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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惡枉》第17章 吐言貴珠玉 落盞回風霜
  接連數日,晨時與午後,司輕月便在李白的指導之下,練習劍招劍式,而傍晚後則跟隨李白修煉青蓮劍意的內功心法。由於鳳息顏“受傷”,這幾日也不見其前來送飯,而李白偏愛自在,不喜侍子服侍左右,故而隻得累得司輕月前去軒中膳房取飯回來,兩人再行用食。

  方至問劍試前夕,司輕月已是初入六蓮之道,一招一式之間已能與對應心法相生相應,只是尚需苦練實戰方能再行進益,而這並非一朝一夕之間。

  李白見司輕月短短四日光景,便已有如此進益,心下也是不由得暗歎,自己這小徒弟,於劍道一途,天賦猶在自己之上,只是不知比那劍聖——拓跋司南當年如何,若是沒有這血毒之事,老三現下應是已入六蓮巔峰,踏入九蓮並蒂之境,也不過數年之事。

  心下雖是這般念著,但李白也是知曉,對於司輕月而言,最重要的並非青蓮劍法,而是莫問琴心,若是無法將莫問琴心練至無盡藏之境,即便是劍道天賦再強,也終是難以踏足九蓮。

  想到此事,李白便也不得不叫住仍在廳外練劍的司輕月,司輕月聞得師父呼喚,便即將所施劍法以一招問蓮六式——月滿青蓮收尾,隨即將海天孤鴻收回,輕輕擦拭了數下劍身,方才走至李白身前,持劍一禮問道:“師父,可是哪裡出了岔子,方才我又將近日新學劍式演了數遍,但總是覺著不夠熟練,就說那一招劍戲池魚,若是我將劍身向上一挑,隨即再...”

  李白見么徒沉浸於劍法之中,心下甚是欣慰,也不忍出聲打斷,就這般含笑聽著司輕月談論自己的劍法心得。

  過得半晌,方才無奈出言打斷道:“輕月啊,你新學的劍招劍式已是練得頗為純熟,對於劍意的理解,便是為師,也已再無任何指摘之處,不過尚缺實戰磨礪罷了。只是...你可曾想過,你所學武功,並非只有劍道一途,相較之下,莫問琴心的修煉,於你而言,方才更為重要啊。”

  司輕月聞得師父提及莫問琴心,又不自覺的想到數日前與軒主的爭執,心下頓生失落,雖然也是知曉,自己身負血毒,月月受萬蟲噬體之痛,唯有練得莫問琴心,終才能保得性命。

  但憑心而論,自己喜劍,更甚於琴律之道,恨不能將所有的時間都投入青蓮劍法的修習當中,但此時聽聞師父李白也是這般與自己強調莫問琴心的修習,當下也隻得無奈地抱手應道:“是,師父,弟子明白,日後定會努力修煉莫問琴心。”

  李白見司輕月這般敷衍,卻也是無奈,畢竟是自己將其引上劍道,更沒有理由阻止其心中所喜,便即無奈地擺擺手說道:“你也無需多想,無論劍道琴道,都需穩步前行,萬不可急躁,你只需略加平衡便好。

  明日便是問琴試,你也莫要再練了,好生準備一下,別到時候上台,丟了為師的臉,為師身負三絕,其中之一便是音絕,傳與了你師兄韓非池,雖論及琴道,軒門莫問心法當屬第一,但若論及音律,為師自認並不輸於軒中眾人,你是我李白的徒弟,於這音律之上,也萬不可落於旁人,你可知曉?”

  司輕月聞言,隨即正色應道:“是,師父,弟子謹記。”

  李白見司輕月終是正色應之,心下也甚是欣慰,隨即溫言問道:“今夜是回你那夢回庭歇息,還是就在為師這落腳?”

  司輕月一邊將海天孤鴻收回劍匣,一邊應道:“弟子還是先回一趟夢回庭吧,我的琴還在那兒,

數日未練,需得調試一番才行,順道也將大師兄的綠綺給他帶回去,這幾日也不見他來取琴,不知他是不是還在徽山書院照顧二師姐,我得回去瞅瞅。”  李白聽得么徒提及鳳息顏與斷九二人,面露笑意道:“你呀,就別管你那大師兄了,他倆指不定在哪花前月下,好不妙哉呢?你就別去給人添堵了,老老實實滾回你那夢回庭歇著吧。”

  司輕月聞言,也不應聲,自顧自的走進廳內,片刻,便背得綠綺,抱著劍匣走了出來,望著仍自發笑的李白,嘟囔了一句:“為老不尊。”說完,便一溜煙向著崖下掠去。

  李白見這小徒弟膽敢嘲弄自己,頓時氣急敗壞,看著那飛掠而去的身影,怒吼道:“你小子,別他娘的給老子胡說,你給我回來...”吼得數聲,司輕月卻是早已溜遠,以李白那卓絕修為,也已是聽不到他那穿行之聲,可見司輕月方才應是運足了內息,施得輕功向著島外溜去。

  李白見司輕月已是溜遠,便是再罵,他也聽不到了,心中怒氣難消,取下腰間葫蘆,便是灌得數口。飲罷,又是越想越氣,剛欲再飲,卻是想到今夜晚飯怕是沒人管了,心下又氣又急,便將手中葫蘆狠狠丟入崖間,以作宣泄。

  看著葫蘆劃入崖下,李白心中頓生悔意,想著那葫蘆之中,還剩得半數玉松釀,心下直道可惜,卻也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便欲回至廳內。

  李白方欲拔步,忽聽聞崖下傳來一浩蕩之聲大呼得:“好酒,好酒呀。”崖下之人竟是以深絕內力發聲,其聲直震崖壁,竟將李白腳下所踏之地都震得發顫。

  聞聲,李白隨即止住腳步,轉身看向崖間,只見一人,身著玄色鶴氅,於崖壁之上,凌空緩緩而下,此人於半空之中,竟還飲著李白方才所扔之酒,於那夕暉的映襯之下,宛如仙人入世一般。

  李白見此來人,隨即一抹無奈神色,朗聲笑道:“司兄,何時來的?愚弟我竟是不知。”

  來人正是長歌軒軒主司玄淨,這懷仁齋所處斷崖,崖前與湖面相距數百尺之高,崖壁雖說不上面如滑鏡,但也是甚險,其崖面之上少有立足之地,軒主竟能從崖間而上,可見其輕功之高絕,已是遠遠超出長歌軒身法——九州踏歌能及之力,實不知軒主是如何上得崖來。

  “太白兄,方才何必這般氣急,你看,我這不是帶著好菜好酒,來給我那頑劣的孫兒向太白兄賠罪來了。”

  李白聞言,定睛一看,只見軒主手中除了自己的玉松釀之外,果然還提有一精美食盒。當即便向著軒主一禮請道:“怎敢言罪,怎敢言罪,咱們進屋說話。”言畢,李白便一把攬住軒主臂膀,與軒主把臂步入廳中。

  進得廳中,軒主便將盒中菜盤一一取出,至於中堂桌上,又複取出兩幅碗筷,兩人便於中堂之下相對而坐,李白斜眼望去,卻見盒中仍余一副碗筷,便即輕笑道:“這是給那小子備的?”

  軒主聞言,於盤中夾得一塊火腿放入口中,咽畢,方才緩緩淺笑道:“不錯,前日我在天琴殿中將他好生數落了一頓,事後卻是有些後悔,不該如此說他。

  這幾日,他在太白兄這學劍,便也未曾前來打擾。今日早時,想著明兒便是問琴試,他也該回去準備準備了,便提早去揚州聽風樓定了這些他素日裡愛吃的菜色,想來接他回去,也順道寬慰一下他。

  方到崖前,便聽得你們的談話,就沒上來,卻沒想到,這小子竟跑得如此之快,只怕他於身法之上的天賦方才是最好。”說完此句,素來端莊的軒主,也是不禁失笑,向著李白連連搖頭。

  李白聞言,也是與軒主相視苦笑,隨即輕歎道:“司兄於他這番苦心,只怕他是難以體會了,這小子,平日裡看起來溫溫諾諾的,但他骨子裡卻極是執拗,這一點,像極了那人,卻一點也不像她。”

  軒主為李白滿得一杯,又複應道:“是啊,這也是我擔憂之處,他的性子,若是這般下去,只怕終是難成琴心。”

  兩人言及此事,皆是默然不語,相對互飲互酌,實不知該作如何。

  半晌,李白方才問道:“司兄,這次問琴試,不知你是否打算將洛神清音交於老三,畢竟那是她留給輕月的,如今他已入忘弦,也是能用此琴了。”

  軒主聞言,端得酒杯淺笑道:“太白兄不是已將海天孤鴻賜予他了麽,如此,我又怎能不將此琴同交予他,畢竟,若無此琴相克相輔,那海天孤鴻也不是這麽好控制的,柳風骨柳九爺,呵呵,哪有這般好心?”

  李白見軒主提及柳風骨,臉上頓顯鄙夷之色,冷笑道:“那老家夥,當時只怕也未想到,我便是用得一把鏽劍,也不願負此神兵,這老東西,心腸壞得很呐,想到如今輕月負得此劍,我心裡甚是痛快,痛快吔!”

  軒主自知李白與柳風骨之間的過往,也知老友此時心中所想,便也隨李白相視而笑道:“明日問琴試,雷師兄邀請的是非池前去擔任試師一職,我只怕軒中其他長老到時會為這賜琴之事有所異議。

  尤其是趙家一脈,森鳴早已向我請過數次,欲將這洛神清音賜予他兒子,我不便與他明言,便隻得推諉道宮商尚幼,不足以駕馭此琴。可若是明日,待問琴試結束,便將此琴交於輕月,只怕他會因此而心生不滿。”

  李白聞言,頓時冷聲問道:“他那小孫兒趙宮商,不是於前年便已入忘弦,過了問琴試,得了一把好琴麽?當時他還宴請軒中眾人前去賀喜,連我都隨著你送了份例禮,現下怎麽還想向你要琴?”

  軒主無奈地搖了搖頭歎道:“這倒也怪不得他,他們趙家一脈,乃是傳自長歌軒創派先輩,琴道大家趙師趙耶利,趙大家琴藝武學皆在我司家先輩之上。

  那時,只不過因為趙大家生性純雅,為人霽月清風,不願沾此俗務,便將這軒主之位讓與了我司家先祖。可數代傳承,我司家雖是人丁寡薄,但後人卻俱都天賦卓絕,於琴道武學之上皆是遠勝於趙家之人,因此,這軒主之位,多年來也多是由我司家後人所任。

  而趙家後人之中,雖是承先祖琴技武學天賦者頗多,但卻都未能達到出類拔萃的境界,多年來,亦無一人可至無盡藏之境,雖於相知劍意一道,倒也有數人曾踏入遊太清之境,但與我司家之人相較,卻終是有所不及。

  不過趙氏一族萌受先祖余蔭,在我長歌軒中也一直深受敬重。其族人雖是偶有怨言,卻也並無二心。但自宮商這孩子出世後,趙家便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這孩子身上。

  宮商於九歲之時,便已盡展其不輸先祖趙耶利趙大家於琴道武學之上的天賦。前年十六歲時,於那年問琴試上,堪堪撐了我四十首琴曲方才退去,弦歌之間的精湛技藝已是有所小成,尤其琴聲清越,猶如風吟。

  其祖父趙擊嶽趙老家主更是對其抱以厚望,近年來,更是親授其莫問琴心與相知劍意,隻盼得有朝一日,他能從我手中接過這軒主之位,雖是不曾言明,但其心卻是如日昭昭。

  在我長歌軒年輕一代中,唯有阿九能勝得宮商這孩子,但阿九的年紀卻是大了他不少,若以他現下所展現出的天賦,到得阿九這歲數,只怕其修為也並不見得會遜色半分。況且,阿九終是我所收養,只怕趙家早已將宮商視為少軒主了。

  故而,森鳴向我請賜洛神清音於宮商之事,也算是合情合理,畢竟,阿九已有綠綺,此琴亦並不遜於洛神清音。

  輕月雖說是已入忘弦,但他身受血毒之苦,故而於莫問琴心之上所展現出的天賦,於旁人看來,確實不及宮商。

  更何況,他雖是入我門冊,但終是太白兄青蓮門下,若是明日我將洛神清音交於輕月,只怕不僅趙家有異,便是軒中其他弟子,也會有所不滿。”

  李白聞得軒主這般長篇之論,也是深感此事棘手,思跗片刻,盡飲一杯,方才正色應道:“司兄,你可還記得,十八年前,於翠永居中,我曾與你說過,若是真有一人,能贏得我手中之劍,贏得司兄琴中之曲,贏得軒中眾人之心,那這軒主之位,我等自會拱手讓之。

  明日...亦是這般,若有不遵軒主命者,我,身為長歌軒執劍長老,天道閣閣老,自會將其一劍斬之。”

  軒主聞言,頓時想起李白當年之語,又複淺笑著向李白說道:“何必如此呢,都是軒中之人,不必過於嚴苛,好生相說便是。”

  言畢,軒主便舉杯向著李白淺笑一禮,隨即一飲而盡,輕輕放下手中酒杯,看著窗外崖下,軒中燈火搖曳之景,臉上盡顯柔情,緩緩道:“若真是說不聽,那...還是殺了清淨!”

  李白聞言,卻複想起當年於松島南岸之上,軒主也是這般平靜地說出了那震驚整個江湖的決定。李白知曉,軒主對於整個宗門,懷著難以言明的愛意,只不過,有一個人,叫做司輕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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