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話說岐良和諸位警官“鬥智鬥勇”的大前天傍晚——
小城市最好的地方就是生活節奏足夠慢,慢到可以讓人細細的品一壺茶水,悠悠的啜一杯咖啡。
不過到了這個時間,老茶樓也到了打烊的時候了。
小城市畢竟是沒有太豐富的夜生活的。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這時候出現了一個莫約四十來歲的女人,穿的豔俗至極,濃妝豔抹,充滿了脂粉氣。
至於這個女人的真名,警察一直到最後也沒有告訴岐良,隻說這個女人叫“英姨”。
言歸正傳。
春天的日子裡面,天黑的不算太晚。這差不多七點鍾的光景,天色就已經暗下來了。
這也正好是老茶樓打烊的時間,形形色色的人從這間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茶樓裡面零零散散的走出來——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高矮胖瘦。
市井之間,不外如是。
但是“英姨”和這些人正好相反,她正奔著那馬上就要關門的茶樓走過去。
如果看的仔細的話,你會發現整條街上總是有那麽幾個稍顯特殊的逆著人潮走的身影,英姨只不過是其中之一。
很巧的是,這些人或許會在其他店家店鋪裡面停留,但最終無一例外的都奔向了同一個目的地。
茶樓。
再然後,這些人從茶樓裡面出來就是後半夜的事情了。
只不過唯獨少了一個“英姨”。
緊接著,警察局就收到了報警電話,還是當地的某戶手眼通天的“大戶人家”打來的,報案綁架。
附帶的是一張明顯跟蹤偷拍“英姨”背影的照片和一份索要贖金的信息截圖,原文如下——
“這個女人現在就在我們手上,立刻準備三百萬,這個星期天之前裝在垃圾袋裡面放到安南中路路北,從東邊數第三個垃圾桶裡面。如果敢報警的話,別怪我們撕票!”
緊接著不出五分鍾,就先後有兩位頂頭上司向下面下了死命令。
這個星期之內,必須要把這個案子給結咯!
不過呢,這裡還請諸位稍稍注意一下,結案並不代表一定要抓到真凶……
所以……
“……所以我就成了目前嫌疑最大的嫌疑犯?有沒有搞錯?”
岐良大呼冤枉。
審訊室裡面有三個人,除開那個已經認識的羅大海不算,有一個看上去大概三十多歲的黑臉閻王,旁邊面白無須的年輕小生可能是這位警司帶的徒弟,一直負責端茶倒水持筆記錄之類的活。
至於羅大海,估計就是那個唱白臉的,不過和自己扯了一路子閑話,關鍵時刻唱個紅臉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位黑臉閻王聽了岐良喊冤,只是笑了笑,啜了一口茶水。
“我們敢抓你,自然手裡面是講證據的……”
然後就噗的一聲把剛喝下去的茶水吐了出來,因為……
“首先,對於沒有確鑿證據的嫌疑人審訊時常不能超過24小時以上,哪怕你們已經取得了某些物證進展,在兩者關系不能確定之前,也只能扣押我三天到七天時間。而且拘捕證就算加急申報也至少會有一天的流程,所以你們現在屬於司法機關濫用職權肆意剝奪人身自由權力……”
岐良他怕麽?他不怕!
先別說這個人被綁架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就算是他綁的,他這種級別的老油條也有不下十種辦法把自己從中擇(zhai)的一乾二淨。
所以岐良倒是非常光棍,在審訊室裡面倒也挺享受的,就是一直當面照過來的那個聚光燈太亮,容易影響自己的睡眠質量。
鑒於這種情況……
三個警察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手被手銬鎖在審訊椅上的岐良是怎麽突然站了起來,徑直走到自己面前,大大咧咧的伸手就把台燈摁了下去。緊接著很自覺的重新坐回椅子上,自己再把手銬給自己拷上。
“……你知道你這種行為是什麽嗎?”欲言又止了數次之後,那位黑臉閻王帶著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問出了這句話。
“我知道啊,開手銬唄。”
其實,開沒有鑰匙的手銬還挺簡單的。特別是普通的鏈式手銬,隨便找來一根鐵絲,一個別針,甚至是一張比較挺闊的紙片,岐良都有信心在半分鍾內打開手銬。
至於更複雜的手銬設計,岐良這裡還有拇指脫臼法,腕關節彎折法等高端操作應對……
“我是說你這樣做就是在挑釁執法部門的權威……”
“你們現在是非法收監你信不信?敢不敢找個律師來……”
……
這樣吵吵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在一旁看戲看到嘴角抽搐的羅大海真的忍不住了。
“那啥,咱其實也知道這小子目前只能是懷疑對像,你拿他真沒啥辦法……所以我把錄像關一會兒,你看著辦。”
……
於是乎,十分鍾後,有一個眼眶略微有些青紫的岐良極其配合調查工作,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拍那個照片的人是不是你?”
“是。”
“綁架英姨的是不是你?”
“冤枉啊!絕對不是我!”
“去安南路的垃圾桶裡面翻東西是不是你?”
“是。”
“那綁架英姨的是不是你?”
“我是比竇娥還冤枉啊!”
……
基本就是這個流程。
警方鎖定岐良那是十分神速的,幾個線索都快把岐良這個名字寫在臉上了,不管是照片還是行動軌跡都對的上號,但是就綁架這一關鍵問題上,岐良立場十分堅決的否認。
所以那兩個最多只能算是間接證據的東西,根本沒辦法給岐良直接定罪。
用岐良他自己的話說就是——
“人本來就不是我綁的,憑什麽定我的罪?”
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袋,這個黑臉閻王——或者可以喊他王警官,中間有人進來更新資料的時候,喊了對方一聲老王——
頭疼。
這就是老王對這個案子的第一印象。
岐良的嫌疑不可謂不大,他們現在手上掌握的數個間接證據都指向了這個小子身上, 但是看對方的表現又所言非虛,好像確實不是他綁架的人。
沒有什麽犯罪動機,但見財起義的可能性也不小。
而且根據行蹤調查,對方有犯罪可能——當天的岐良還真就在那幾十個進茶樓的人裡面。
這都不是沒有不在場證明了,這在場證明都快糊到人臉上了。
但是——
唯獨沒有任何一個直接證據是指向岐良這個家夥的,這就導致就算岐良真的綁架了人,只要對方死不承認,警方也最多只能關他三天。
案件進展就吊死在這兒了。
揉了揉還是隱隱發疼的太陽穴,王警官斟酌著開了口。
“你現在不承認綁架,對吧?”
“我就沒綁架!”
“那你怎麽解釋照片?你怎麽解釋你會去翻找藏錢的地方?你為什麽會尾隨著英姨進入茶樓?”
咂了咂嘴,王警官有補充了一個自己比較好奇的問題。
“話說那個茶樓裡面到底是幹什麽的?如果你能邏輯清楚的把這些東西一件一件的全部撇清嫌疑,我們倒也可以暫時認定你沒有進行什麽非法行為……”
面對這一系列的證據,饒是岐良也覺得有點腦殼痛。
雖然自己就是死活不承認綁架也肯定能出來,但是被熬鷹一樣熬個三五天是肯定的了。而且大概率會被人在檔案裡面記上一筆,以後某些部門對自己的監察力度絕對會上一個檔次的……
影響生意啊。
有句話叫什麽來著?
黃泥掉到褲襠裡,洗也洗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