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話剛說出口,就閉上了嘴,差點把她舌頭給咬斷。
陳夏有些不滿的說道:“閉嘴,不要在我欣賞美景的時候打擾我,看看吧,眼前是多麽壯麗的一幕啊。”
搜刮無數民脂民膏建成的亭台樓閣無助的倒下,
京都裡昔日裡那些跺跺腳京城顫三顫的大人物,如今卻是滿面倉惶。
似乎還難以置信,短短十幾天,受到起義的消息還沒多久呢。
怎麽一群泥腿子,就已經打到王都來了。
此刻就算是他們想逃,也逃不出去。
外面全是黑壓壓的義軍。
沒有人再願意聽他們使喚,沒有人比他們低上一等。
這些昔日的達官顯貴,商業巨鱷。
他們的脆弱與慌張,和普通的民眾沒有半分區別。
義軍們沒有對這些人趕盡殺絕,而只是將他們擒獲,今後他們將和普通人一樣,再也沒有什麽不同之處。
或許對他們而言,沒有特權其實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而對普通的民眾,這將是黑暗中的一縷破曉之光。
皇宮內,
基本從來沒碰過自己皇后的梁王此時卻緊緊捏著紅韻仙子的手。
“仙子,仙子救我啊,我可是你丈夫啊,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梁王捏住紅韻仙子的手抖的像個晚期的帕金森綜合征患者。
權利越大的人越怕失去權利,
那梁王恐怕算是梁國世俗權利最大的人。
所以理所當然的,他也是最怕的人。
紅韻仙子皺著眉頭冷笑著甩開了梁王的手,“沒出息,哪兒有一點帝王氣度?
若是真要完蛋了,你以為你能在這兒見到我?”
梁王一聽這話,眼睛不由一亮。
好像是這麽個理,若是真有危險,紅韻仙子老早恐怕就崩撤賣溜了,哪兒還會待在這裡等死。
縱然是仙人,面對這陣仗,恐怕也難逃出去。
他可不認為自己有多大臉,能讓紅韻冒死救自己。
紅韻看梁王的表情,知道這膽小如鼠的家夥想明白了。
“好啦,去看一場好戲吧,我的夫君。”紅韻笑著湊到梁王的耳畔吹了一口氣,小聲說道。
若是別的男人,面對如此美人的這般挑逗,不說面紅耳赤,至少怎麽也得心跳加快,旖旎片刻。
然而梁王卻絲毫沒有,而是眼睛一亮,“多謝仙子了。”
他連忙走到偏殿,一把拉出一位面皮白淨,噤若寒蟬的一個小太監。
朗聲霸氣十足的說道:“小秋子,怕什麽,你以為這些亂臣賊子能傷到朕?來和朕看一場好戲吧。”
“是~是,陛下。”小太監磕磕巴巴的說道。
在紅韻仙子滿頭黑線的注視下,梁王帶著小太監在皇宮觀星的高台上俯瞰起了王都的處處烽火狼煙。
城頭,陳夏如此囂張的坐姿,又是重重包圍下的位置。
就差在臉上寫“來打我呀,我是頭頭”這幾個字了。
能安穩至今,自然不是沒有道門的人想過殺這個看起來賊欠揍的奇裝異服男。
只是奈何安銳就寸步不離的守在陳夏身邊,等閑之輩根本沒辦法。
然而,就在這時,六位氣度不凡的仙人出現在了京都的城牆上空,也就是陳夏不遠處。
純陽子看了一眼追蹤符灰色的記號,正是指著陳夏。
雲山宗宗主正要用山水畫卷將陳夏包裹卷入,
卻被純陽子出手製止。 他的目的可不僅僅是擊敗,這麽突兀的擊敗,怎麽顯得他高大尚?
只聽純陽子朗聲說道:“草民陳夏,你可知罪?”
“你可知罪”
“可知罪”
“知罪”
“知”
………
滾滾聲浪,如同長江大河一般,席卷周圍數千裡,
能讓范圍內的每個人都聽清楚,卻又不顯得聲音吵鬧。
光是這一手,就已經是手段非凡,就連一些掌門都面露奇色。
京都一戰自然是關注度極高,
之前六仙齊至的那一戰雖然讓一部分人倒向了義軍。
但是更多的人其實還在觀望。
畢竟,六大宗的底蘊實在是太深厚太深厚了。
一切都得決戰之後才知道。
雖然錦上添花不算什麽,但是卻永遠不會虧。
基本天下修行稍有所成的修行者都看向了聲源處。
一時間,密密麻麻的目光都投向了京都的城牆處。
陳夏倒是有些好笑的問道,“哦,我有何罪?”
雖然陳夏的聲音不大,但是既然是修行者關注到了這裡,那自然就沒有聽不到的道理。
一時間,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都是聽到了陳夏的話語。
純陽子嘴角微微翹起,他的目的達到了,
於是繼續朗聲說道:
“你本為人,卻行鬼事,
率領幽冥惡鬼,屠殺陽間活人,
妄圖滅我道統,以地府覆人間。
倒行逆施,天理不容!
生而為人,你羞也不羞?”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原來這鬼氣縱橫的義軍統治者竟然是人?
修行者們本來都以為地府或者幽冥城是幕後主使。
沒想到竟然真正的幕後主使是人。
人鬼殊途,這乾的確實不是人事啊。
周遭的議論聲自然是逃不過陳夏的耳朵。
然而陳夏捫心自問,他行事但憑問心無愧,又何來對不起一說?
起身摘下了墨鏡,陳夏的臉色鄭重了起來,淡淡說道:
“我生而為人,更見得人間疾苦,
窮的人窮死,富人的錢數百輩子也花不完。
人們在泥濘的沼澤中掙扎,他們的肩上正是一層一層來自所謂的人上人的重壓。
如此扭曲的社會,如此畸形的王朝。
早就該滅掉了。
你們這些仙,口口聲聲的我們人族,我們人類,然而你們將人當同類了嗎?
為了所謂的王朝氣運,哪怕大梁糜爛到人吃人的地步,你們也高高在上,坐視不管,隻維持穩定。
人早已經活的不像人,而你們卻依然凌駕於世俗之上,視若無睹。
人間得了一場大病,
你們統治的人不願意自己治!
那就讓我來醫!
至於行鬼事?
你看不出來嗎?
這些鬼,都是人變的,他們寧可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也要為自己,為後人掙得一個美好的未來。
終結這惡心的時代。
而我,只是提供了一個方法。”
純陽子臉色漲的通紅,他本就不善言辭,此番就是想裝個樣子,博點眼球。
沒想到陳夏竟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讓他啞口無言。
說他對人間疾苦一點都不知道,那怎麽可能?
只是為了龍脈氣運,他只能不知道,而且還得鎮壓叛亂。
純陽子更沒想到的是,這陳夏在他散發的磅礴壓力之下,竟然可以對答如流。
而陳夏在他的感知中卻又確確實實是個普通人。
恐怕又是有什麽法寶。
不過純陽子已經懶得想了,當他順利找到陳夏並且接近到這個地步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多說無益,受死吧,陳公子!”
純陽子眼迸凶光,怒喝道,同時給雲山宗主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