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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行錄》第28章 地極真火,抽身而退
  面對孟闐竹的誇讚,光濟只是微微一笑,並不應答,談起了另一件事:

  “祖神荼已被出家人降伏,智光長老所求之物業已到手,此行功德圓滿,可以離去了。”

  光濟沉吟片刻,用手一指,懸在孟闐竹頭頂的太清靈寶符便收斂了全身清光,恢復杏黃符籙模樣墜入她手裡,被孟闐竹接住。

  “出家人有言在先,孟道友若是隨我來此,降伏祖神荼,這張太清靈寶符便物歸原主,而今便是踐行諾言的時候。”

  孟闐竹收起失而復得的天府真符,看向光濟,眼神複雜。

  她自認在降伏祖神荼一事中出力不大,本以為光濟會以此為借口拒絕還符,未曾想其人最後還是遵守了承諾,將太清靈寶符還給了她。

  而她即便自覺有愧,但也沒有辦法拒絕,畢竟此乃宗門之物,非她一人所能做主。

  再思及當初是其人將太清靈寶符從陽虎兒身上奪走,如今自己卻又因為其人願意還符而有些感激。

  孟闐竹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同時還有一些羞惱之意自心底生出。

  “......道友所為,果真讓人難以評說。”

  光濟笑著搖了搖頭,又談起另一件事:“除此之外,還有一事要托付給孟道友。”

  “何事?”孟闐竹微微一愣。

  “道友回返宗門時可以往峨眉山走一遭,將七寶如意大咒傳給智光長老,此乃出家人早先答應之事,如今卻要勞煩道友走上一遭了。”

  孟闐竹聞言皺起眉頭:“道友為何不自己去做,偏要托付給闐竹?”

  光濟不慌不忙,拿出了早已打好的腹稿:“出家人心有所感,準備在此潛修一段時間,梳理自身功果,溫故知新。此事預計耗時不短,故而只能拜托道友了。”

  他並未哄騙孟闐竹,確實有類似念頭,準備在此打磨根基,完繕《自在心王法》。

  孟闐竹回憶起早先其人所言要覓地修行,洗練根基的話語,於是心下再無疑惑,頷首道:“智光長老德高望重,闐竹回返中原後必當再去拜訪,順帶著為道友捎去問候。”

  “麻煩孟道友了。”光濟臉上露出歉意,從袖中摸出一柄飛劍,“此物與我功法路數不合,如今贈與道友,權當對貴派的致歉。”

  這正是飛虎道人的隨身佩劍,名為玉虎,內中封禁了一頭煉氣第九層的飛天玉虎的精魄,本質奇佳。

  此劍催運起來,便有一頭插翅玉虎隱隱成型,威勢無雙,本是飛虎道人的心愛之物。

  如今卻被光濟拿來借花獻佛。

  孟闐竹聞言定定看了光濟好一會,終於忍不住道:“丁道友,你有沒有發現,自己性格發生了變化。”

  光濟眉頭一動:“有嗎?”

  “道友先前性格如何闐竹並不清楚,單看現在的話,似乎並不像是會因為陽虎兒師弟出言不遜而奪去太清靈寶符的樣子。”孟闐竹皺眉道。

  她和光濟在琉球海市外再逢時,光濟還會對她的舉止進行防備和揣測,而到了現在,其人又是歸還天府真符,又是贈送玉虎劍,似乎有些......太過平和了。

  若不是光濟雙眼澄澈,言語有度,她還以為其人是對自己有意思。

  仔細想想,似乎就是對方從琉球海市中歸來後,便出現了類似的跡象。

  “按理說,此等交淺言深之語闐竹不該多言,”孟闐竹斟酌著話語,“但看在共同出海對敵的份上,闐竹還是忍不住想要提醒道友幾句。

”  眼下她看著光濟,隱隱間就像看到了佛法精深的老僧一般,甚少在意身外之物,只顧一心打坐參禪。

  “難道修行佛法還會改變自身性格?”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孟闐竹心中一驚,不禁細細思考起來,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但面對她的話語,光濟卻是不以為意:

  “緣受有愛,緣愛有取。凡夫之識取一切為我,成為我執,應生、老、死等人間苦、無常苦。反之,聖者因滅無明及渴愛,故人間苦亦滅。出家人開了末那識後,已是明知取舍,不入愛染欲境。些許無用之物,舍了也就舍了。”

  孟闐竹定定地看了光濟好一會,末了歎口氣道:“道友既然自覺無礙,闐竹也不好多言。總之,丁道友好自為之罷。”

  語畢便化作青白劍光飛騰而起,沿著原路衝出石窟,離開了雲生角,卻是並未收下那柄玉虎劍。

  這座海底石窟之中,便只剩下了光濟一人,以及祖神荼僵死的肉身。

  “......我變了?”聽了孟闐竹的提醒,光濟沉吟了片刻,末了搖頭道,“誰知道呢,說起來我竟然會對去峨眉拜見智光老和尚有種莫名的抵觸。總覺得一但去了那裡,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隨手收起飛劍,僧人歎了口氣,立在了黑色巨岩之前,伸手拋出一枚舍利,正是真宗和尚昔年所留。

  “祖神荼魂魄被我化作六梵天主,這具肉身也無甚作用,不如直接毀去,免得再生什麽隱患。”

  ......

  峨眉山,華藏寺。

  龍迦老祖的一縷分神智光長老與冥凰念頭化作的少年武將依舊在禪房之中對弈。

  少年武將隨手落下一枚黑子,輕笑道:“破盤子,你那有緣人心中有所警覺了,你打算如何去做?”

  智光長老應了一枚白子,笑吟吟道:“老和尚從來不強迫他人,來也無妨,去也無妨。”

  “說得好聽,”少年武將嗤笑道,“那是誰在暗中出手,刻意引導其人念頭,令其開了末那識,繼而生出了斷塵緣之心?”

  智光長老合眼道:“我佛門功法本就有類似功效,怎能說是老和尚刻意為之?反倒是冥凰道友,自家圖謀被破,不知有何應對?”

  少年武將哼了一聲:“即便祖神荼不曾歸入冥獄,日後我也有法子引發陰陽變亂,此事就不由破盤子你操心了。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引導你這位佛門三祖罷!”

  若是光濟在此,定然要眉頭一挑,沒想到此世將來那場陰陽變亂,萬鬼返陽,拉開了五十年後天地大劫序幕的動亂,竟然早在冥凰預料之中。

  他之所以收走心魔大咒的七道咒靈,毀去祖神荼肉身,抹掉其人遺留的一切痕跡,為的就是不讓心魔大咒流傳出去,掀起災劫,以免生靈塗炭。

  也算是不枉在此世走一遭。

  卻不料這本就是創世七凰定好的計劃,借祖神荼之手將心魔大咒引入冥獄,繼而導致萬鬼生變,起兵叛亂打回陽世,從而讓冥凰趁著陰陽不穩的時機脫去寶體,暗中轉世。

  創世七凰聯手開辟七凰界,創造此界人種作為日後轉世選擇,視眾生為牛馬,毫無憐憫之心。

  畢竟自家造物,想怎麽對待,就怎麽對待。

  光濟的一番苦心,卻是要白白做了無用功。

  不過眼下他還不知此事,卻是站在海底石窟之中,看著祖神荼的肉體被真宗舍利之中發出的佛光漸漸消磨乾淨。

  沒了祖神荼本人意識在其中主持,這具肉體再也無法抵抗真宗和尚的後手,很快便灰飛煙滅。

  而那枚舍利也支撐不住,化作漫天光點飄散而開,漸漸隱沒無痕。

  只有一道咒力穿破洞頂,飛向不知名之地去了。

  光濟冥冥中看到了一位滿臉褶皺,牛山濯濯的老僧對著自己點頭微笑,二人對視一眼,一切皆在不言中。

  祖神荼肉體被毀,其人身下那塊黑色巨岩也再無用處,隨著一聲悶響,也是裂成了一地碎石,散落在石窟地面上。

  而一道火口卻是從中顯露出來,內中火氣隱隱,散發著濃厚的地煞陰氣。

  “這便是那道地極真火了,可惜對我已是無用了。”

  光濟搖了搖頭,他本是為此火而來,誰知機緣巧合之下,自家創出了《自在心王法》這篇融匯了九州、七凰界兩界佛理的高深法門,又先後得了真宗和尚創下的七寶如意大咒和祖神荼的七道咒靈。

  自己的護身法燈,也被用來凝聚護身七寶之一的波羅神燈了,內裡那點功德靈焰,也正在向波羅神焰轉化。

  這道地極真火,已是對他無用了。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光濟歎了一句,“雖說孫承公半路卻返,王子猷興盡而歸,但有始有終才算是功德圓滿之舉。如今已是到了地極真火面前,出家人倒也不吝於下去一探。”

  於是腳踏白蓮,手握寶傘,一步邁出,便順著這道火口遁入了地下。

  此道地煞陰脈存於地底九百一十三丈處,乃是陰濁之氣所匯,結合了不知道什麽事物,生成了這麽一道地煞陰脈出來。

  此世七十二種地煞陰脈,來歷各不相同。

  譬如真龍煞,此道地煞陰脈便是有真龍隕落於此,肉身屍變,遭了地濁之氣汙染,有煞氣生出,便凝成了這麽一道真龍煞出來。

  而另一種喚作玄霜陰煞的地煞陰脈,卻是冥獄中的陰氣所化,用來殺滅逃往人世的陰魂,最是冰寒。

  至於地極真火是何等成因,卻是光濟不能知悉的了。

  他借了護身七寶之力往下,一口氣遁入數百丈深的地底,眼前豁然洞開,只見濃厚無比的無數黑火翻騰,隱隱間散發出一股動人魂魄的吸力,和查雙影禦使的那團五行陰煞地極真火極為相似。

  一股股灼灼熱浪翻騰加身,光濟撐著如意寶傘,垂落道道佛光,將這些火氣盡數擋在身外,避免了對於自家肉身的侵襲。

  尋常修道人若是被這股火氣染上,定然會肉身僵死,有化作旱魃出世的可能。

  “這道地煞陰脈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火力積蓄深厚,沒有宣泄途徑,只是被真宗和尚拿來鎮壓祖神荼,難怪有此等威勢。”

  蛟王寺和東極教也不是凝煞煉罡的路數,故而這道地煞陰脈對他們無用,其他人來此只會被祖神荼害了性命,故而千百年無人動用之下,方有如此表現。

  光濟打量了黑色火浪幾眼,繼續催動足下蓮台,向著更深之處潛去。

  他又下遁了數十丈,眼前景色又是一變,一根成人懷抱粗細的瑩白骨骼出現在不遠處,其上光輝流轉,黑火依附,顯然不是凡物。

  黑火深處,還有幾根類似的骨骼若隱若現,構成了某種巨獸的一部分身體結構。

  “莫非是什麽上古火獸的遺骸與地煞之氣相合,方才造就了這道地煞陰脈出來?”

  光濟心中一動,沿著這根巨木般的骨骼向前遁去,順藤摸瓜,摸索此物全貌。

  終於,他在這地殼深處忙活了半個時辰,總算是搞清楚了這具骸骨的粗略形貌。

  “似是某種天馬的遺骸。”

  一處地肺空洞之中,光濟腳下白蓮發出琉璃色佛光,將腳下不斷逼近的黑火迫退,任由他打量眼前的巨獸屍骸。

  先前光濟身處地煞陰脈之中,未能窺得全貌,只是察覺到有一頭異獸骸骨散落其間,隨著火力不斷遊走,像是活物一般。

  正是發覺了這點,光濟才遁出了這道地極真火,來到了一處陰濁元氣未曾凝結成沸漿岩層而留下的巨大空洞中,看見了這道地極真火的真形。

  這道地極真火形似一頭天馬,身披純黑流炎,面生六目,四蹄之下全是黑色烈焰。

  天馬形狀的地煞陰脈頭顱朝下,像是在鑽入地肺更深處,而燃燒著熊熊黑火的馬尾揚起,貫穿了地層,打通了一道通往海底的火口。

  “就像是慌不擇路,遁逃而來一般。”

  得見此狀,光濟已然能初步斷定,就跟真龍煞一般,這道地煞陰脈該是某種火獸死後屍骸所化,糅合了地濁之氣,故而成形。

  “確實是玄陰之屬的純淨火焰,”光濟歎了一句,“若我初來此世,見到此火,定然要將其收取。只可惜現在對我已無大用。”

  有了《自在心王法》和護身七寶,一道地極真火,已是對光濟沒什麽吸引力了。

  “罷了,等出去之後,尋覓個海外荒島修行年許,將末那識徹底修成後,便可擇日離去了。”

  親眼見到自己初來此世時的目標,一樁心事了卻,光濟再無久留之意,腳下白蓮一轉,托著他向上離去。

  正當他打算原路返回, 沿著“馬尾”擊破的地殼缺口離開時,忽然眼角余光瞥到一處異樣,不禁轉頭看去。

  只見被黑火遮掩住的一處岩層豁口內,一點溫潤紅光幽幽閃爍,與周圍黑火涇渭分明,卻又黯淡無比,似乎隨時都將熄滅。

  若非光濟這個角度,絕無看見這點紅光的可能。

  “那是什麽?”

  光濟心生好奇,隔空一攝,一道流光從中飛起,落入他手中,其上紅光閃爍了一下,旋即潰散,露出一個古樸香爐,三足兩耳,上覆爐蓋,似青銅製成;拋開爐蓋不提,就如同一口小鼎一般。

  光濟頓了一下,運起些許佛光往中一送,隻覺禁製重重,竟然是一件三十六層天罡禁製的大圓滿法器!

  只可惜內中並無靈性,不知是沒能突破那一步還是多年來無人祭煉導致靈識消散,從法寶品階跌了回來。

  光濟面色陰晴不定,看了看身下這道天馬形狀的地極真火,將香爐收入袖中,突然閉目欽祝,於心底呼喚起某人名諱。

  下一瞬,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峨眉山頂的寺廟之中,正在得意的少年武將面色一黑,驚怒不定:“他離開了?他是怎麽離開的?”

  智光長老也是面色沉凝,半晌才道:“莫非是他背後那人出手了?”

  ......

  金橋之上,身著太極道袍的年輕道人站了起來,嘀咕道:

  “這小子總算是走了,我還以為他要在那裡呆一輩子呢。罷了,接下來就該去上門要帳了,算計了我的人還想當無事發生?天底下哪有這麽好做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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