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徐大叔他們是怎麽說的呀?”煙茹明明知道徐家人不會答應。
不過,她還是抱著僥幸心理。
“算了吧,閨女。咱們認命吧,娘去抓副墮胎藥,你吃了,把孩子打掉,就沒事了。往後娘幫你找個老實人,年紀大點兒沒有關系,家庭條件差點兒也沒有關系,顏值差點兒也沒有關系,只要他為人雙手勤勞,對你好就行了。“梅氏,剛說完這段話。
煙茹就嚎啕大哭起來:
“我不要,我不要,我聽說過,墮胎有一定的風險,說不定以後就懷不上孩子了。”
煙茹的這段話,到是讓梅氏引起了共鳴。
當年,梅氏在花間柳巷,私混了好多年,也是在一次意外中,她懷上了煙茹。
妓院的王婆說,梅氏最好把孩子打掉,挺著一個大肚子,做生意也不方便。
梅氏隻好去找穩婆,讓她開點兒墮胎藥,好把孩子打掉。
沒想到穩婆還有點良心,她看見梅氏,長得也還可以,於是心平氣和的說:
“我說姑娘啊,看樣子你也有20好幾了吧,這種事千萬別做,要不然以後你會後悔的。”
當時,梅氏不明就裡的問到:
”後什麽悔?”
穩婆告訴她,倘若吃了墮胎藥的話,以後,說不定就再也懷不上孩子了。
梅氏額頭冒冷汗,於是,她從妓院贖了身,遠走高飛,坐了好幾天的馬車,誤打誤撞,來到金城村這個陌生的地方。
當年,金城村有一個潑皮叫王大壯,他看見梅氏長得很漂亮,就收留了梅氏,可是隻過了六個月,煙茹就出生了。
王大壯也不是傻逼。
他知道煙茹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可是,看到梅氏風韻猶存,所以他掙隻眼,閉隻眼,接受了這一對可憐的母女。
不過,他後來開始喜新厭舊,往往隔三差五的不回家。後來,一年半載也不回來了。王家的空房子,就留下了梅氏和煙茹母女倆,相依為命。
梅氏也知道,閨女煙茹心不甘情不願。可是,一時半會兒,找一個合適的老實人來接盤,確實不容易。
況且。
梅氏,在金城村已經生活了一二十年了。她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確實不願意離開。
倘若讓煙茹委身於老實人的話。煙茹必須要離開這裡,少說要走幾百公裡,才能避開熟悉的人群,開始新的生活。
這一切,梅氏很糾結。
況且,郎中和穩婆也說過,一個女人但凡墮過胎,有可能從此就懷不上孩子了,但並不是說墮過胎的的女人,就一定懷不上孩子,一個女人命中注定有沒有孩子,這還要看她有沒有那個緣分。
梅氏想了想,還是想抱著僥幸的心理,讓閨女煙茹去墮胎。
“閨女,我看還是算了吧,你鬥不過人家的。這件事,本來我們就沒理,要是鬧到官府了,你會被送到漠河去當軍妓的。”梅氏說著說著,開始抹眼淚。
“今天我自己去。”煙茹不顧懷有身孕,奪門而逃。
……
……
這一個多月,徐忠也是在懺悔中度過的,這幾天,他的膽子越來越大,他故意在金家的屋前屋後,田地,四處不停的溜達,想故意營造一種不期而遇的機會,到時候好給金菊賠禮道歉。
一連過去了四五天,他壓根兒沒有看到金菊出門兒。
今天,金菊說要掰玉米燒了吃。
本來,何氏是打算陪著女兒一起去玉米地的?可是,
金菊死活不讓娘親何氏陪著。 何氏心裡一想,反正現在也是大白天的。況且,周圍也有拜拜嬸嬸們在勞動,金菊應該不會有意外。
況且,半個月那次跳水自殺未遂,金菊已經後悔了,金菊不止一次的告訴大嫂秦氏,哪怕她就是當一輩子的老處女,她都無所謂。但是,讓她去自殺,她再也沒有那麽傻了。
……
……
徐忠萬萬沒想到,前面那片玉米地裡,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人就是金菊。
不過,距離有100米左右,況且金菊的背對著徐忠,貌似她還沒有看見徐忠。
害怕被金菊發現,徐忠蹲了下來。
徐忠聽他爹徐老漢說,準嶽父嶽母已經原諒了他,只是金菊心裡還有一道坎而已。
徐忠遠遠的看見金菊落寞的背影,鼻子一陣酸楚:
“菊妹兒,我真的錯了。我真的不敢有下一次了。希望我們還是像從前那樣,緣定今生,好不好?”
徐忠說話的聲音不大,況且還隔了100多米,況且金菊的聽力不是特別的好,這些話不可能被金菊聽見。
徐忠就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
他還聽她爹說,金家並不想退親,因為金菊確實很愛他,所以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前幾天才打算一死百了的。
這讓徐忠在心裡,升起了一絲希望,不過,他又擔心煙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按照徐忠的想法,他還是賊心不死,想腳踏兩隻船,在兩個雞蛋上跳舞。
盡管,他知道這樣不可能,可是他的內心是,還是有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這種想法。
“忠哥,你這幾天為什麽老是躲著我呀?奴家好想你呢。”
徐總回過頭一看,煙茹已經慢慢的走到他身邊了。
煙茹穿著一身白裙子,臉蛋兒白撲撲的,並沒有因為懷了孩子,臉上出現油膩和痘痘。
“煙茹,你跑過來幹什麽?”徐忠冠冕堂皇的問到。
“人家想你撒。”煙茹說話真的像滴了蜂糖一樣,稍微沒有定力的人,都會被她迷得七葷八素的。
“煙茹,快別這樣說了。你這玩笑開大了,要是金菊聽見了,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徐忠又急又氣,可是又不敢大聲說話,害怕遠處的金菊聽見了。
“金菊姐,咱們倆做了這麽多年的閨蜜,我不是人,如今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現在就做個了斷,好成全你和徐忠,反正我在金城村,從小就受別人的欺負,我和我娘早就習慣了。”煙茹哭哭啼啼的說。
她三步並作兩步走,眼看就走到池塘邊了。
說是遲,那時快。
正當煙茹準備往水塘裡跳的時候,徐忠雙手摟住了她的腰。
“煙茹,你別犯傻好不好?”徐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刻意偏著頭望了望,還好,金菊沒有朝這邊望過來。
金菊好像往田裡竄的幾步,透過玉米葉片的間隙,徐忠看到她已經鑽到玉米田裡去了,不知道,金菊是在優中選優,挑選嫩的玉米,還是已經看見了徐忠和煙茹,摟摟抱抱的在一起,假裝沒看見,又故意往玉米田裡走了幾步。
雖然彼此隔著距離不遠,可是金菊完全消失在玉米地裡面了,玉米葉子太茂密了,完全遮住了金菊的芳蹤。
但願金菊沒有發現自己,徐忠在心裡默默地祈禱。
“放開我呀,徐忠,咱們男男女女的摟在一起,不是有傷風化嗎?你幹嘛還要摟著我,抱著我呀?讓我跳到池塘裡,淹死了算了。”煙茹哭哭啼啼的說。
煙茹嘴上說淹死了算了,可是內心還是一陣竊喜,看來,徐忠還是很在乎她的,倘若真的不在乎她,今天就不會勸阻她了。
尤其是煙茹在掙扎的過程中,感覺到徐忠那雙溫存的大手,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胸脯,她感覺好幸福,好幸福。
曾幾何時,他們兩個在後灣那邊兒的小山包上,摟摟抱抱的就是一下午。
有時候餓了,就摘點野果吃吃,渴了的話,就摘點野桑葚吃吃。
有時候,他們來到小山包裡的時候,地上的野草生機盎然,等他們離開的時候,地上的野草焉了吧唧的,就像被牛羊啃過一樣,又想被石碾碾壓一樣。
這幾年,王煙茹和徐忠,不知道,在後灣的小山包裡,做過多少次的野鴛鴦。
其實,他們兩個心裡都有鬼,一個腳踏兩隻船,另一個和多個男人暗地裡勾三搭四,吃著碗裡看到鍋裡,渣男和渣女一拍即合,可是,這不應該讓善良的金菊買單呀, 她招誰惹誰了?
煙茹見徐忠緊緊的摟著自己的腰,以為這事兒,還有挽救的可能,不過,她面子上,還是表現的自命清高,視死如歸:
“我警告你啊,徐忠,你趕快松開手啊,你要是再不松手的話,小心我把你的指頭咬掉啊。”
“煙茹,你真的別犯傻了好不好,只要你答應我好好的活著。剩下的事情我們從長計議,好不好?”徐忠說話的時候,聲音盡量壓得,很低很低。
盡管,金菊的聽力不是特別的好,可是,徐忠還是害怕金菊聽見了。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管你以後怎麽打算,我就是要死了乾淨,這些天,我和我老娘,恬著臉過來求你了多少回了,你們都不答應我們。今天,我死了,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呢?”煙茹拚命的掙扎。
煙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故意提高了嗓門兒,仿佛是想在金菊面前示威一樣,盡管隔了一段距離,金菊聽力有限,不可能發現他們。
煙茹仗著自己身懷有孕,任何人都不敢敢拿她怎麽樣,所以,她肆無忌憚的撒潑。
其實,她自己也怕死,倘若真的是想死的話,就應該效仿前段時間的金菊,一個人,夜深人未靜的時候,撲通一聲跳到池塘裡,而不是裝模作樣的,演戲給徐忠看。
徐忠還沒有傻到家,他也看出了煙茹的鬼把戲。可是,世事無常,有些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倘若她真的跳進池塘裡,到時候惹出了人命官司,他們徐家人,也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所以他才會好言相勸,拉著了煙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