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問題,馬魯什也並不是很了解,因為他很小的時候就用魔藥改變了體質,然後送到教會去學習了,那個時候安東尼還是一個流放邊陲的罪民。
等再聯系他的時候,安東尼已經成了伯爵,他也只是後來聽說自己這位主人好像是在邊陲挖到了什麽財寶所以一夜暴富,然後用金幣贖買了自己的罪孽,這在王國是合法的。
贖買了自己的罪孽之後,他便成了自由民,得以成功離開流放地回到國內,然後改名換姓做起了生意。
安東尼一路金幣開道,讓他短短幾年時間就結交了不少貴族,生意也越做越大,財富猶如滾雪球一般,到後來生意遍布王國大半行省,簡直富可敵國,又用了十幾年時間,終於用金幣給自己捐出一個伯爵來。
“這得多少金幣?”老洛克聽完也是遽然一驚,更關鍵的是,他最初的金幣又從何而來,什麽從邊境挖到寶藏,信他個鬼!
洛克本想順著這條線問個清楚,可惜馬魯什一概不知,能挨過科迪手段的不多,既然各種手段都上了他還堅稱不知道,那就是真不知道了。
了解到這些情況之後,他終於基本弄清了這位幾十年內崛起的新貴的來頭,最主要的是明白了仇恨的根源所在。
歸根結底還是當年老公爵處決了他的父親,並讓他們一家都淪為罪民,可那是他父親背叛在先,他居然還有臉回來報復瓊斯家。
還有如今的王室,居然為了一點金幣就給這種人封爵,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而最可恨的就是眼前這個馬魯什。
老洛克越想便越是生氣,真想用刀活剮了馬魯什這個卑鄙無恥下作的臭蟲,他已經毀掉了丹尼澤,現在又來害薑戈少爺。
想要通過害死薑戈逼迫丹尼澤露面?還是想要徹底斷絕老公爵的血脈?薑戈少爺是它們幾個一點點撫養長大的,那可是他們的心頭肉,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
老洛克恨不能馬上就弄死馬魯什,然後去找安東尼拚命,讓這些該死的惡人都得到應有的懲罰。
但理智告訴他不能衝動,現在所知道的一切怕只是掀開了幕布的一角而已。
安東尼策劃復仇數十年之久,在這當中不知道布置了多少陰險的手段,而且他那麽有錢,手中一定也積攢了不少力量,所以這絕對不是一個隨便能夠除掉的敵人。
魔芋領有什麽?有的只是貧窮饑餓,還有被這兩樣折磨得日漸羸弱的領民,難道就靠這些人去跟敵人拚命,那不是復仇而是送死。
洛克一想到這些頓時冷靜下來,開始仔細分析形勢,卻是越想越感覺到不利。
現在如果安東尼知道薑戈少爺沒死,會不會再度派人出手?這是老洛克最擔心的,可惜馬魯什看起來只是一個小卒,對此一無所知,任憑科迪如何拷打也再問不出什麽來。
老洛克突然想起了那個關鍵的問題,薑戈少爺屢次服用光明覺醒藥劑結果都失敗了,最後覺醒的竟然是黑暗屬性。
到底是魔藥有問題還是薑戈自身天賦的問題?他的魔法天賦到底是什麽屬性的?當年的測試是否真的存在問題?亦或者是被誰動了手腳!
馬魯什沒有絲毫隱瞞,直接坦白交代,據他所說這一切都是安東尼一手策劃的,他花錢買通了教會的一名牧師動的手腳。
讓他謊稱薑戈的天賦是光明系,實際上卻是黑暗系,並用一種神秘的藥劑掩蓋了薑戈少爺的屬性,所以這麽多年大家都誤以為真。
他們這麽做的目的也交代得一清二楚,就是不想讓薑戈覺醒,而一次次服用光明覺醒藥劑,對黑暗屬性的薑戈都是一次次的傷害和消耗。
不過他們控制的很好,所以讓他一點點虛弱下去,卻並不會馬上要了他的命。
可就算是如此,魔藥的傷害也會讓他一次次變得更加虛弱,還會大大損耗他的壽命。
洛克和科迪兩人聽完都是怒不可遏,馬魯什所做的一切殺他十次也難解心頭之恨。
老洛克幾乎是咬碎後槽牙才忍住殺他的衝動,而科迪則是直接上手將他又痛打一頓,直到把自己累得幾乎癱倒,才稍解胸中怒氣。
之所以沒殺馬魯什,是因為兩人知道在這人身上一定還有秘密沒有挖出來,另外他也是一個有力的證人,證明安東尼所做的一切。
總之留下他的性命好過直接結果了他,就算真想要他的命也不能讓他死得那麽痛快。
不過最終的決定權還在薑戈少爺手上,如果他堅持要處決這個奸細的話,那馬魯什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老洛克想了想後,對科迪說道:“把這家夥鎖緊一點,我不想出現任何意外,我知道你也恨不能宰了他,可我希望他活著,別弄死,起碼暫時留下他的命。”
科迪呵呵一笑道:“放心吧老夥計,我已經不是年輕時候了,殺性沒那麽重,不然剛才就要了他的命了,待會我給他多上幾道鎖鏈,保證他想死都難。”
這話落在馬魯什的耳中卻是吃白白的威脅,看著老洛克離開更加慌亂,他可不願意再獨自面對老科迪,那簡直就是他的夢魘。
“不,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說了,你們不能這麽對我!嗚嗚嗚。”但馬上他的嘴就被一塊臭烘烘的破抹布死死堵住,只能發出嗚嗚聲。
舌頭上的水分瞬間被這塊臭抹布吸乾,然後混合出一種無法忍受的腥鹹,讓他忍不住嘔吐,但老科迪可不會讓他嘔出來,死死頂著抹布幾乎將之完全塞進他的喉嚨。
就在馬魯什拚命壓下嘔吐才終於可以吸一口氣,一根粗麻繩趁機死死捆住了他的嘴,幾乎勒出血來。
老科迪是故意勒得那麽緊的,一來是一泄心頭之恨,同時也免得他將破抹布吐出來,防備他咬舌自盡更防備他吟唱魔法。
老科迪顯然花費了不小的力氣做這事,所以他停手後很是喘息了一陣,這才冷冷說道:
“我若是你的話就不會那麽激動,因為嘴堵住之後你的呼吸會不暢快,越激動你的鼻孔就越是充血,最終堵塞你的呼吸,很多人都是這麽憋死的,到時候屎尿橫流臭不可聞,嘖嘖。”
他這句話可並非完全是嚇唬對方,年輕的時候他不知道拷打過多少俘虜,見過各種各樣的死亡,沒有一個死得輕松的,落在他手上真的是想死都難。
科迪緩過神來,又在馬魯什身上一連鎖了五六道禁魔枷鎖,每一道都鎖得緊緊的,恨不能卡到骨頭裡去。
那種劇痛絕對是一種殘忍的折磨,不過想關住一位魔法師也的確要多上幾道手段才行。
聽著對方低沉的慘哼,和鼻孔粗重的喘息,老科迪這才滿意地熄滅了油燈悻悻離開,將整個黑暗留給馬魯什。
在黑暗和孤獨當中,人的精神很容易崩潰,特別是魔法師本就精神力強大,但在被禁魔以後,那種失去力量的虛弱感卻是普通人的數倍,會讓他對黑暗更加充滿恐懼。
以科迪經驗,經過一段時間黑暗中的煎熬之後,俘虜往往會說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秘密,或許明天也或許後天再見面時,也許就能夠收獲一個小小的驚喜,誰知道呢,反正又不費事。
科迪暫消了胸中火氣,將地牢的門鎖好,然後揣起鑰匙去找老洛克,現在後者一定在薑戈少爺的房間裡,一想到薑戈少爺科迪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就隱隱作痛。
科迪是一位劍客,當年也是馳騁沙場殺人如麻的狠角色,而且特別熱衷於拷打俘虜逼問口供,手段也是相當高明。
都以為他生了一副鐵石心腸,可誰能想到這樣的狠辣外表下卻藏著一顆祖母的心,每一次想到薑戈少爺兒時的笑顏他的心都會融化開。
科迪進門的時候,剛好老洛克跟薑戈講完了馬魯什的口供,他沒想到薑戈少爺竟然會如此平靜,非但沒有任何的激動,反而在冷靜地分析形勢。
“這麽說想要我性命的是一位實權的伯爵,而且勢力范圍恰好包圍我們的魔芋領,掌控整個王國西部的納班郡,這可不是一般關系能夠做到的。
由此可見他在王室那邊很有些關系,而且從口供分析他在幾十年前就跟教會裡的一些家夥勾結在一起。
這樣的一位陰險狠辣的敵人,別說想要我性命,就算是二十年前想殺掉我父親也不是難事,可他為什麽還要費盡心機耍這麽多手段?”
聽到薑戈這一段分析, 洛克和科迪的臉色都更加難看起來,他們想到了一些極為陰暗的可能,甚至不願意當著年少的薑戈說出口。
不過薑戈卻是自顧自繼續分析道:“他是來報仇的,但又不肯直接下死手,他幹嘛要費這麽大力氣?
我想這當中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亦或者是要滿足他內心極度陰暗扭曲的嗜好。
先拿這次下毒來說,我想首先他是不願意讓人猜到幕後主使是他,以免查到他家族過去不堪的歷史。
同時他希望一點點折磨對手,以滿足他扭曲的仇恨心理,先是讓馬魯什引誘我的父親,讓他墮落成一個爛賭鬼,最後逃到了深淵去躲債,不敢出來,倒是撿回了一條命。
然後他又盯上了我,開始費盡心機用魔藥掩蓋並篡改我原有的魔法屬性,然後又一次次用光明魔藥來摧殘我的身體,最後才終於決定下毒謀殺。
他為什麽要如此大費周折?這當中瓊斯家又有哪些變化?瓊斯家從公爵變成了子爵,魔芋領窮到揭不開鍋,甚至那些當年追隨我爺爺的忠心老兵,都不願意再提瓊斯這個姓氏。
我想這就是他的目的!也只有達到了這一連串的目的,他才決定對我下毒手,還讓所有人都蒙在鼓裡,不知道是他這個敵人下的毒手。”
“不錯,如果不是薑戈少爺你大難不死,並發現了魔藥裡面混入的金錢柳汁,恐怕我們還要被蒙在鼓裡。”老洛克一想到這些就感覺無比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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