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稻田裡的青蛙,呱呱的亂叫,樹上的知了,不停地吵鬧,無拘無束的蜻蜓,隨心所欲的飛來飛去,幾隻歡快的燕子,在天空中,裁剪出一道道虛擬的弧形。
鬱鬱蔥蔥的荷葉上面,躺著一滴滴圓潤的的水珠,就像情人的眼淚一樣,晶瑩剔透。
金城村,是江南地區的一個小村莊,人們所處的時代,是千百年前的古代。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封建社會的布衣百姓。
今天。
村裡炸開了鍋。
不論是老弱病殘,還是三姑六婆,都在背後議論紛紛:
“你們知道嗎,煙茹要當媽咪了。”
“媽媽咪呀,真的假的,都是鄉裡鄉親的,你說話可要負責任哦。”
“衣服都快系不上扣了,難道你看不出來?”
有些喜歡嚼舌根的老八婆,一邊說,還一邊比劃動作。
“原來是這樣啊,我是說了,這段時間,很少看到煙茹到處閑逛了。”答話的人,是個老油子,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說話小聲點兒哦,要是金菊的二嫂費氏,聽見了,我們都會挨罵的。““
“我看你們都是吃飽了撐著,閑的慌啊,有這種瞎功夫,還不如做做針線,縫縫衣服,我都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靜坐常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德高望重的老銀伯,剛好從田埂上路過,大聲呵斥到。
微風中,襲來一股股沁人心脾的泥土氣息,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老銀伯走了以後。
那些三姑六婆,又開始在那裡八卦。
“徐忠這小子,真不是東西,典型的渣男,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他不是早就和金菊,定親了嗎?”“
“誰知道了,肯定是鬼迷心竅了,這下好了,徐忠這娃子會倒大霉的。““
“我就納了悶兒了,金菊哪樣兒不好,無論是針線女紅,還是待人接物,一板一眼,和正常人沒有任何的區別,人也美,心也善,這樣的姑娘上哪兒找。不就是結巴嗎,這也是人所不願的事情。徐忠這個傻瓜娃娃,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怎麽突然一下子勾搭煙茹了……
……
“鬼迷心竅唄,我看徐忠這娃子,猴子掰玉米,掰一個扔一個唄。”說的人,環顧四周,感覺不會被當事人聽見,故意壓低聲音說:
“這事兒,其實不能完全怪徐忠,煙茹也不是個正經姑娘,雖然只有十五六歲,可是,說起話來,就像滴了蜂蜜一樣,讓人聽的瘮得慌,兩個眸子裡面,透露出狐狸般的騷味。
”還有她走路的樣子,扭啊扭,扭啊扭啊扭,就像一條水蛇似的。我作為一個中年婦女,感覺自己都被她迷得七葷八素的,更別說徐忠這樣的大小夥了,他怎麽可能是狐狸精的對手了……
……
嚼舌根的這位婦女,故意扭了扭胖胖的身體,東施效顰,嘲笑煙茹。
“這下有好戲看了。”
“誰說不是了,金菊的爹娘,不是吃乾飯的,她的幾個哥哥,也不是好欺負的,到時候,說不定會引來血光之災,咱們就等著看吧。“
“不得了了,真要出人命了!”
……
這些三姑六婆,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既對金菊感覺惋惜,又想看看事情的進一步發展,到底會惡化到什麽程度,就像前段時間,皮影藝人,來到村裡耍皮影,說的那句口頭禪一樣,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市井生活,往往過的枯燥乏味,家常裡短,雞毛蒜皮,就成為三姑六婆的調味品了。
天。
地。
金城村。
越走越近,映入眼簾的就是金菊的家。
雖然金城村的房子,構造的模式,都是土木結構的土胚房,下面一層,上面一層,屋頂蓋著土瓦。
或許,富有的人,自帶金屬光環吧。
從遠處眺望,金菊家的院子,植被葳蕤,房子隱隱約約,置身其中,不像布衣百姓的尋常小屋,倒像曲徑通幽處的古典園林。
進去以後,卻發現裡面普普通通,並沒有氣宇軒昂,美輪美奐的建築,就是尋常百姓的私家住宅。
院子前面,各種各樣的果樹,掛著沉甸甸的果子,有梨兒,桃兒,棗兒,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就要瓜熟蒂落了。
院子的東邊兒,用籬笆扎成的護欄,裡面種著許許多多的農家小菜,順便栽了幾十株菊花。
一隻懶貓,趴在樹杈上睡大覺,仿佛就是天塌下來,都與它沒有任何關系。
金家的土狗,圍著桃樹不停地撒歡。
一隻神采奕奕的大公雞,耀武揚威地拍打著翅膀,咯咯的叫個不停,它帶著自己的皇后,妃子,還有公主,皇兒,悠閑地尋覓蟲子。
鴨群和鵝群,就像醉漢一樣,走起路來一搖三晃,時不時的踩折水田的荷花。
雖然許多細微的景點, 沒有濃墨重筆的介紹,但是有一點,值得肯定,這家人絕對不是大富大貴,充其量小富即安而已。
此時此刻,金菊家的大門,閉的嚴嚴實實的,裡面傳來了沙啞的說話聲。
金菊睡在自己的閨房裡,默默的流眼淚,她用被子蓋住半邊臉,不想讓旁邊的父母看見,害怕他們傷心。
金菊的閨房,雖然談不上裝修考究,可是女孩子的必備品,父母都幫她配置了,銅鏡,梳妝台,箱子,簪子,胭脂,粉底,應有盡有。
本著”女大避父”的嚴謹思想。
自金菊,金釵之年以來,爹爹金大浪,再也沒有進過閨女的房間,今天,也是和自己的老伴兒何氏,一起走進來的。
金大浪,也想規勸閨女金菊,不要傷心難過。
床前,金大浪和妻子何氏,都恨不得把閨女的傷痛,一股腦的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這麽多年以來,金菊的母親何氏,常常自責的流眼淚,認為自己十月懷胎的時候,不應該跑到山林,去采蘑菇,肯定是那時候感染了毒氣,才讓金菊一生下來,就成了結巴。
金菊,雖然不能流利的表達自己的思想,可是常常結結巴巴的對母親何氏說,她壓根兒不怨恨自己的母親,希望自己的母親不要自責。
金菊,越是乖巧懂事。
她的父母,越是覺得對不起她,越是疼愛她,她的幾個哥哥,從小也很疼愛她,就連後來的幾個嫂子,都不忍心和自己的小姑子作對,真的把她當作娘家的親妹子看待,疼愛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