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錯,他就是被老公爵處決的那位騎士沃達·葛利的後人。”馬魯什說到這裡,老洛克頓時產生了懷疑,畢竟如此隱秘的事,他怎麽可能知道?而且知道的這麽清楚。
“既然此事如此隱秘,你又是怎麽知道的?”老洛克冷冷問了一聲,同時給科迪使個眼色,只要發現這小子說謊,那就好好招呼他一頓。
馬魯什見此頓時慌張起來,急忙說道:“你們聽我解釋,當時沃達·葛利手下有一名近身仆從叫做魯克的,就是我的爺爺。”
“喔,原來如此。”老洛克和科迪相互交換一個眼色,這種解釋還說得通,因為騎士仆從就相當於奴仆,甚至絕大部分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奴隸。
因為是要跟隨騎士上戰場,甚至是要將後背托付的人,可以說這樣的仆從就是騎士的貼身盾牌。
所以這可不是尋常意義的賣身契,而是用魔法契約的形勢嵌入血脈當中,世世代代都擺脫不了的身份。
“如果你祖上是騎士仆從出身的話,你的血脈裡應該……存有奴印,那麽你又是怎麽成為光明法師的?”不等老洛克問完,馬魯什就急忙解釋。
“那時候我還小,還沒有被喚醒奴印,是安東尼給了我一份魔法藥劑,解開了我血脈中的奴印,同時還讓我覺醒了光明系魔法天賦,並通過關系將我送入了一個小地方的教會去學習。
但我的天賦畢竟是得自魔藥的效果,所以我拚盡全力也只能修煉到一級的水平,在教會自然也就是個普通角色,安東尼便打算將我放棄了。
不過在瓊斯老公爵去世以後,他又突然找到我,讓我冒充老公爵故交的後人,去接近丹尼澤爵爺,他已經將一切都鋪墊好,所以我沒費事就取得了丹尼澤的信任。
然後他讓我按照計劃一步步成為丹尼澤的心腹,這時候他再讓我將丹尼澤引到一家地下賭場去玩,之後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的。”
對於丹尼澤的墮落老洛克當然知道,那是他心中永遠的痛,老公爵臨死前親手將自己的兒子交給自己,並讓他好好輔佐,可結果呢?卻是讓丹尼澤那樣一位魔法天才變成了一個爛賭鬼。
不過他卻從沒想到過丹尼澤賭博是被這個家夥鼓動,甚至引入安東尼布置的陷阱當中,如果早就知道的話,他早就親手宰了這個家夥。
馬魯什這個禽獸不如的雜種,這麽多年做下如此壞事,居然沒有被人發現,隱藏得實在是太好了。
由此可見這家夥絕對是個極度狡猾的貨色,所以千萬不可掉以輕心,對他此前所說的一切都不能隨便相信,而且他說這些絕對是另有目的。
難道是想要挑撥魔芋領跟納班郡安東尼的關系?洛克想了想後又搖了搖頭,對於魔芋領現在的狀況來說,根本沒有挑撥的必要,就算知道安東尼真的是敵人,他們一時間也拿這個敵人沒辦法。
“那麽他說這些是出於什麽目的?難道真的是在老實交代?”洛克看著滿身是血的馬魯什,同時心中不住想著一幕幕過往。
越想心裡越是悔恨,這個狗娘養的雜種將丹尼澤害成那樣,也就是薑戈的父親。
更可恨的是自己居然一點都沒發現,也真是瞎了眼,老洛克現在吃了他的心都有了,可他不能這麽做,因為這家夥身上肯定還有更多有價值的消息等待挖掘。
通過馬魯什剛剛的話不難看出,安東尼對瓊斯家已經是布局多年,他們居然毫無察覺,
這個對手簡直就是一條潛伏在身旁的毒蛇,隨時準備狠狠咬上你一口,想一想真是太可怕了。 馬魯什的身份也解開了很多疑問,他的祖上曾經是安東尼家的奴隸,雖然現在的康姆亞王國已經取消了奴隸製,但很多貴族家裡的仆人仍是奴隸,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在。
畢竟那些人的血脈裡已經被種下了奴印,就算是後代也免不了奴隸的身份,只不過枷鎖不在身上而是藏在血脈裡。
馬魯什顯然是幸運的,因為要覺醒光明魔法就不能夠有奴印,所以安東尼用魔藥去掉了他的奴印,並改變了他的命運,讓他成為光明法師,還得以進入教會學習,也只有這樣的身份才能夠成功迷惑大家,並讓丹尼澤·李·瓊斯信任。
如此看來安東尼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而且竟能夠將手伸入教會,簡直讓人匪夷所思,難道這些年教會已經墮落到這種不堪的地步了嗎?
畢竟曾經是神殿法師團的一員,老洛克心中對光明神有著堅定的信仰,所以在他看來安東尼一定是用金幣收買了一些底層墮落的教會分子為他辦事罷了,那些家夥本來就是一些投機分子,墮落是遲早的事。
至於丹尼澤嗜賭成性,這其實也並不奇怪,因為他骨子裡就流著瘋狂的血。
老公爵當年娶的是奧康納大帝的女兒,算起來如今的奧康納四世,還應該算是薑戈·李的表叔。
當年的奧康納大帝便是有名的賭徒,不然也不敢在亂世僅憑一家十幾個男人就挑起對抗異族的大旗,這何嘗不是一場豪賭。
之後又是屢屢一少勝多,終於積攢了足夠的力量,才在康姆亞這片土地硬生生打出一片廣袤的國土來。在洛克的眼中,開國的君王都是賭徒。
不過丹尼澤輸掉那麽多錢並欠下巨額外債,卻一定是都跟馬魯什脫不了乾系。
畢竟是馬魯什將他勾引到安東尼的賭場,對方定然會設局陷害,這才欠下了一筆巨額的賭債,無奈之下他只能拆了東牆補西牆,四處借貸以填補資金上的窟窿,結果卻是越欠越多,終於最後徹底崩盤。
如果那個時候如果丹尼澤果斷收手,瓊斯家也不過是一點錢財損失,可架不住身邊有馬魯什不斷陷害,便讓他一步步陷入更深的泥潭,終於墮落成一個連尊嚴都不要的爛賭鬼。
馬魯什就是抓住了他想要把輸掉的都贏回來,才一步步操控他不斷賭下去,如果沒有馬魯什就沒有這一切。
最讓人痛心的是,賭博還耽誤了他的魔法和煉金上的進境,甚至徹底荒廢了他的天賦,並消磨了他的意志讓他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無賴。
最後甚至滿世界躲債,不但徹底把自己給毀了,還徹底得罪了那些曾經借給他金幣的王國權貴們。
畢竟當年那些人肯借給他錢,一是看在他的爵位和領地,二是看重他在魔法和煉金上的天賦,甚至有人認為他將來的成就會超越他的父親也就是老瓊斯公爵。
他最後不但把自己毀了,還把瓊斯家毀了,由於徹底失去了信譽,這在光明信仰的康姆亞不亞於投靠黑暗。
再加上憤怒的債主們不斷向王室告狀,終於奧康納四世承受不住壓力,將他從公爵一下削到伯爵。
他名下的領地、財產也被債主瓜分得七七八八,這還是看在老公爵當年功績上,否則怕是會被削成平民。
即便如此也沒能還清所有的債,足見這筆債務有多巨大。
奇怪的是,幾年以後,他居然悄悄回到了康姆亞王國,回到了魔芋領,並帶回來一個嬰兒,那個嬰兒就是薑戈。
本以為有了孩子以後他會有所收斂,可誰曾想他竟說什麽爵位他沒興趣,既然瓊斯家有了後人,他的使命就完成了,也算是對老公爵有了交代。
一個父親說出這種話,簡直讓人寒心。更讓人寒心的是,無論洛克他們怎麽追問,他都不肯說出薑戈的母親是誰。
丹尼澤那次回來在家住了沒過多久便舊習複發,繼續去爛賭,這回還暴露出這些年他在外邊染上的喝酒找女人的壞毛病,甚至還領回來一個暗精靈美女。
為了這位暗精靈美女他還出手打傷了一位富商的兒子,所以沒多長時間他回來的消息便散播開來,債主聽說他回來紛至遝來,險些將魔芋領的門都踢破了。
可從他身上卻要不回一個銅子兒, 而且看到的是一個徹底被賭博和酒色毀掉的家夥,債主不想受損失就拚命逼迫他還錢。
逼到最後他竟不顧廉恥帶著那名暗精靈美女逃進了深淵躲債,留下繈褓中的薑戈讓幾位老人撫養。
丹尼澤的行為徹底激怒了債主,他們見自己的錢要不回來,竟是再度告到了王國,讓瓊斯家成為了康姆亞的笑話不說,還因為勾結暗精靈的罪名再度被削爵。
終於瓊斯家由煊赫一時的大公,變成了只有子爵爵位,而領地也只剩下這鳥不拉屎的魔芋領。
這依舊是念在老公爵當年的功勳上才沒有徹底剝奪爵位,算是給瓊斯家的血脈留下最後一點臉面,和出人頭地的機會。只有貴族才能接受高等的教育。
說起來魔芋領跟瓊斯家有著極深的淵源,當年老公爵就是從這裡起家,一路坐上公爵並成為王國最有權勢的四大公國大公之一。
所以這座邊陲城堡經過數次翻修規模不小,裡面陳設不說多華貴,但製作都很是精心,許多中等貴族家的陳設都比不上。
可惜後來城堡裡一切值錢的能搬走的東西都被搜刮一空,即便是如此丹尼澤欠下的債也隻還了百分之一,還有上億金幣的欠債留給了薑戈去還。
一想到這些老洛克就感覺到頭疼無比,以前不知道真相,隻以為丹尼澤是天性嗜賭成性,現在知道了根源,所以洛克和科迪將馬魯什和安東尼都恨得要死。
不過他心中卻很是好奇,這位葛利家的後人是怎麽從一個流放的罪民,搖身一變成為伯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