她抱了過去，攬在懷裡細心呵護著她。

李小妹尷尬得臉色緋紅起來。她居然聞到楊茉莉身上有一股明顯的味道。

這妮子剛才去浴室幹什麽了?

李小妹不由得產生了懷疑。

楊茉莉是個聰明的女孩，適可而止，放開姨娘道:“姨娘，我去浴室看看爺爺在幹什麽。你等著我。一會兒就來。”

沒等姨娘反應過來，迅速消失不見。

“哎，妮子，你回來。”

李小妹喊道。

楊茉莉在浴室門口回應:“姨娘，別擔心我。我沒事。”

話落音走了進去。

正在拿起子起螺絲釘的張炳坤，沒料到楊茉莉從外面衝了進來，愣了一下，伸手抓起衣服披上。原來他進入浴室後，感覺有點熱。就把衣服脫掉了。光著膀子在乾呢。

楊茉莉覺得沒什麽，盯著他手裡的起子問:“爺爺，修好了沒有。還要多久啊。”

“快了快了，你出去等會兒。別在這裡干擾我。”

張炳坤一臉血色地看一眼楊茉莉，撇下嘴唇嘀咕。

楊茉莉也不想讓他為難，嗯了一聲退了出去。

不料李小妹忽然出現門口，眼神奇怪地看著他們。楊茉莉差點跟她撞上。

“姨娘，你怎麽來了?”

楊茉莉發現情況不對，抬頭瞅著她，一臉詭異的笑容。

“隨我去客廳。快點。”

李小妹一隻手拉了楊茉莉，火急火燎地趕往客廳。

“哎呀，姨娘，幹嘛。”

楊茉莉感覺那隻手被捏疼了，掙扎了一下說。

“你爺爺光著膀子在修熱水器，你還去看。像什麽話。”

李小妹不容分說，直接把她拉回客廳，扔沙發上坐下。楊茉莉十分詫異，看不出來姨娘還有這麽大的力氣。如果不是早有防范，就被她扔飛了。

李小妹激動不已，盯著她，一邊雙手叉腰繞著她轉，說道:“楊茉莉，我告訴你。姨娘以前練過把式，平常三兩個男人不是我對手。你最好安分點，不然姨娘對你不客氣。”

楊茉莉懵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張嘴想問又沒問，乾脆蹬掉鞋子，把腳擱在沙發上，雙手抱膝，冷眼盯著姨娘，一聲不吭。雖然她已經把姨娘當成了自己的親娘，可有時候也得反抗一下吧。不然她以後還怎麽活。不經意中，楊茉莉鐵定了心思，但絕不會跟姨娘對著乾。

狡猾的楊茉莉有了這心思，神態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一臉笑地看著自己姨娘。有句話說伸手不打笑面人。何況楊茉莉還是自己女兒。

李小妹沒辦法了，隻好哼了一聲，去了臥室。

姨娘在她面前投降了，

好事一樁呢。盯著那扇臥室的門，楊茉莉扛不住興奮起來。大概幾分鍾後，張炳坤拿著起子和扳手回到客廳，頭沒抬說道:“茉莉，可以了，你去洗吧。”

“謝謝爺爺。爺爺真好。”

楊茉莉怪模怪樣地瞅一眼張炳坤，很高興，立馬跑去浴室。

“爸，熱水器真修好了?”

李小妹聽見，不太相信，打開臥室門趴那兒問張炳坤。

張炳坤瞄一眼兒媳婦，連連點頭:“是的，修好了。沒問題了。”

李小妹不再說什麽，扭身回了房間，啪一聲把門關上。

奇怪，誰招惹她了?張炳坤一頭的霧水，沒辦法，把起子和扳手收好，端坐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把電視打開。擔心吵著兒媳婦和孫子，趕緊把音量調到最低的位置，可是這麽一來，連自己也聽不到電視裡人說話了。就看見男人女人的嘴巴在動。好端端的行為忽然變得異常詭秘起來。

算了，不看了。看也是白看，還不如關掉不看。

張炳坤歎息一聲，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

楊茉莉洗好澡出來，坐在客廳裡休息了會兒，看看手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趕緊回房間去睡覺。

張炳坤道:“媳婦，茉莉去睡了。你去洗澡吧。”

李小妹道:“爸，我不急，你先洗吧。我等會兒。”

“那...我就不客氣了。”

張炳坤沒轍，跑回房打開衣櫃， 把換洗的衣服拿出來，快手快腳去了浴室。

好爽啊！躺在浴池的溫水裡，張炳坤隻覺得熱血上湧，體內有一股激情在燃燒。

李小妹一直等父親哼著小曲去了他的房間，這才放了心。

次日早上天剛亮，李小妹就起來了。她先去廚房把昨晚上來不及洗刷的碗筷洗刷乾淨，然後把米淘好，插上電源。之後出去把兩個店鋪的門打開。

一個人坐在煙酒鋪裡等顧客上門。

石板街上飄落了不少的樹葉。幾個環衛工人正在推著板車清理垃圾。長掃帚在青石板上劃拉出一道道明顯的痕跡，夾帶起了刺耳的聲音。

“姨娘，這麽早呢。”

楊茉莉鬼一樣出現在店鋪門口，一臉的微笑。

李小妹被她嚇一跳說:“茉莉，你嚇死姨娘了。在姨娘這好像還是頭一回起這麽早吧。”

楊茉莉走進店鋪，從身後把李小妹抱住說:“姨娘，你對我真好。茉莉發誓，以後好好賺錢養你和弟弟。絕不給你添亂。”

李小妹滿意地笑著，抓住楊茉莉的手道:“今天星期日，就讓狗娃多睡會兒。哦，你爺爺醒了沒有。這老頭兒平常起的比我還早。”

楊茉莉回答:“爺爺起來了，在客廳抽煙呢。可是姨娘，我覺得爺爺抽煙不好，你能不能勸勸他，以後別抽煙了。我對煙味敏感呢。”

“啊，還有這種事。難怪每次你爺爺抽煙，你都要跑開。在這守著，我去找他。”

李小妹嚇一大跳，趕緊起身奔去客廳。

姨娘，騙你的，你還真信了。

楊茉莉一臉狡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