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朱拂曉雖然人棄狗厭,走到哪裡都惹出一大股風波,但卻是一個確確實實有真本事的人。全天下世家都恨不得將其弄死,但他偏偏活蹦亂跳活得好好的,可見其手段。”張須駝勸著秦瓊。
且說秦瓊去了張須駝府邸時候,朱拂曉自巷子裡溜溜達達的向秦瓊的府邸而去。
秦瓊雖然是張須駝帳下先鋒大將,但日子過得並不算太好,家中依舊只是兩間普普通通的民房,只是顯得略比周圍普通百姓的民宅氣派一點罷了。
朱拂曉自次元空間準備好禮物,一路徑直來到了秦瓊家中,看著兩扇老舊的大門,若有所思:“秦瓊好歹也是一個先鋒將,過得居然這般清苦,顯然是個好官。”
“有人沒有?”朱拂曉上前敲門。
“誰呀?”院子內傳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
“在下乃是秦瓊的朋友,聽聞秦瓊休沐,特來拜訪。”朱拂曉在門外道了句。
吱呀聲響
秦家大門打開,只見李嬸的腦袋漏出來,一雙眼睛看著氣質不凡的朱拂曉,尤其是看到其手中拎著的上好綢緞、禮盒,頓時眼睛一亮:“公子裡面請。”
朱拂曉走入秦瓊家中,掃過秦瓊家中略顯寒酸的擺設,然後看到了站在院子下曬太陽的老婦人。
“這是我家老夫人”李嬸指著老婦人道了句。
然後趴在老婦人耳邊道:“公子的朋友來看望了。”
“拜見老夫人”朱拂曉起手一禮。
老婦人手掌連忙在空中來回搖擺、摸索,然後抓住朱拂曉手臂:“莫要多禮!莫要多禮!”
朱拂曉看著老夫人,心中暗自道:“果然是白內障眼疾。”
他在命運魔法中看到過,也推演過無數種未來。
“老夫人似乎有眼疾?”朱拂曉問了句。
“不知為何,忽然逐漸看不見東西,也就慢慢的瞎了。”老夫人歎息一聲。
一個有著光明的人,
若忽然再也看不到花花世界,那絕對是一種厭倦世界,恨不能立即死去的打擊。
自從看不到外界的光明,淪為只能被人照顧的瞎子,老夫人身軀逐漸消瘦,日漸憔悴。
“不過現在也習慣了。”老夫人自嘲一笑。
“在下略懂岐黃之術,不知老夫人可否介意在下治療一番?”朱拂曉嘴角翹起。
“你懂岐黃?”老夫人詫異道。
“懂一點。”朱拂曉點頭。
老夫人已經伸出手掌,嘴上卻無奈的道:“我這毛病,不知請了多少大夫來看過,可惜什麽用處也沒有。”
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朱拂曉慢慢攥住老夫人的雙手,然後將其手掌放下,一隻手掌覆蓋在老夫人的眼皮上。
接著一道乳白色神光照耀而出,片刻間收回手掌:“夫人請睜眼。”
如今是秋天,天空中還是陰雲彌漫,陽光若隱若現的透過雲層,並不強烈。
老夫人聞言眼皮抖動,然後睜開眼,下一刻不由得愣住,看著身前那年輕的面孔,忍不住伸出手去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遠處是黑色的雲層,點點太陽的金光自雲層縫隙灑落而下。
院子中老樹枯黃,李嬸正站在老樹下,手中拿著青菜晾曬。
身前的青年面露溫煦笑容,靜靜的看著自己,猶若是畫中走出來的美男子。
“老夫人,如何?”朱拂曉開口,驚醒了不敢確信的老夫人。
“我這是……我這是……看到的都是真的?”老夫人眼睛裡滿是不敢置信。
這一雙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澈,好像回到了少年時期,八九歲的日子。
朱拂曉慢慢站起身:“秦瓊兄弟既然不在家,那在下就告辭了。”
“慢著!慢著!你救好了老身眼睛,怎可如此離去?且留下吃一頓家常飯。”老夫人看著起身的朱拂曉,連忙喊了一聲,站起身便要追出去。
“不必,來之前我已經吃過飯了。如今已經晌午,在下還要起身前往洛陽,耽擱不得。下次再來,給老夫人賠罪。”朱拂曉話語落下,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李嬸手中青菜落在地上,一雙眼睛盯著老夫人的眼睛,聲音忍不住提高了八調:“老姐,你的眼睛?看得見了?”
“看得見!真是神仙手段!”老夫人站起身,不由得熱淚盈眶,與李嬸的雙手抓在一起,然後貪婪的看著眼前庭院。
人唯有失去,才會知道什麽叫做珍惜。
且說秦瓊失魂落魄的走回家中,身上帶著酒氣,尚未到門前,便聽到自家母親爽朗的笑聲自院子裡傳來。
那笑聲,自從母親失明之後,他就從未聽過。
“不知什麽事叫母親如此開心?”
推開門,走入院子,秦瓊問了句。
“我的兒,你看娘如今有何不同?”老夫人看著走進院子裡的秦瓊,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秦瓊一雙眼睛看著老婦人,看著那充滿了活力的眼睛,與往日裡的死寂決然不同,不由得心中一突:“娘,你的眼睛……這不會是真的吧?”
“哈哈哈,老娘的眼睛好了!”老夫人上前一把抓住秦瓊手臂:“我兒瘦了!”
“娘,你的眼睛怎麽會忽然好了?”秦瓊看著老婦人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呆愣在哪裡。
“是你朋友替我治好的。你那朋友手段果然非同尋常,只是往娘的眼皮上一抹,然後娘的傷勢就全好了。日後在碰到你那位朋友,定要將他拉回來吃飯,咱們好生答謝一番。”老婦人攥著秦瓊手掌:
“可不能叫人說咱們是忘恩負義的人。”
“我朋友?”秦瓊臉上滿是問號:“自己朋友什麽時候有這種手段了?”
“就是那個身穿青衣,笑起來很溫暖,氣質十分獨特,叫人一眼就不能忘記的小夥子。”一邊李嬸插話。
“氣質出眾?一眼忘不了?”秦瓊一愣,刹那間腦海中浮現出一張面孔,但凡是所有見過朱拂曉的人,都忘不了那獨一無二的氣質。
那是與整個大隋所有人不同的氣質。
自由、超脫,居高臨下,不染人間煙火。
“居然是他!”秦瓊愣住了。
“日後若遇見他,你可要替為娘好生答謝,將其請回家中吃一頓飯,給他嘗一嘗娘烙的大餅。”老夫人笑眯眯的道。
這一晚秦瓊不知道自己怎麽過的,第二日清晨,便頂著晨曦一路來到了太守府。
“今個怎麽這麽早就來我這府中?可是有什麽事情?”張須駝正在晨光中調動氣血。
看著張須駝,秦瓊苦笑:“大帥,下屬要請假一段時日。”
“請假?多久?”張須駝一愣:“你請假作甚?”
“欠了人家一個大人情!”秦瓊解釋道:“大帥也知道,我這個人最欠不得別人的人情。我老娘的眼睛被人治好了,現在只能去還人家的人情。索性滎陽無戰事,我且去助其一臂之力。”
張須駝點了點頭,面露笑意:“我就知道!”
也不知道他話語中的知道是什麽。
他與朱拂曉是過命的交情,朱拂曉想要來他這裡挖人,他並不惱怒,因為朱拂曉眼下面臨著什麽,他比所有人都知道。
“我這裡有一份書信,你帶給他。”張須駝停下動作,拿起毛巾擦拭了一下汗水,然後回到書房,拿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書信。
“大帥莫非早就知道今日之事?”秦瓊看著張須駝早就準備好的書信,不由得一愣。
“那小子既然出手,又豈有空手而歸的道理?”張須駝拍了拍秦瓊肩膀:“我知道你是一個忠義的人,你且去吧。好生替他做事,這也是你升遷的機緣。”
朱拂曉一路上駕馭秋風,行至滎陽城百裡後,忽然心頭念動,異次元中一股氣機傳來,驚得其不得不停下遁風,落在了一處荒山老林之內。
手掌一動,只見一個嬰孩頭顱大小的土黃色胚胎浮現,那胚胎上道道魔法符文流轉,只見其上一道道氣機閃爍,竟然一個跳躍,自朱拂曉手中墜落,摔在了腳下的青石上。
那胚胎上魔法符文的運轉一陣凝滯,裂開了一道道細微紋路,然後那紋路震動,猛然炸碎,然後顯露出一條嬰孩手臂粗細,看起來像是小蛇般的長蟲。
那長蟲身軀光滑,長滿了細密鱗片,鱗片上閃爍著一道道怪異的魔法符文,那一道道鱗片猶若是呼吸般,一呼一息之間,大地上一道道土黃色光華卷起, 被那長蟲吸收。
長蟲無腳,頭頂有兩根柔軟得猶若是胡須般的犄角,犄角上長著一雙眼睛,可以四面八方轉動。
“地魔獸!地魔獸居然成了。”朱拂曉認真的打量著地上的長蟲,眼神裡滿是喜色。
那魔獸鱗片閃爍之間,大地上地脈之力被吞吐而出,化作了一道道魔力,滋潤著地魔獸的全身。
這地魔獸竟然能將地脈之力轉化為魔法之力,一身本事堪稱天下少見。
這種手段,就連朱拂曉都做不到。
“一級魔獸,只是相當於魔法學徒嗎?”朱拂曉盯著地魔獸,露出思索之色:
“不過,這個魔法學徒,與我當初的魔法學徒決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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