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征山同杜秋水二人一言不合眼見就要動起手來。早有弟子告知莫勁松,莫勁松得知情況後立刻趕來山河殿。
“代掌教與杜師兄這是幹嘛?掌教真人才不見了幾天,你們就等不及要同室操戈了嗎?”
莫勁松出現後,劍拔弩張的氣氛才緩和了下來。杜秋水略一拱手:“告辭!”轉身同封似刀以及門下弟子出門而去。
杜、封二人離開後,楊征山兀自坐回掌教寶座,陰沉著臉一言不發。莫勁松見狀也不停留,匆匆行禮之後便退出殿去,偌大的山河殿就剩下楊征山和楊征水兄弟二人。
“哼!杜秋水、封似刀二人眼中哪還有我這個掌教!這才幾天就帶弟子上門逼宮!”楊征山怒氣未消,已然忘了這次爭端是如何挑起的。
“嘿嘿,”楊征水一聲冷笑:“今日我觀者杜、封二人的神色已有去意,只需再添一把火,定能將他二人趕下山去。”
楊征山看向自己的弟弟道:“有何辦法?”
楊征水道:“今日二人在山河殿上行如此大不敬之事,正好借這個機會將二人堂主之位免去,如此一來他們哪裡還有不走之禮?”
楊征山聞言遲疑道:“這倒是個辦法,只怕會有人不服。”
楊征水笑道:“不服又有何用?大哥今日已是掌教,整個牧遊派都是你說了算,他人縱有千百個不服氣又有何用?”
楊征山道:“別人都好辦,只是師叔祖那裡怕不過去啊。”
楊征水回道:“那老頭子更不是問題,昨天上午他就借口閉關修煉整日閉門不出,等到日後出關時木已成舟,晾他也無可奈何。”
楊征山右手握拳砸向桌面,下定決心道:“既如此,你去辦吧。還有一事,後山那裡你還有加派人手小心提防。”
“掌教放心!”
“去吧。”
當天下午,楊征山發出了他的第一道掌教令,稱杜秋水、封似刀二人目無掌教,教唆弟子鬧事,欲行不軌,為表懲戒以儆效尤,免去杜秋水太極堂堂主及封似刀長生堂堂主之位。
杜、封二人見到掌教令後,心知楊征山兄弟二人已容不得他們,二人商量一番之後,決定最後嘗試一下,不久之後二人便坐在了莫勁松面前。
莫勁松早已知曉掌教令之事,見二人怒容滿面來找自己,已然猜了個七八分了。不等二人開口便出言安慰道:“這件事確實是掌教行事過於武斷,我想其中必有誤會。二位師兄等個幾天,待掌教真人消氣之後我自會加以規勸,讓他收回成命。”
杜、封二人對視一眼,杜秋水率先開口道:“我二人來找你並非為掌教令的事情。”
莫勁松聞言有些奇怪道:“那兩位師兄所為何事?”
封似刀答道:“我二人願重新推薦你為掌教真人,楊征山無論人品、修為都遠不及你,更何況你還是楊掌教欽點的待掌教人選。只要你點頭,我們三人對上他們兄弟兩個必勝無疑。”
莫勁松道:“勁松確實無意於掌門之位,若此時再挑起爭端,難免引發宗門內訌,到時候總門弟子自相殘殺,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此事我絕不答應。”
封似刀見莫勁松不同意,再勸道:“那你就願意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排擠同門,肆意妄為,糟蹋牧遊派的基業?難道這樣就對得起列祖列宗?”
莫勁松不為所動,道:“掌教真人只是初登大位還待磨礪,假以時日必會明白團結弟子廣大門楣的道理。
” 杜秋水和封似刀二人見莫勁松如此固執,隻好氣衝衝的離開了。
二人徑直回到自己的住所,商討下一步的打算。
杜秋水道:“既如此,梵淨山也沒什麽好留戀的了,索性帶著門下弟子離開牧遊派令創基業,總好過在這裡受這麽多閑氣。”
封似刀尚有些遲疑,道:“能不能請師叔祖出面主持大局?”
不提丘鴻還好,一提到丘鴻,杜秋水怒氣更盛:“那老家夥從昨天開始就借口閉關修煉,概不見客。我去了幾次都被擋在門外,人影都沒見到。”
封似刀見狀終於下定決心道:“好,我跟杜師兄一起下山。現在就讓弟子們打點行裝,以後不再山上受這個鳥氣!”
是夜,梵淨山山道上出現一支十幾人的隊伍,正是決心出走的杜秋水、封似刀二人及門下弟子。十幾人一路靜悄悄行至山門處,發現山門處的路上站著兩個身影,赫然是莫勁松和本該閉關不出的師叔祖丘鴻二人。
第二天天剛亮,楊征水便急匆匆跑到掌教真人的臥房。
楊征水一臉興奮之色:“大哥,大哥,人走了!”
楊征山問道:“莫慌!是杜秋水和封似刀二人走了嗎?”
“對,早上弟子來報,杜秋水和封似刀二人弟子的房間全部了無人跡,我派人去杜秋水和封似刀的房間查探,發現二人也不知所蹤,想來都是昨天夜裡趁著夜色下山而去了。”
楊征山目的達成頗為滿意:“好好好。不知他們帶走了多少弟子?”
“我已經讓弟子清點過了,二人的弟子幾乎十去七八,只剩下兩三個還在山上,一共帶走了十四名弟子。”
聽到二人竟一下帶走這麽多弟子,楊征山不免感到心疼:“走了這麽多弟子,我牧遊派難免實力大減,不知何時才能恢復。留下來的那幾個弟子你要多加留意,以防是他們二人留下的探子。”
心腹大患除掉之後,楊征山心態大好,開始著手行使掌教大權來,當下安排弟子通知莫勁松到山河殿商談宗門大事。
不多時便有二人從殿外走進殿來,除了被通知前來的莫勁松外,還有一人大搖大擺走在前面,正是師叔祖丘鴻。
丘鴻進殿後也不客氣,直接走上了掌教真人的寶座,抬起屁股就坐了下來。
楊征山見丘鴻和莫勁松一同前來頗為意外,道:“師叔祖怎麽來了?”
丘鴻抬頭蔑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是我不能來還是不該來啊?還是大掌教覺得我老朽不堪,管不得宗門之事了?要不要把我也趕下山算了?”
楊征山被丘鴻一頓訓斥,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紅,怎奈丘鴻地位極高,無奈之下知得跪下賠禮認錯:“弟子知錯了!還請師叔祖聽我解釋,前幾日聽說師叔祖閉關修煉不見外人,我想此時應還沒出關,故而沒讓弟子前去打擾,等日後師叔祖出關自會一一稟告。還有杜秋水、封似刀二人出走之事我一概不知,想來是那二人不服弟子做了掌教,故而出走。還望師叔祖明鑒啊!”說罷叩頭不止。
丘鴻本就想小懲大誡一下,敲打敲打楊征山,見他作如此狀,道:“好了,起來坐吧,不是有宗門大事要商量嗎,快點商量完我還趕著回去閉關呢!”
楊征山忍不住腹誹道:“你那是哪門子的閉關?想出關就出關,想閉關就閉關?”接著站起身來準備落座。
丘鴻雖讓楊征山起身坐下,卻沒有離開掌門寶座的意思,無奈之下楊征山隻好坐到客座首位上去。
坐定之後楊征山清了清嗓子道:“前幾日忙於掌教真人失蹤一事,無暇顧及朝廷會盟之事。現在局勢稍定,特請諸位前來商量此事。”
莫勁松問道:“朝廷會盟之事不是已經結束了嗎?難道還要後續的事情?”
楊征水替楊征山道:“正是。上次朝廷組織會盟,一方面是為了彰顯四海升平,江湖和睦,另一方面是為了組建驍毅衛之事。”
莫勁松不解道:“驍毅衛是什麽?”
“驍毅衛是朝廷仿照前朝錦衣衛制度創建的一個團體,由各大宗門抽調精銳弟子組成,這些弟子要在朝廷供職,聽候朝廷差遣。”
莫勁松又問道:“我牧遊派本是方外宗門,何必摻和朝廷的事?再說祖訓不得干涉朝堂事務, 不去管它就是了。”
楊征水道:“莫師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次朝廷已下定決心要滲透江湖勢力,對此事極為重視,更是將組建驍毅衛作為投名狀一般。按朝廷的謀劃,以後朝廷與各大宗門都通過驍毅衛進行溝通,無論是傳達旨意還是上奏朝廷都必須經過驍毅衛。凡有弟子入選驍毅衛的宗門,都在宗門設置聯絡點。朝廷又將全國劃分為九個區域,每個區域選出角逐出四名弟子出任驍毅衛,四名弟子中武功第一的宗門就是該區域聯絡點的所在。我牧遊派被朝廷劃在湖廣區,有湖南、湖北、貴州、四川、雲南、廣西六省之地。選定驍毅衛之後,該地區聯絡點就負責代朝廷發號施令。”
丘鴻和莫勁松都是第一次聽說朝廷的計劃,見狀不由大驚:“如此一來,設有聯絡點的宗門不就可以奉天子以討不臣?”
楊征山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所以在會盟之後朝廷還會組織一場會武,九個區域分別比試,各選出八名長老以下弟子到京師參加最終的比試,最後每個地區隻留下四人,就是組建驍毅衛的最終人選。”
“不知第一場比試的時間定在什麽時候?”
“就在兩年後的立秋。”
莫勁松心中暗自盤算了一下,兩年後進行第一場會武,選出八人後還要進京再行比試,一前一後差不多也要四年時間,不免松了一口氣:“還好時間尚早!”
楊征山卻不知他所想何事,附和道:“對,為時尚早。不過還要一件大事就在眼下,希望聽聽諸位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