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疼!
宋海蘭勉強睜開雙眼,又被窗口透進來的陽光刺激的流淚起來。
她的房間,她的床,熟悉的氣味和環境。
“起床了蘭蘭,即使是周末也不要放松自己,你的未來是靠現在的你打拚,今天多睡的每一秒都會在你工作後補回去。”
嘮叨但溫暖的聲音。
“起來了。”
宋海蘭應了一聲,麻溜下床。果然,老媽還站在門外暗中觀察。
“媽我昨天多久回家的?我睡迷糊有點記不清。”
中年婦女叉腰數落道,
“還別提了,都是多少歲的人了還這麽不讓人省心,雨傘不帶就算了,你打個電話回家裡我或者你爸就去接你也好。
非要冒雨跑回來。要不是秦滴滴她家老子把你送回家,就不止發燒這麽簡單了。
但是這樣也好,吃一塹長一智,你也要把這次的事當作一個教訓,女孩子家要更懂珍惜自己,知道了嗎?”
宋海蘭聽得一個頭兩個大,連忙說了幾句好話應付過去,又不甘心追問,
“昨天你見到滴滴了嗎?她當時也在門外?”
”好像是吧。我閨女都發燒燒昏頭了我哪來那麽多閑工夫管別人。讓父母操心就是不孝,你要做個孝順的女兒,我們一家人力往一處使,才能把這個家搞好你知道嗎?”
眼見老媽又要開始念叨,宋海蘭趕緊回房,
“不行了要遲到了,我先換衣服出門了!”
衝出家門,宋海蘭抬頭看著晴空萬裡,長長舒了一口氣。老媽這念叨人的本領隨著歲月的沉澱和朋友圈的澆灌,那可是越來越厲害,再呆下去保不準又會把之前的舊帳翻出來再說一遍,那就慘了。
不過,今天的天好藍啊......
是昨晚那場傾盡一切的大雨,才讓天空變回了最純淨的顏色。
“蘭蘭!”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宋海蘭下意識回頭,
“滴滴!”
不對,面前這個女生是誰?
拉到胸口的校服裡面搭了蕾絲邊的bra,兩團洶湧的雪白在日光下異常刺眼。耳垂小巧的耳釘換成了金色大圓圈。
再仔細一看,五官完全一樣,但妝更濃了,整個人眼神也完全不同。
“滴滴?”
宋海蘭定了定神,不是很確定。
“當然是我,不然還能是誰。”
宋海蘭想起昨晚的一幕幕,心下存疑,卻沒再接話,只是靜靜和秦滴滴並排走向學校。
校門口人頭攢動,全是踩點到學校的學生。
想起昨天大雨中怎麽都找不到的校門,宋海蘭晃神了片刻。等她再回神,教導處吳主任已經一臉寒霜站在她們面前。
糟了......
這貨就是個把日常生活的不滿發泄到學生身上的老頑固。去年冬天最冷那幾天,她在校服外面套了件深藍色羽絨服保暖,都被喊下來說了一通影響校風,開了個壞頭。
更不要說秦滴滴今天這濃妝豔抹大露長輩的樣子,請家長是免不了了。
斜眼瞥去,秦滴滴眼睛彎成了月牙,甚至饒有興致用食指把頭髮繞了幾圈。
她輕挪兩步,到了吳主任眼前,明媚一笑,
“主任,我這樣打扮你覺得怎麽樣?”
吳主任咽了下口水,眼神飄忽卻怎麽也不敢放在秦滴滴身上,最後用乾癟結巴的聲音說道,
“很,很好,很好......”
秦滴滴輕笑一聲,
似乎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懶得再看吳主任一眼,拉著宋海蘭就往教室走去。宋海蘭下意識躲了躲,跟在了秦滴滴後面。
一整天宋海蘭腦中都一團亂麻,她見證了三次因為秦滴滴而爭風吃醋打成一團的群架,也找機會看了她的後頸。
她相信自己的記憶——昨天傍晚那三張嵌在胸腔腹腔裡的猙獰面孔,還有,被割下腦袋的秦滴滴,所有細節都歷歷在目。 她進校門後也有注意到地上隱約可見的血漬。
但同樣,她趁秦滴滴蹲下系鞋帶時偷瞄了她的後頸,嫩白光滑,一點受傷的痕跡也沒有。
所以在她看到秦滴滴的頭顱滾到她面前而失去意識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在想什麽呢?”
宋海蘭被秦滴滴嚇了一跳,勉強擠出個笑臉,
“沒什麽,昨晚發燒今天一天都沒精神,幸虧你和叔叔送我回家。
那麽大的雨你都沒感冒,身體真好!”
秦滴滴把雙手疊在腦後舒展了下身體,美妙的曲線延伸開來,班裡和躲在後門偷看的男生全都步調一致咽了下口水。她湊到宋海蘭耳畔,聲音帶著笑意,
“我第一次感覺這麽好,你聽旁邊那些男生的反應,不很有趣嗎?”
“滴滴你好像變了不少。”
“人總是會變的,只是看這變化是好是壞,身邊的朋友家人是否接受。
蘭蘭,你接受這樣的我嗎?”
秦滴滴收了笑臉,一臉認真看著宋海蘭。
後者閃開了目光的對視,心虛的說道,
“快上課了,這節課是期末考前劃重點,可不能走神了。”
下課鈴響,宋海蘭以超越昨天兩倍的速度收拾好東西,頭也不回衝出了教室,隻留下秦滴滴帶著玩味的笑意,坐在座位不動。
“今天好累,可惜輪到我打掃衛生,該怎麽辦呢?”
她一隻手撐著下巴,看似苦惱憋嘴說著,一群男生就爭先恐後衝進教室,為了拖把和掃帚開始了新一輪的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