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何氏伏下身,摸了一下女兒金菊的額頭,感覺有一點滾燙,其實,這並不是感冒了,也不是得了什麽大病,而是哭哭啼啼,太激動了,身子微微有點發熱而已。
金菊看見母親何氏,伸手摸自己的額頭,她也乖巧的坐了起來。
金菊結結巴巴地告訴何氏:
“娘親,我……真的……沒事,我……真的沒事。”
母親何氏,父親金大浪,和女兒朝夕相處,他們自然能夠聽懂女兒的肢體語言。
金菊,雖然結結巴巴的說,自己沒事,可是,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上來了。
母親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幫女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也忍不住的哽咽了:
“金菊啊,你別哭了,你在哭的話,娘也要哭了。”
父親金大浪,眼圈也紅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唉聲歎氣。
娘親何氏,聲音沙啞的說:
“閨女,你別嘔氣了啊,徐忠,那王八羔子會遭報應的,天下的好男人比比皆是,咱們不著急啊,等以後會到合適的,咱們再慢慢幫你撮合。
”閨女,其實你應該感到欣慰才對,倘若你現在稀裡糊塗的嫁給了他,到時候他對你不好的話,情況不是更麻煩嗎?“
金大浪,雖然沒有說話,可是,他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的老伴兒,說的對。
何氏顫顫巍魏的端著湯碗,把湯杓,湊到金菊的嘴邊,和藹可親的說:
”閨女啊,這是娘親特意為你熬的大骨湯,你多少喝一口吧,你還是昨天下午吃飯的,再餓的話,身子骨也吃不肖啊!“
“就是啊,閨女,聽你娘的話,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的,你別難過了啊!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咱們的寶貝閨女,可不能做傻丫頭呀!”父親金大浪,也在旁邊寬慰金菊。
金菊擦幹了淚水,終於端起湯碗,把美味的大骨湯,一杓子一杓子的,送進自己的嘴裡。
金大浪與妻子何氏,看到女兒終於進食了,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下來。
金菊喝湯的時候,何氏竊竊私語的對丈夫金大浪說:
”老頭子,你看,咱們的閨女,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徐忠這小子,根本配不上咱閨女。”
金大浪,點了點頭。
雖然,金菊沒有完全聽清楚父母說的話,可是朝夕相處的過程中,她能讀懂二老的面部表情,她知道,此時此刻,娘親和爹爹是誇獎她的。
她完全顧不上壓抑的心情,差點破涕為笑,手裡的半碗湯水,也差點兒灑在床上。
二老以為,她暫時把不開心,拋到一旁了。
其實,金菊的笑容,是一種莫可名狀的苦笑,心中的傷痛與淚水,真的有人,能替她分擔嗎?
結巴美女金菊,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奇葩的事情,自己居然陰差陽錯的,回到了古代。
金菊,原本是一個21世紀的妙齡女子,生活在一個知識分子的大家庭,她的外公,是一所高校的知名教授,爸爸是著名報社的主編,媽媽也是某個律師事務所的金牌律師。
可以說,金菊出生在一個書香門第。
可是,金菊兩歲的時候,父母漸漸地發現了一些端倪,別人家孩子兩歲的時候,不僅僅能叫爸爸,媽媽,爺爺,姥姥,這些簡單的詞匯了,某些簡單的句子,也能含混不清的表達了。
比如說,我餓了,想喝水,總之,能表達一些簡單的情緒了。
可是,看起來長得眉清目秀的金菊,快到兩歲半的時候,還是嘴裡咿咿呀呀,既不會叫爸爸,也不會叫媽媽。
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只會急得哇哇大哭,有時候,一雙胖嘟嘟的小腳,莫名其妙的踢周圍的一切,手裡的玩具也不知道珍惜,說扔了就扔了。
父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走遍了國內大大小小的醫院,得出來的結論,千篇一律,金菊是天生的結巴,想要徹底治愈的話,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金菊的父母,聽了這個診斷結論以後,當時差點癱軟在地上。
可憐天下父母心。
金菊的父母,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還是堅持了好幾年,最後實在堅持不住了,隻好放棄給她治病了。
不過,金菊的父母,畢竟是高級知識分子,他們知道,這個社會上弱勢群體,成才成人的,大有人在,比如說,美國的全民偶像海倫.凱勒,雖然身殘,但是志堅,也做出了許多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
值得欣慰的是,金菊的起點,比海倫.凱勒高多了,至少她的視力,沒有任何問題,聽力也只是比一般人,稍微弱一點而已,說話也只是不連貫而已。
父母不想讓她受到委屈,盡量彌補生活的遺憾。
金菊的媽媽,手把手來教導她,為了好好的陪伴她,金菊的母親,甚至辭掉了律師事務所的工作,當起了全職媽媽。
除了必備的文化課,爸爸不惜花重金,請家教老師,一帶一的模式,傳授她琴棋書畫,培養淑女氣息,盡量幫她克服自卑心理。
腹有詩書氣自華。
在信息萬變的現代,金菊更像一個大家閨秀,無論是走路,還是待人接物,都顯得溫文爾雅。
有多少次?
金菊的媽媽,輕言細語的對她說:
“寶貝啊,生活中,有那麽多美好的事情,等著你去探索與體驗。可是,上天非要跟你開玩笑,讓你錯過太多太多的東西,我知道,這些年你心裡很難過,寶貝啊,我們對不起你啊?”
金菊吱吱呀呀的說:
”沒有,我……很快樂,爸爸媽媽,謝謝……你們!”
金菊的媽媽,聽到女兒吃力的說話聲, 頓時,眼淚又流出來了,她一把將女兒抱在懷裡,聲淚俱下的說:
“寶貝啊,這麽多年以來,我們就是害怕你,承擔太多太多的思想包袱,其實,我們真的很對不起你。不過你自強不息,頑強拚搏,也讓我們做父母的,得到了一絲絲的欣慰。“
金菊的爸爸,抽著悶煙,時不時的吐出一口煙氣。
金菊嘴上安慰自己的父母,她很快樂,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金菊其實活的挺壓抑。
金菊天生有身體缺陷,大概從五六歲開始,她就知道自己與別人不同,自卑心理,一天一天的累積,除了自己的父母,姥姥,姥爺,爺爺,奶奶,這些最最親密的愛人以外。
她不願意接觸其他的人,更不喜歡去熱鬧的地方。
也許是笨鳥先飛的緣故吧,金菊總能沉下心來,一頭扎進學習中,將自己喜歡的各種特長,磨練到高深的地步。
生活對於她來說,仿佛不是真正的主人,而像一個風輕雲淡的過客,她像一個可有可無的旁觀者。
別人的掌聲,別人的鮮花,對於她來說,就像可有可無的空氣,她從不羨慕嫉妒恨,也不願意刻意去爭取。
總之,她的心智,比同齡人成熟的多得多,當許多女孩子,哭著嚷著要芭比娃娃,還在父母懷抱撒嬌的時候,金菊都能踉踉蹌蹌的,洗衣做飯了。
轉眼間,金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19歲那年,金菊陰差陽錯的談了一個男朋友,男朋友的名字叫査南,査海生的“査”,南方的“南”,査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