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武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一人一鬼,有點發愣。
“要我為你們做主?這是何意?”江武問道。
“回稟大官人!”這穿著道袍的病懨懨道士說話如同風中殘燭,飄忽的很,虛的很。
“我們要狀告那火田城縣令以及何家,他們結黨營私,草菅人命,坑害良善,請大官人明察,請大官人為我夫妻二人做主!”
“哦?”
江武劍眉一挑,來了些精神,聽他們這麽說,似乎這事還另有隱情。
不過看了看周圍的這個情況,江武說道:“先進去吧,外面怪森冷的。”
江武叫醒了尉遲炎,只不過這家夥見到這對人鬼情未了的夫妻之後,大嗓門收不住,一個勁的喊著要宰了何家的人,一點雲中州太守的模樣也沒。
同樣的,也吵醒了清荷、蔣惜和蔣夫人。
蔣雯還在酣睡,王曉明抱著被子也睡得正香。
驛站中堂點起了燭光,一共五人看著跪在地上的一人一鬼,隨後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江武身上。
“咳咳~既然是涉及到官員違法,雖然不在我的管轄區域,不過也不妨礙我插手,你們說說,是什麽情況?”
得到江武的示意,病懨懨的道士說道:“我叫鄭四甲,是火田城外六蠶村的人士,她是我的妻子洪芳。”
“見過各位、”
這洪芳便是那紅衣女鬼,模樣倒是清秀。
“我們夫妻二人原本以種植桑田維生,但五年前,何家六少看上了我娘子,趁我外出時,綁了我娘子,我娘子洪芳自然不肯,在何府那何家六少要對我娘子用強時,我娘子一頭撞上了柱子。”
說到這裡,這對人妻同時面露哀色,那女鬼洪芳身上更是怨氣直衝。
“你們二人繼續講。”
江武皺著眉頭,抬手壓下來洪芳身上的怨氣。
“是。”鄭四甲拱手說道:“那日我娘子雖撞柱,但還未死,但是那何家的畜牲有怎會判查,於是派人連夜將我娘子運出城外,將她活活埋死在桑田之下,與我那還未出世的孩兒命喪黃泉。”
這鄭四甲的眼眶紅了,用寬大的道袍袖子擦拭著眼淚,而一旁的女鬼鄭芳看到自己相公掩面而泣,已經化為鬼物的她也是面露哀色,隨後拜下:“請大官人除了那些惡賊。”
大致已經了解的江武,問道:“那這事有關火田城衙門什麽乾系?”
“火田城縣令是何家家主的妹夫,當年我帶著狀紙上告,卻被亂棍打出了縣衙,說洪芳禍害他人田地,致使何家損銀過萬,本就是死罪,何來的冤枉。”
“但是在後來,有一名道人見我思念成疾,給了我一本養鬼的道術,我這才將我娘子從地縛靈養成了現在的模樣,才能旁我到現在。”
江武窺天神眼向著洪芳望去,頓時所有的信息浮現在腦海裡,而洪芳卻被江武這一眼看得瑟瑟發抖。
紅衣女鬼洪芳,怨氣難消,鬼修第六境,生於陰年陰月陰日,而腹中胎兒原本為陽年陽月陽日命格,卻胎死腹中,陽剛命格化作陽煞與洪芳陰煞結合,埋於陰陽交匯之處半年,成就了一具難得的陰陽鬼煞體,是眾多鬼道修士夢寐以求的鬼仙聖體。
嘖~
江武眉頭一皺,發覺事情可能更加的複雜。
無論是洪芳的這一具陰陽鬼煞體,還是給了鄭四甲養鬼秘術的道士,還是何家埋屍的地方,都透著一股子詭異。
原本不打算插手的江武,
突然是來了興趣,不過在江武身旁的尉遲炎可是已經義憤填膺,滿腔的怒火。 “哇呀呀呀!這火田城縣令和何家好大的膽子,以前是是大秦沒人管,現在歸我大周司掌,怎能有如此肮髒齷蹉之事!這群人該殺!”
尉遲炎銅鈴大的豹眼一瞪,濃眉一豎,滿臉的凶悍,擼起袖子就要出去找火田城縣令和何家算帳。
“先等等!”
江武攔下了尉遲炎。
“還等什麽,事情都已經明了了,殺上去要了他們的腦袋啊!”
尉遲炎急得大喘氣。
“有古怪~”江武淡淡說道:“可能幕後還有人在推動這一切。”
“你說啥?”尉遲炎愣住了。
江武看向鄭四甲,問道:“當日給你養鬼術的道士,還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麽?”
“說些什麽?”鄭四甲愣了一下,隨後開始回憶。
“他說切莫讓我娘子洪芳的鬼體沾染殺孽,一旦沾染殺孽,便會萬劫不複。”
這一點倒是真的,江武沒在洪芳的身上查出殺孽。
“還有沒有?”江武問道。
“這個……沒了,只有這一條。”鄭四甲如實回答。
江武皺眉,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著椅子的扶手。
“哎呀,老江,你到底想說什麽啊?”尉遲炎有些不解。
“有人用鄭四甲的妻子拿來煉陰陽鬼煞體, 而且目前看到已經很成功了。”
“什麽!”
眾人都吃了一驚。
“大官人,到底什麽意思,什麽叫有人用我娘子煉陰陽鬼煞體?”
鄭四甲滿臉的焦急,一旁的洪芳不斷的安撫他,但是眼睛裡也是透露出深深的震驚。
“很複雜,無論是你的養鬼術,還是何家的埋屍地點,亦或者那何家六少看上你的妻子,都像是有人從中刻意作梗。”
“啊!大官人,那我們夫妻二人該怎麽辦?請大官人救我們!”
鄭四甲也聽出來了,從頭到尾,估計都有人在謀劃什麽陰陽鬼煞體,而且極大的可能就是當年給自己養鬼術的那個道士。
“天色已晚,你現在這裡找一處地方休息,明日一早,我們上火田城衙門。”
江武下了決定,既然打算插手了,那就要將所有的問題連根拔起。
事情敲定,眾人也散去,而上樓的時候,清荷路過了蔣夫人的身邊,鼻翼微微一動,隨後慢下了步子,看著蔣夫人有些扭捏的走姿,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將目光對準了罪魁禍首。
哼!看上人姑娘還不夠,還看上丈母娘。
這是要玩母女花?
“江公子,今晚看來雅興十足啊~”
回到房中,清荷依著床欄,一臉的玩味。
“這……怎麽了?”江武看著清荷的表情,有些奇怪。
“沒事~這是覺得,今天晚上你似乎更加的俊俏了而已。”
“咳咳,瞎說什麽大實話,睡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