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夫,賀大夫……”
天光微亮,約莫卯時,府衙的差役來到青囊醫館外,拍著門大喊。
正在修煉的蕭白詫異地睜開了眼,起身打開房門,正好看到賀東樓走出房間,大步走向前院。
“怎麽了?”
隔壁賀明蘭的房門打開,疑惑道。
“不清楚,可能大埔村那邊出事了吧。”
二人說著,也跟著來到前院。
“賀大夫不好了,昨晚去大埔村驅除疫鬼的人,死的死傷的傷,你快隨我去府衙看看吧!”
賀東樓打開醫館的門,就聽那來傳話的差役焦急道。
“前面帶路。”
“賀大夫這邊請。”
賀大夫眉頭一皺,跟著差役朝府衙方向走去。
“明蘭,我去府衙那邊看看情況,你留下看著醫館。”
“誒?”賀明蘭看著蕭白離開的背影,小嘴微噘。
南陵縣府衙。
昨晚去大埔村驅除疫鬼的幾人,皆躺在了地上,除了重傷昏迷的兩人,其余都死了。
袁知縣心急如焚的在大堂上走來走去。
見賀東樓到來,他立即迎上去,道:“賀大夫,你可算是來了,快看看,這兩人還有沒有救?!”
賀東樓掃了眼躺在地上的幾人,隨後跟著袁知縣來到尚有余氣、躺在草席上的兩人身側,取出隨手攜帶的銀針,各在他們的身上扎了兩針。
“怎麽樣?”袁知縣道。
賀東樓拔出銀針,道:“命算是撿回來了,不過若想他們醒來,需得除去疫鬼。”
這疫鬼所散播的瘟疫,不是普通手段就能解的,類似於詛咒,除非疫鬼消亡或自己收回詛咒,不然唯有道行高深的人才能解開。
袁知縣苦笑:“這幾人就是我昨日招募來對付疫鬼的,現在全都躺在這了。”
昨天這幾人信心十足,所使出的手段也是令人驚歎,沒想到這般不堪用,被疫鬼給一鍋端了。
袁知縣沒辦法,只能提高賞銀,希望能招募到真正有本事的奇能異士。
只不過,在聽說之前所招募的人不是死就是殘,原本有些意動的人,心裡暗自掂量了一下,不少人選擇觀望,與身家性命相比,區區賞銀又算得了什麽呢?
“府衙那邊什麽情況?”
青囊醫館,見蕭白他們回來,賀明蘭問道。
“昨天去大埔村驅除疫鬼的人,除了兩僥幸未死,其余的都死了。”
賀明蘭蹙眉道:“什麽?那疫鬼這麽厲害的麽?”
“那袁知縣將賞銀提高到了三千兩,或許能夠招募來捉妖驅鬼的異士吧。”
蕭白微微皺眉,按理來講,除非兵荒馬亂的戰亂年代,即便某地有疫鬼作祟,也會很快被守護一方的城隍除去。
但到目前為止,那疫鬼仍在肆虐,不見城隍出現處理此事。
這實在是有些奇怪。
早先那些身染疫病的人,已經有近半的人痊愈,縣裡的其他大夫就可處理。
但大埔村那邊,又有幾人病倒,需要賀東樓去那邊看看情況。
帶上醫藥,蕭白便跟著賀東樓去了大埔村。
到了那,蕭白在村裡四處走動了一圈,在村的西面發現了打鬥的痕跡,並在草叢中發現了條病懨懨的老鼠。
“這隻鼠類身上有絲縷妖氣,看著像是被某種秘法祭煉過……”
蕭白走過去蹲下,運轉靈力聚於指尖,點在那奇鼠的頭頂,拔除了纏在它身上的陰氣。
“吱吱~”
尋蹤鼠立即就恢復了些元氣,站立起來,朝著蕭白吱吱叫了兩聲,似是在感謝,倒是通些靈性。
“你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麽?”蕭白摸了摸它的腦袋,微笑著問。
那尋蹤鼠隻“吱吱”叫著,蕭白搖頭輕笑,起身繼續尋找線索。
那隻尋蹤鼠看了看四周,隨即趕緊窸窸窣窣的跟上。
府衙那邊,見大半天都無人揭榜,袁知縣煩躁的很,負手在大堂上走來走去,連平日裡喜歡吃的醬豬蹄都不香了。
“師爺,你說這……如今該如何是好啊?!”
袁知縣焦急地問一旁的師爺。
“大人,不如賞銀再追加一千兩?”
師爺嘿嘿笑道。
“好!加!只要能解決了那疫鬼,再追加兩千兩又何妨!”
袁知縣心知,這疫鬼出現在他所管轄的地盤,若不將其除去,他就別想好過,唯有盡快的解決此事,才能抹平此次瘟疫所帶來的負面影響。
當即,他便命書吏抄寫數份新的懸賞文書,讓他們拿去在南陵縣廣而告之。
驅除疫鬼的懸賞不僅追加到了五千兩,還附贈一套四進的宅院,如此高的懸賞,這是南陵縣從未有過之事。
在以往,那些窮凶極惡的匪寇大盜,其最高賞銀也不過二千五百兩。
不少人心動不已,紛紛幻想著自己驅除了疫鬼,成為救南陵縣於水火的英雄,人人稱頌,五花馬千金裘,自此走上人生巔峰。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對於在刀尖上討生活的人而言,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即便是可怕的疫鬼,他們也敢往前衝!
在新的懸賞文書發布沒多久,就有二十余人來到了府衙。
見終於有人來,袁知縣心安了不少。
但為避免出現不必要的傷亡,袁知縣對他們進行了些篩選,最終僅有五人是有真本事的。
照例,在臨行前,袁知縣好酒好菜地款待了他們。
將他們送出城後,袁知縣看著那策馬離開的幾人,嘀咕道:“希望他們能成功吧。”
他的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這些人跟之前的幾人,基本上算是半斤八兩,但有人敢去對付疫鬼已經算是不錯了。
城門戌時而關,在袁知縣入城後不久,南陵縣四座城門就都相繼關上。
“賀大夫真的只會些祝由之術麽?”
對此,蕭白不知,但不管如何,那疫鬼必須盡快的解決掉。
他本以為南陵縣的城隍會出馬,現在看來只能自己親自去城隍廟走一趟,了解一下究竟是什麽情況。
夜近子時,蕭白悄然離開青囊醫館。
因疫鬼的緣故,南陵縣最近實行入夜宵禁,在子時之後,所有人都靜止上街。
當然,即便不實行宵禁,到了這個時辰的夜間,也沒幾個人會大晚上的出來溜達。
“咚!——咚!咚!”
三更天,更夫走上大街,敲著梆子,喊著:“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入夜宵禁,疫鬼回避!”
屋頂上,蕭白掃了眼大街上走過去的打更人,便縱身一躍,如同鳥雀輕輕落在對面一家酒樓的飛簷上,隨即腳尖一點,朝城隍廟方向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