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一位中年人,中等個子,很壯實,略有點駝背,臉色黑中帶紅,典型的被太陽嗮的樣子,一身中山裝,洗的發白了,戴頂帽子,也是很舊了,都還乾淨利索。
“這是咱們五社六社的社長曹佰篇,因為五六兩個社人數少,離的也近,就他一個挑上乾,乾的穩當的很!”海軍介紹到,佰篇嘿嘿笑著,拿出煙來給屋裡的人遞。
海軍又指著穆易辰說,“佰篇,這是上面給咱們村上派下來的第一書記兼扶貧隊長,穆書記,今天剛到。”
佰篇邊遞煙邊說,“穆書記好,咱們五社六社基本都好著呢,因為安平主任也是五社的,大家都擁護的很。”
門口一閃,進來一個身影,還沒站定,就大聲說,“你看佰篇就是會乾事麽,喇叭一響就頭裡跑來了,怎就可知道給領導發煙了?啥好煙呢,給咱老百姓也發個!”邊說邊伸手來搶。
佰篇連煙盒都給劉小平,“給,都拿去,把嘴都堵不上?”
海軍笑著說,“你狗慫就知道胡說。穆書記,這是咱三社的社長劉小平,就是個嘴不饒人。”
小平掐出一根來,把煙盒又塞給佰篇,“給,拿去,你這爛慫煙我才不要的,自己慢慢抽去。”
回頭摸出火機,對屋裡人說,“誰沒點上火?”眾人都哈哈大笑,這倒是個熱鬧人。
小平又問,“安平呢?”
“尋開水去了,房後頭呢。”
小平這才回頭對穆易辰說,“穆書記是城裡人,到咱這山溝溝裡來受苦來了。精準扶貧這事難乾的很,我這社長早不想幹了,安平老讓我湊活著,結果湊活一年是一年。”
安平提著水壺進來,黑著臉說,“這個小平子,淨背後胡說呢,怎叫湊活呢,再不濟一年還給你發幾個錢呢?”
“那幾個錢夠幹啥?我溝底下開的一大片荒地,打算種玉米呢,這幾天要翻地呢,雨下的又把路塌了,三輪車過不去,我正愁呢。你把那路給咱修一下撒?”
安平邊給眾人倒水邊說,“我手裡又沒錢?鎮上說了年底統一修呢,你等著吧,到時候順道就整好了。你開的荒地有三十畝吧?早些種上,今年玉米價高著呢。”
海軍補充到,“社長裡面,小平子最能乾,村上事乾著,自家事也紅火的很,兒子上大學出來,也掙大錢呢?”
“掙啥錢呢?學校畢業到現在還找不到工作,穆書記看城裡有啥工作給娃留心著?”
正鬧著,門裡又搖搖晃晃地崴進一個乾瘦的老頭,一身酒氣,臉堂紅紅的,一件藍布衫斜披著。剛進來就說,“怎了,安平,我剛從集上回來就聽見你吼著呢?”
海軍指著介紹,“一社的社長隋四年,天天要喝酒,一直醒不了,人稱‘酒仙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